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和支吾着，似乎有话要说。
江千里看了他一眼，问：“你想说什么？”
万世和说：“我很好奇，将军是如何识破我们的？我自认为没有留下什么破绽。”
江千里看看莫如深，又看看万世和说：“让何先生告诉你吧！”
万世和很意外：“何先生？”
万世和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何先生，他并不知道这位饱经风霜的中年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莫如深。
莫如深也没想到江千里会让自己解释，他本不想出来，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好给江千里一个面子。
莫如深说：“在酒馆作案嫁祸之时，有一人用剑刺死了王姑娘，然而军中并无使剑的下级军官，小队队正更是如此。因此，我推测凶手并非军中之人，此其疑一也。”
万世和摇摇头：“这居然也成了破绽。”
“不仅如此。”莫如深说，“在我的提醒下，你找到了当铺，然后向江将军禀报了。当夜当铺的人包括老板在内全部被杀，导致守株待兔的计划落空。这一定是我们之中出了奸细。”
万世和问道：“知道这件事的不仅是我吧？”
莫如深说：“对，除了你以及你的手下，还有我和江将军，所以我只是怀疑你。碰巧当晚，我睡不着，担心当铺出事，所以我到当铺查看了，恰好遇到了凶手。我跟踪到城门口，从守城官口中得知他们是拿着你的手谕出城的，因此你就是威龙山庄在城中的奸细，有守城官为证。”
万世和摇头道：“真是百密一疏！”
莫如深说：“我让瀚儿回报肖将军，一面派兵进攻威龙山庄，一面查你的行踪。”
肖国栋接着说：“我查了你的行踪，发现你并没有依照大将军的指令安抚百姓，反而在暗中串联和煽动百姓离城，以至人心惶惶。于是，我向大将军作了禀报。”
江千里说：“我派了人马，化装成百姓出城，去联络即将运粮归来的祁太平，将我的全盘计划告诉了他。然后我才化装成守城官，你率衙役打翻我们后开城，之后便是蒙军先头部队入城，城内外大战。同时，祁太平化装成蒙军，诈称回营搬兵，袭杀了蒙军守将，等斡勒赤回营后，再实施两面夹攻。”
万世和一声长叹：“真是功败垂成！事到如今，犯官任凭处置，绝无二话！”
江千里摆摆手，万世和被押了下去。
莫如深辞别了江千里，仍然回到了肖国栋府里。晚上睡觉时，他再一次看到了那个金锁，它仍然戴在罗红缨的脖子上。
一瞬间，他想起了罗宗在威龙山庄说过的话。罗宗让他注意两个物件，一是掌门之剑，二是金锁。目前掌门之剑在曹守仁手里，自己能掌握的就是罗红缨脖子上的金锁。
强敌环伺之下，罗宗瞅准时机提到了剑和金锁，一定有什么寓意。思索片刻，他忽然想到了张宪将军留下的那批宝藏，那两个物件或许与宝藏有关。
想到这儿，他把罗红缨的金锁拿起来，仔细端详起来。
罗红缨看看他，问：“深哥，你对这个金锁很感兴趣吗？”
莫如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这个金锁从小戴在你身上，师父或者师娘有没有对你说过关于金锁的事情？”
罗红缨看他认真思考的样子，也仔细地回想起来：“我爹确实没有说过什么，至于我妈，生下我不久便死了，我完全没有任何关于她的印象。”
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突然伤感起来，泪水不知不觉地从眼角滑落。莫如深没说什么，抱紧了她。
过了一会儿，罗红缨缓过来了，对莫如深说：“深哥，既然你对这个金锁感兴趣，那就送给你吧！”
说着，她就要摘下来，莫如深急忙拦住了她。
莫如深帮她戴好，叮嘱道：“你一定要妥善保管，不要弄丢了，说不定将来会有大用。”
罗红缨很诧异：“大用？有什么用？”
莫如深略一思索，说：“这个金锁设计精巧，师父把它挂在你身上，说明此物并不寻常，你要妥善保管。”
罗红缨笑答：“那是自然。”
莫如深最终没有告诉她罗宗在威龙山庄的嘱咐，不想让她多担心。他带着对罗宗的担心，沉沉睡去。
那一天，李惟忠和曹守仁带着罗宗逃出了威龙山庄，避开宋军，三天后到达了金州城。
襄阳战事失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金州，阿里不哥勃然大怒。除了失败，最让他恼火的是斡勒赤下落不明，他发誓不会放过斡勒赤。
他的心腹唐古特与吕文德大军在金州城西60里处对峙，不得脱身，他没有得到一场计划已久的胜利。
李惟忠到了，他把满腔怒火发泄到李惟忠身上。
他怒喝道：“你口口声声万无一失，怎么会在关键时刻功败垂成？”
