“哦？那可正好。”
李泽不慌不忙地将账本收入怀中，嘴角勾起一弯冷笑。
“我还想看看，碾死我的，究竟是谁。”
他的话音一落，围观的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哗然。
有人低声议论，有人窃窃私语。
甚至还有胆子大些的偷偷用目光打量着李大富。
眼神中带着隐隐的敌意。
这一切，都让李大富如鲠在喉。
李大富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死死盯着李泽。
看似目光凶狠，但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他努力挺直了腰板，扬声说道。
“李泽，你今天得意一时罢了！我们如意坊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你给我等着！”话音落下，他转身便快步离开，脚步急促，仿佛背后有毒蛇在追赶。
赌坊内片刻寂静，不少围观的赌客互相对视。
随后爆发出小声而火热的议论声。
“这李泽，比起以前那沉默的猎户，真像换了个人。”
“竟敢与如意坊扛上，也不知是猛虎还是莽夫。”
一些人悄声谈论，眼中带着浓浓的惊异与佩服。
李泽对此却一笑置之，他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目光如轻烟般扫过全场。
“闲话少说，这事到此为止，别给自己惹麻烦。”
他声音不大，但语气冷而有力，瞬间镇住了喧闹的人群。
围观者纷纷各自散去，心中惊叹之余也不敢再多做纠缠。
李泽的目光悠悠地转回赌坊的一角，那边有一个小小的缩影正在人群中努力隐藏自己。
李河，将自己蜷缩得像是一只瑟瑟发抖的鹌鹑，表情惊恐又局促。
然而，怎能躲过李泽那锐利如箭的目光？
“李河！”
李泽一声冷喝，脚步一迈，直接穿过人群。
像拎小鸡般将李河从阴影中揪了出来。
“哥……哥……”
李河的声音颤抖，说话间一双手连连摆动。
耳根隐隐发红，显然是怕到极点。
“你的债，自己欠下的，自然你自己还。”
李泽的语气平静，但眼中幽光冷冽。
“如今，掌柜的账我磨下来了，你按月还款，少拖延一分！另外——”
他顿了一下，凑近李河，语气更冷：“别再想着混日子，立刻去找活干，挣来的银子全用来还债！”
李河闻言，脸色煞白，嘴巴一张一合，像是还想说点什么。
但看到李泽的眼神，他吞了吞口水，最终低下头。
“好、好，我一定找活干，还债，绝不落下。”
“早这般想，就不会沦落至此。”
李泽冷冷一哼。
他随即瞪了一眼顾掌柜。
掌柜被他看得额头冒汗，鼓着腮帮似是想争辩。
却在生死犹豫之间咬牙妥协：“分期还……就按月来还吧！”
话音落下，李泽点点头，没有再继续为难谁。
他又瞥了眼店内，狼藉的地面和那几个低头耷脑、不敢声张的伙计映入眼中。
他自然知道事情并未结束。
他们不过是暂时偃旗息鼓，那背后的势力却让他心中燃起警觉。
走出赌坊，李泽依然面色冷峻。
他一手拽着低眉顺眼的李河，脚步如风。
“哥……你看，这事……”
李河讪笑着想要开口。
“闭嘴！今天若不是看在我们同是李家的份上，你早被人扒皮抽筋了！”
李泽出口的话直击李河的软肋，吓得他抖个不停，不敢多说半句。
李泽冷冷瞥了他一眼，心中却无多少愉悦之感。
他暗道，不亡羊补牢更待何时。
而如意坊那尚未露面的背后势力，他不能不防。
“看来得联系沈万三那家伙了，也只有他能从人脉中捞出些蛛丝马迹，这笔账……我李泽，必不让它白摆。”
距离平乐村还有几步路，李泽的脚步忽然顿住
前方巷口处，一个背影在影影绰绰间似有等候之意。
李泽的脚步在巷口处顿住，那背影从模糊到清晰。
最终显现出一个年轻伙计的模样，正是醉仙居的跑堂小子阿全。
他左顾右盼，显得局促不安。
一看到李泽，便疾步迎上，将一封用红印盖着的信递了过来。
“李……李大哥，这是我们老板娘让我给你的，她交代，是要紧的事！”
阿全弯腰哈腰，眼睛四下打量，像是在防备什么。
李泽接过信，手指微微扫过红印，发现显然是临时封口，连纸缘还有些潮湿。
他拆开信略一浏览，眉心一皱。
信中文字不多，仅寥寥数句。
直言王映雪有要事相商，务必请他立刻赴醉仙居一见。
李泽将信纸折回，随即看向一旁畏畏缩缩的李河。
他冷哼一声，手腕一松。
将李河随手一推，险些将这个矮瘦的青年摔倒在土路上。
“李河，滚回家！想清楚自己这副德行，下次若敢再进赌坊，自己挖条坑埋了算了！”
他话语冷若冰霜，不带丝毫情感。
李河满脸窘迫，但被李泽锐利的目光盯住。
不敢顶一句嘴，唯唯诺诺起身，踉跄朝村里走去。
片刻后，他的背影已没入村道尽头的袅袅炊烟中。
李泽看了看天色，又转头瞟向满脸焦急的阿全。
声音低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走吧，带我去醉仙居。”
……
天空渐渐暗下，暮色降临时，李泽已站在醉仙居的二楼雅间外。
门轻掩着，琴音在房内幽幽回荡，不疾不徐，如潺潺溪流。
推开门，房间里果然只坐着一人，王映雪。
一身素雅长裙的她听到动静，缓缓抬头。
“有事？”
李泽开门见山，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目光直视王映雪。
王映雪叹了口气，将茶盏放下。
“李公子，我是不愿打扰您的，但这事拖不得。”
她的语气虽温婉，却含着一股迫切。
“最近县城的暗势力有点动荡，尤其如意坊背后牵涉的那股势力，动作太频繁了。他们四处收购珍稀药材和异兽，价钱极高，甚至直接悬赏目标。今日听人提及，为了寻一种名为天门草的珍稀药材，他们已经杀了几个独行猎户。”
“天门草？”
李泽眯起眼睛。
“确实少见，可值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传言天门草能延年益寿，他们必是觊觎此药。”
王映雪显然早有研究。
“我提醒你，李公子，以你的狩猎本领，很可能被盯上。天门草一事，我怀疑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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