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灵聚残兵万余，据汾阳孤城死守。城墙遍插狼牙牌，四门暗藏千斤闸。更令陈宣率死士巷战，家家户户藏桐油火把。乔道清绕城三日，见城西土山可俯瞰全城，急令林冲抢占制高点。
\"此阵暗合二十八宿。\"刘慧娘以炭笔勾画城防，\"青龙门守将苗成性躁，当诱其出城野战。\"她遣轻骑辱骂挑战，将晋军主力引出城外三里。
邓元觉率僧兵先登，以铁禅杖卡住千斤闸。史文恭箭无虚发，连毙十二名闸楼守军。陈宣驱百姓为盾，被石宝流星锤破阵。凌光巷战中被孙立重斧断臂，残躯倚在粮仓前，见满仓粟米竟掺半数砂砾。
马灵退守钟楼，忽见城西土山竖起梁山帅旗。乔道清令降卒齐呼\"田虎克扣军粮\"，守军斗志尽丧。至暮色四合，汾阳四门洞开，残兵弃甲跪降者逾六千。
城破次日，乔道清独登钟楼。马灵散发跣足，犹握断刃：\"吾主虽苛，未尝负我。\"乔道清掷出密信卷轴：\"田虎令徐瑾诛你满门，事成许以汾阳节度使。\"
刘慧娘奉上陈宣供词：\"去年军粮短少三成，实为田虎中饱私囊。\"又指城西土山：\"你在此血战旬月，可知田虎已密令段仁接掌兵权？\"
马灵抚城墙箭痕，忽闻鸦鸣凄厉。忆起当年田虎许婚琼英，却暗中毒杀其父。遂掷佩剑于地：\"吾非降梁，乃诛国贼！\"言毕割袍断义，率旧部为先锋，直指晋阳。
寅时的更鼓穿透昭德城楼，郭猛推开军帐布帘，夜风裹着太行山特有的松脂气息扑面而来。刘慧娘跪坐在沙盘前，七盏青铜油灯将晋南地形映得明暗交错。她指尖悬在潞城县模型上空，忽然捻起三粒磁石：\"池方守军不过八千，却得田虎从泽州调拨三百车火器。\"
\"武松将军的先锋营最擅攻坚。\"乔道清新换的灰布道袍上还沾着墨迹，手中铁拂尘已换成竹制，\"贫道愿随军参赞，泽州武库的暗道图样，贫道尚记得七分。\"
帐外传来甲胄铿锵声，徐宁掀帘而入，鳞甲肩吞上的霜花簌簌而落：\"末将已点齐钩镰枪手五百，云梯车二十架。\"他解下腰间酒囊猛灌一口，\"只是这雪后路滑...\"
\"徐将军莫忧。\"仇琼英捧着热气腾腾的陶罐进来，发间金步摇在灯下晃出碎光，\"赤鳞草熬的防冻膏，抹在车轴可抵严寒。\"她说话时眼波扫过郭猛案头的翡翠镇纸，那是前日她亲手雕的贺兰山景。
五更鼓响，聚将旗在城楼升起。索超的明光铠映着晨曦，胸前新添的虎头护心镜乃是缴获田虎亲卫之物：\"末将请为先锋，三日必破潞城！\"声如洪钟震得梁上积尘簌落。
林冲轻抚蛇矛红缨：\"小弟愿与三娘率轻骑出壶关故道，探清襄垣虚实。\"扈三娘双刀交击铮鸣，腕间金环却是前日从田虎亲兵尸首上摘得：\"听闻襄垣守将徐威好色，妾身正可扮作歌伎混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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