李惟忠很冷静，看看他说：“事已至此，王爷息怒。”
“息怒？你让本王如何息怒？”他喝道。
“莫如深来了，他识破了我们的计划。”李惟忠解释道。
阿里不哥一愣：“莫如深？这个名字很熟！”
李惟忠说：“对，他是老对手了，当年还是大理寺少卿。”
“噢——”他终于想起来了，“他已经被贬官，还反出了京城，惶惶如丧家之犬。怎么，他跑到这儿来了，这次一定要与他算总账！”
他思索半天，说：“把莫如深在襄阳出现的消息传回临安，有人会替我们收拾他。”
李惟忠答应了一声，转身出来了。
阿里不哥看着李惟忠的背影，冷冷地说：“终究不是自己人！”
曹守仁把罗宗暂时安置在一处宅子里，那是李惟忠在金州城的暂住地。他们见过了莫如深，关系似乎缓和了很多。
罗宗没有再被关起来，曹守仁也给了罗宗一部分解药，目的是防止罗宗康复后局面无法收拾。
曹守仁曾经答应莫如深为罗宗治伤，他留了心眼儿，只治了一半。一方面兑现了对莫如深的承诺，另一方面方便利用罗宗控制莫如深。
罗宗想吃鱼，曹守仁派手下人到街上买来，让厨师做好，亲自端到罗宗的房间。
罗宗知道曹守仁的目的，但他还是回忆起了两人小的时候，那时他们相依为命，有情有义，谁知最后会闹到今天的地步。
李惟忠得知了曹守仁的安排，说：“先生的安排甚为合理。宝藏之事，还要多费心。蒙军很快就败了，我们在此地逗留的时间不多了。”
曹守仁问：“庄主何出此言？双方不是正在对峙吗？”
李惟忠摇摇头：“蒙军新败，士气受挫，左吾卫的兵马会很快西进。唐古特遭受左吾卫和右吾卫夹击，难求一胜，不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曹守仁问：“我们怎么办？”
李惟忠说：“我们要尽快找到宝藏。”
曹守仁若有所思，轻轻点了点头。
李惟忠抬起眼皮看了看曹守仁，说：“曹先生，罗宗已被俘获多日，宝藏的事情仍然没有线索。不妨适当上一些手段，您说呢？”
曹守仁明白他的意思，说：“庄主，曹某一定尽力而为。”
李惟忠微笑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请先生加快进度，必须有所突破。”
曹守仁知道他是真急了，暗自咬了咬牙说：“庄主放心，我现在就去。”
说完，曹守仁起身出来了。对于罗宗的性格，他很清楚。只要罗宗不愿意，谁都不可能撬开罗宗的嘴。
思来想去，他想清楚了罗宗、罗红缨和莫如深的弱点。罗宗知道宝藏的秘密，他的弱点是罗红缨。莫如深成了黑龙堂的左护法，虽然未必与黑龙堂一条心，但莫如深的弱点也是罗红缨，因此他才会多方营救罗宗。
想到这儿，他不禁心头一喜，计上心来。
几个月来，罗红缨已经很少出门，肚子也渐渐凸了起来，行动明显不如以前灵便了。
前几天，因为想救莫如深，她跟着肖国栋的大军一起击破了威龙山庄。莫如深非常担心，告诉她以后不要乱跑了。
她知道莫如深是在关心她，她很乐意地接受了。今天天气很好，她觉得很闷，莫如深陪她到街上散心。
他们逛了一会儿，罗红缨突然一阵肚痛，莫如深急忙带着她到附近的医馆诊治。
郎中看过之后，说：“官人放心，根据脉象，夫人怀胎五个月左右，胎动比较明显。夫人是首次怀孕，不是很适应胎动。再加上有些劳累，因此感到不舒服。以在下之见，不如让夫人在此休息片刻，然后即行回家，不可行路过多。”
莫如深连忙致谢，有点责怪地说：“红缨，你看看，今后不要总想着逛街了。”
罗红缨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遗憾地说：“怀孕真是不方便，好了，今后我都听你的。”
莫如深坐了罗红缨旁边：“休息一会儿，我们再回去。”
罗红缨突然有点撒娇地说：“深哥，我想吃草莓，你能去买一点吗？”
莫如深看看这个与自己风雨同舟，不离不弃的姑娘，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一口答应下来，转身出去了。
他到街上，转了半天，终于买到了新鲜的草莓。他回到医馆时，却只见到被打晕的郎中，以及两个被杀的伙计，罗红缨已经不见了踪迹。
两个伙计都是圆睁双眼，表情惊愕，死不瞑目。一人旁边扔着一个捣药的杵子，被杀时或许正在捣药。一人右手握着一支笔，正在抄写药方，药方纸已经被鲜血浸透。
他查看伙计的尸体，一人伤在左胸，一人伤在咽喉，都是一击致命。伤口两端的宽度较窄，中间宽度较大，凶器应该是剑。
从痕迹上说，没有三伤，即约束伤，抵抗伤和威逼伤。他们完全没有反抗，也没来及逃脱，说明来人突施杀手，而且出手极快。
郎中的伤在后颈部，后颈处红肿淤青，尚有气息，应该是被人以重手击打后颈导致晕厥。他摇晃了半天，郎中也没有醒过来，可见凶手出手很重。
