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叶辉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他哭丧着脸给那群来妓院消费的大爷们端茶送水。
那一个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人让他头晕目眩。更令人受不了的还是这风华楼里各式各样混杂着的气味，这简直让他快要吐了。
“真受不了这些男人怎么在这种地方待下去的。”叶辉云紧皱眉头，脚下的镣铐也让他十分不舒服。
“喂！小二！快送一壶酒来！”
“好嘞！马上就来。”
听到一间客房里传出吩咐声后，叶辉云急忙换了一副表情，活脱脱地就是一个专业的店小二。因为秦华跟他说过如果表现好的话可以考虑将他提前释放。
叶辉云屏住呼吸将酒送了进去，出来后立刻靠着门深呼吸一口，自言自语道：“再坚持几天，马上就能得救了 ”
突然，叶辉云注意到了人群中一个特别的身影，那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孩，跟其他女人花枝招展地揽客不同，她只是静静地蹲在角落，眼睛里也是黯淡无光。
叶辉云突然想起来之前那位被强迫卖到风华楼的女孩，这个女孩一定也是被强迫的。于是他慢慢靠近这个女孩，蹲下来关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瞪大双眼看着他，一副警惕的模样，过了不知多久，她才回答道：“我……我叫蝶儿。”
“蝶儿？很好听的名字，你怎么会到这种地方呢？”
叶辉云继续问道，但蝶儿这次却低下头，没有出声。叶辉云心里更加坚定地认为这个女孩一定是被强迫的，于是他决定等法力恢复之后一定要带她离开。
风华楼里人来人往，其中不乏许多的达官贵人，叶辉云站在一旁，居然认出了许多天东城郡主级别的人物，这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街边随处可见的都是乞丐，仆人，那些贫穷的小贩在街头努力叫卖。可他们一年挣的钱甚至比不上这些人在风华楼一天的消费。叶辉云出生在贫民窟，也见识过那些武者们像动物一样厮杀供这些贵族享乐，所以他更能体会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富有的人可以在妓院里纵情享乐，穷人却食不果腹。甚至有人为了填饱肚子而把自己的女儿卖到青楼。叶辉云心里也开始不断发问，如果自己不是法者，只是一个普通人，是否也会沦落到如此下场。
“喂！你在这儿发什么呆？不想离开了吗？”秦华一脚踢在叶辉云身上，打断了他的思绪。
“又没人叫我了啊。”叶辉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去！把桌子都擦干净，然后把每个空房间的床铺也整理一下。”秦华吩咐道。
“喂！你没有其他伙计了吗？”叶辉云说道。
“我给他们放了三天假。”
“太过分了吧！就折磨我一个人！”叶辉云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一个人要干所有人的活才能在三天内还清债务。”秦华回答道。
“你们原本有多少伙计啊？”
“大概五百多个吧。”
“什么！你想要我的命吗！”叶辉云站了起来尖叫道。
“别矫情了，你是法者，就算失去法力，体力也比一般人强得多，快去干活！”秦华用脚一蹬，叶辉云只能跑去干活儿了。
……
白天的叶辉云就已经焦头烂额了，本想着晚上可以轻松一点，但晚上的客流量却比白天还要多，叶辉云手脚并用都来不及，恨不得要把自己劈成两半。到了夜半三更才被允许回房间休息。
“哎！”
叶辉云长叹一口气，然后鞋都不脱地躺在了床上，全身酸痛无力，眼睛都困得睁不开了。以前就算是训练时也没有这么累过。
“救命啊，救命啊。校长快来救我……”叶辉云自言自语着，意识也渐渐模糊。
……
这样的日子不断持续着，终于到了最后一天，叶辉云却没有开心的感觉，除了腰酸背痛之外，晚上还睡不好觉，他的房间也就是普通客房，隔音效果很差，隔壁那些翻江倒海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他的灵魂，要不是害怕再赔钱，他早就直接推翻墙壁去狠狠教训那些狗男女了。
“咦？”叶辉云突然抬起双手，他感觉到自己的疲惫感大大减弱了。
“法力开始恢复了？”叶辉云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自己就要脱离苦海了。虽然不能与秦华产生正面冲突，但悄悄溜走还是可以的。
他扯断脚链，然后看了一眼秦华的房间，发现她没有出来后，便立刻朝着门外跑去。那个叫蝶儿的女孩依旧站在院子里揽客，叶辉云急忙拉住她的手想要带她离开。
“啊！你干什么！”蝶儿挣脱他的手，有些反感地说道。
“我救你啊，你不是不喜欢在这个地方吗？”叶辉云见她如此反应，不由得有些惊讶。
“我！我……出去后怎么办？你养我吗！”女孩有些恼怒，但语气中也透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
“这……我可以给你一些钱。”叶辉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帮她一把。
“你帮得了她一时，帮得了她一世吗？况且天底下这么多苦命之人，你又能全都照顾得了吗？”秦华走了过来，淡淡地说道。
叶辉云见她发现自己，于是只能摆出战斗的姿势。但秦华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是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天道不公，世事无常，生活在底层的人本就难以维持生计，我开了这风华楼，其实也是给那些没权没势的弱女子们一次改善生活的机会。”
“歪理邪说！让女人出卖肉体算什么改善生活？”叶辉云反驳道。
“可是她们确实得到了丰厚的报酬，足以养活整个家庭，甚至有人被富豪相中，成了豪门太太呢。”
“这……谁家富豪会娶个妓女当老婆？”叶辉云想要继续反驳，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世界似乎就是如此，那些没有法力不会武术的人想要过上吃喝不愁的生活的确比登天还难。
“你想走我不拦你了，但你问问蝶儿愿意跟你走吗？”秦华继续说道。
叶辉云看了蝶儿一眼，蝶儿只是眼里闪着泪花，慢慢后退。
“这是穷人的宿命，也是蝶儿迟早要面对的现实，你作为高高在上的法者是不会明白的。”秦华说完便准备回去。
“我是不会认同你的观点的。”叶辉云终于开口道。
“哦？”秦华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等我让这个世道变好之后，我一定亲手砸掉你们这风华楼。”叶辉云捏紧拳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我等着你让世道变好吧。”秦华笑了笑，拉着蝶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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