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俊依旧昏迷不醒的样子，袁志勇陷入了自责，在病房外，袁志勇守护了大半夜后走出了医院。
为了王俊，也为了自己，他也一定要救出陈默。
第二天，袁志勇和林悠柔打听过后，来到了位于家属院黄金地段的王建国家中。在一众低矮的平房中，王建国所住的楼房格外显眼。虽然面积不大，但在1983年，这可是令人艳羡的存在。如今，王建国家中只有老母亲、妻子和女儿，儿子在外地岭南上大学，女儿在铜城本地读高一。
两人走到王家门前，轻轻叩响了房门。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张略显憔悴的面容，如果猜得没错，这正是王建国的妻子。尽管她看起来比同龄人要年轻一些，但在袁志勇和林悠柔眼中，却掩盖不住深深的疲惫。
看来自从王建国入狱，这个家的顶梁柱倒塌，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
“你们找谁？”王建国的妻子警惕地打量着袁志勇和林悠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袁志勇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丝笑容：“我们是铜城有色的职工，想找你了解一些关于王主任的情况。”
王建国的妻子脸色一变，猛地关上了门，隔着门板说道：“我们家不欢迎铜城有色的人！你们走吧！”
“砰”的一声关门声，在楼道里回荡，引得几户邻居好奇地打开门缝张望。
林悠柔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敲了敲门，柔声说道：“王太太，我们是来帮助王主任的。”
“我们不需要帮助！”王建国的妻子在门内提高了声音，语气中充满了抗拒和厌恶，“王建国，他也不需要！”
林悠柔还想再劝，却被袁志勇一把拉住。袁志勇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对着紧闭的房门吼道：“王建国他自己活该！你们也真是不知好歹，我们好意过来帮你们排忧解难，但你们竟然连让我们进家门都不让！”
楼道里探出头来的人越来越多，窃窃私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林悠柔意识到继续纠缠下去只会适得其反，于是用力拉了拉袁志勇的胳膊，低声说道：“走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袁志勇狠狠地瞪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转身跟着林悠柔下了楼。
走在回矿场的路上，袁志勇的怒气未消，忍不住抱怨道：“你干嘛拦着我？我非得进去问问清楚不可！”说着，他用力挥舞了一下手臂，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
林悠柔轻轻叹了口气，放慢了脚步，与袁志勇并肩而行，柔声劝慰道：“袁班长，你冷静点。现在这种情况，咱们硬闯进去也问不出什么，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咱们先回去，再想想别的办法。”
袁志勇的脚步慢了下来，语气也缓和了一些：“还有什么办法？王建国的老婆摆明了是不想配合我们。”他踢开脚边的一块小石头，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两人走到家属院门口，正准备离开，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他们：“小伙子，姑娘，等等。”
两人循着声音看去，一位老太太头发苍苍，面露愁容，步履蹒跚地向他们走来。
林悠柔指着自己，试探性地问道：“老人家，您是在叫我们吗？”
老太太点点头，浑浊的双眼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林悠柔继续问道：“您找我们两个有什么事吗？”
老太太苦笑一下，嘴唇颤抖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缓缓说道：“我姓岳，是王建国的……母亲。”
袁志勇和林悠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袁志勇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岳老太的手臂，关切地问道：“岳老太太，您慢点走，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林悠柔也赶忙上前，轻轻扶住老太太的另一边胳膊。
岳老太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家紧闭的房门，又长叹一口气，说道：“我那儿媳妇脾气差，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再加上建国这次入狱，让她在朋友同事面前颜面大跌，刚刚她对二位的不恭敬，我老太婆替她给二位道个歉。”说着，她微微欠身，以示歉意。
林悠柔忙说：“没关系，岳老太太，我们理解。”她轻轻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背，以示安慰。
一阵冷风吹过，林悠柔不禁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路旁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飘落下来。
岳老太抬头看了看两人，眼神中带着一丝希冀：“二位来找建国媳妇，肯定是有事情想问吧？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环顾四周，低矮的平房和略显破旧的楼房，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冷清。几个邻居家的孩子在巷子里追逐打闹，嬉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与这凝重的气氛格格不入。
“这样吧，”岳老太顿了顿，提议道，“我请二位在外面吃早饭，顺便坐下聊聊天。”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袁志勇看了看林悠柔，得到她肯定的眼神后，对岳老太说道：“那就麻烦您了。”
他注意到岳老太的手指关节有些变形，皮肤粗糙，像是常年劳作的结果。
路边的早点摊冒着腾腾热气，蒸包子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围在摊前，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大声聊天。
林悠柔扶着岳老太走向路边的一个小餐馆，她转头对袁志勇说：“袁班长，你去看一下有没有空位子。”
袁志勇点点头，快步走进餐馆。餐馆不大，几张简单的桌子摆放得有些拥挤，墙上的油渍斑驳可见。他环视了一圈，发现角落里有一张空桌，便向林悠柔招了招手。
“这边有位置。”袁志勇说着，拉开椅子，示意岳老太先坐下。
岳老太慢慢坐下，轻轻抚摸着有些粗糙的桌面，眼神有些恍惚。林悠柔在岳老太对面坐下，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叠好放在一旁。
“想吃点什么，岳老太太？”林悠柔拿起菜单，递给岳老太。
菜单有些油腻，纸张也有些泛黄。岳老太摆摆手：“你们点吧，我随便吃点就行。”她搓了搓手，似乎有些冷。
餐馆的老板娘，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拿着点菜单走了过来，她热情地招呼道：“想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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