他的第一反应是报官，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似乎不宜报官，更何况知府万世和已经被抓起来了。
他四下寻找，只发现桌上有一个纸条，上面写着“金州城柳条巷一会”。他不敢怠慢，急忙回到肖国栋府上。
他把医馆发生的命案告诉了肖国栋，朝廷还没有派新任知府来，知府的职责暂时由肖国栋代理。
肖国栋立即前往医馆，勘查现场。莫如深无心同去，却在收拾行囊。他挎上了那个常用的皮兜子，拿了刀，开始收拾衣服。
郑虎最近总跟着莫如深，一看就知道出事了。
郑虎着急地说：“老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要去哪儿？”
吴瀚从门外进来，问：“义父，师父去哪里了？她说今日要考察我的剑法。”
郑虎一听，觉得更不对了：“你和红缨不是一起上街的吗？红缨去哪儿了？”
莫如深看看他们，过了好半天才说：“红缨失踪了，这是歹徒留下的字条。”
郑虎接过纸条，吴瀚也凑过来看。
郑虎急了：“原来你要去金州，我陪你去！”
吴瀚赶紧说：“我也去！”
莫如深心情很复杂。郑虎抛下了家业和妻儿，陪他历经劫难。吴瀚也就十三四岁，被迫放弃了学业，随他四处流浪。遗憾的是他身边再无帮手，罗宗和罗红缨被抓，这二人是他唯一的依靠了。
莫如深咂了半天嘴，说：“只好如此了。”
郑虎有些担心：“金州目前还是蒙古人的地盘，我们是不是跟肖将军说一声，让他派些人同去，以防不测。”
莫如深想了一下，说：“不用了。他身负重责，不宜再让他分心。我们几人足矣，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郑虎问：“你似乎话里有话，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莫如深叹了一口气说：“到时，你就明白了。”
郑虎知道他一向很有主见，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各自回去准备，片刻之后，三人催马出了襄阳。
第二天早上，莫如深赶到了金州，找到了柳条巷。他没有冒然进去，躲在巷子的角落里观察着。
巷子里只有一户人家，院门不大，但进出的人不少，进出的人里还包括一些蒙古军官。
莫如深没有敢轻易闯进去，找了一个客栈，猫到了天黑。三更天后，他悄悄来到了柳条巷，从后墙跳进了院子。
时值半夜，大多数的房间都已经灭了灯，他找到二进院一个唯一亮灯的房间，捅破窗户纸向里观看。
俗话话：欲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类似的事情他做过不少次，也用这种手段破过不少案子，早已轻车熟路。
然而一看之下，他大吃一惊，室内居然空无一人！正在他吃惊的时候，忽然发现背后的光线逐渐亮了起来。
没等他转身查看，只听背后有人说话：“莫护法，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李某，否则怎么会深夜潜入呢？”
莫如深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是李惟忠，这说明他们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来。
莫如深转过身来，说：“庄主如此说，倒叫如深无地自容了。若不是庄主绑架内人在先，如深绝不会出此下策！”
李惟忠呵呵一笑，说：“夫人一切安好，莫护法尽管放心。你既然入了黑龙堂，我们就是一家人，理应在一起为好，有事也好商量。”
他说：“既然庄主有事相商，不妨先请内人及我师父出来相见，我们一起商量岂不更好？”
李惟忠以罗红缨的性命相要挟，这是事实，然而他却把如此下作的手段说得冠冕堂皇。莫如深只好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李惟忠太想得到宝藏了，向后挥挥手。过了一会儿，罗宗和罗红缨出来了。两人并未被绑缚，气色还不错，看起来没有受伤，莫如深这才放心了。
李惟忠请所有人到厅里落座，再一次说起了宝藏的事情。
李惟忠对罗宗说：“先生一家已经团聚了，可喜可贺。明人不说暗话，李某正是西夏景宗皇帝之后。我西夏被蒙古所灭，目前大宋也屡遭蒙古屠戮，有累卵之忧，久后必为蒙古所灭。”
罗红缨怒道：“休得胡言！我大宋有的是忠臣良将，先有岳鹏举、韩世忠，今有吕文德、江千里。金州城外的蒙军只怕离败亡之日不远了！”
李惟忠哈哈大笑：“夫人所言极是，但没有关系！李某只效忠于西夏，蒙军之败与我何干！”
“你！？”罗红缨很愤怒。
李惟忠自顾自地说：“李某是西夏人，自然要光复西夏。暂栖蒙古，不过是卧薪尝胆。罗先生，莫护法及夫人都是才智卓越，武艺高强之人，与其生活在一个当政者不思进取的国家，不如与李某一起共创万世之基业。到时，各位自然是开国元勋，拜相封侯又有何难！”
李惟忠说得慷慨激昂，黑龙堂的部下纷纷用西夏语呼喊：“登山临水，还我家国！”
李惟忠摆摆手，喧闹声停止了。
李惟忠问：“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罗红缨心直口快，抢先说：“我等生于大宋，长于大宋，岂能因国君的些许过失背叛国家？”
说完，她看看罗宗。罗宗脸色很难看，一言不发，似乎出了神。
李惟忠一点都没生气，转头问：“莫护法，你呢？久闻你是个奇人，本来并非大宋臣民。你为大宋立了不世之功，可赵昀父子却视你如草芥。赵禥是什么东西，你最清楚，身为储君，却觊觎臣下的妻子——”
罗红缨大怒道：“住口！”
李惟忠笑道：“夫人，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难道你愿意让自己的夫君为这样的君主效力吗？”
罗红缨被质问得哑口无言。
李惟忠说：“听莫大人的口音似乎是河东北路一带的，莫护法本不是宋人，何必屈居于昏君奸臣之下呢？试想想，贾似道会放过你吗？”
李惟忠的耳朵很毒，听出了莫如深的家乡出处，而现实生活中的何在确实是那里的人。
莫如深一直没有说话，内心中确实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放眼天下之大，他现在确实没有立足之地。
自己家乡的所在地现在归蒙古管辖，可是那里没有自己的父母。如果带着妻子和岳父回去，却又在蒙古人的统治之下，以阿里不哥的猜忌和残暴，绝不会让他安生。这正是刚出狼巢，又入虎穴！
如果他跟着李惟忠造反，必然会为蒙古和大宋所不容，他又不是贪恋富贵的人，没必要棋行险着。然而自己一家人都在黑龙堂手里，又不得不考虑他们的安危。
这时，曹守仁说话了：“师兄，你不必固执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师父和师公守了一辈子，清贫一生，所守的不过是一个虚幻的梦境罢了。大宋朝廷不乏昏君佞臣，如果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又有何用？”
罗宗想反驳曹守仁，但也知道曹守仁说的是事实。
罗宗长叹一声，说：“你所言不无道理！”
曹守仁心里一喜：“这么说，你同意了？”
罗宗说：“皇上昏庸，太子狂悖，这些都是事实。然我如今所守的不是对皇上的忠，而是对师父的承诺，岳元帅将江浙富商募集的财宝交于张宪将军，张宪将军被捕前又将财宝托付于师父。师父临终前，告诉我财宝只可用于保家卫国，收复失地，不可用作它途。几十年来，我谨师命，不可违背。到今天，我仍是这句话，不可改变！”
罗宗的话掷地有声，句句都砸在了莫如深心里，于是他的目光也慢慢坚定起来了。
曹守仁咽了一下口水，脸上的肉抖了几抖，说：“师兄，你这么做，就不怕将女儿女婿陷于不利的境地吗？”
罗宗正气凛然地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李惟忠也明白了，罗宗很难屈从了，朝曹守仁使了一个眼色。曹守仁会意，脸立即耷拉下来了。
曹守仁冷冷地说：“师兄，你的毒尚未痊愈。如果你今天不给一个交待，你们能走得出去吗？”
罗宗却出奇得冷静，说：“阿仁，你收手吧，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
曹守仁一愣，很少有人这么叫他了。一瞬间，他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又换了一副表情。
曹守仁冷笑道：“那就别怪师弟无情了。来人，把红缨带下去！”
旁边的黑龙堂属下过来就要扭罗红缨的胳膊，罗红缨几下把他们打翻在地。莫如深立刻抽刀向前，护住了罗红缨。。
曹守仁大怒，直奔罗红缨而来，伸手去叼罗红缨的手腕。罗宗突然出手，抓住了曹守仁的手腕。
曹守仁冷哼一声，暗用内力，想把罗宗的手震开。谁知罗宗居然纹丝不动，曹守仁大惊。两人谁也没有松手，开始比拼内力了。
曹守仁问道：“你不是中毒了吗？”
罗宗说：“是的，可是你已经为我解毒了。”
曹守仁更不明白了：“可我只给了你一半的解药。”
罗宗点点头：“我知道，难道我就不会自己想办法吗？”
曹守仁更吃惊了：“你自己想办法？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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