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愿意的，你跟了四皇子，日后你弟弟入朝便有靠山，咱们曹公府也能多条出路。”曹夫人眼里都是对美好未来的期许。
曹青思浸泡在水中，望着平日里疼爱她的母亲，絮絮叨叨，全是心想事成的喜悦，唯独没有关心她一句。
身体慢慢变冷，她不死心的追问：“以女儿的身份，根本做不得正妃，入府也只是个妾，若能生个一儿半女还好，可四皇子不行，女儿过去除了守寡便是被正妃责难，这样母亲也愿意让女儿嫁过去？”
曹夫人听出女儿的怨气，拿起旁边的帕子替她擦身子：“这有什么，人不能既要又要，四皇子的身份在那摆着，你们又……他不能人道更好，四皇子妃的位置本来轮不到你，现在说不定有机会，我同你父亲说说，让他和四皇子商量。”
曹青思再也忍不住，猛的转过身，直直望向母亲：“不能人道没关系，做妾也没关系，只要能帮到弟弟，女儿的幸福根本不重要？”
“你这孩子，吼什么，还不是为你着想，你不嫁四皇子难道嫁陶勇？”曹夫人见女儿这般不懂事，脸沉下来，“嫁给四皇子总好过嫁给死人，我还不是为你着想。”
“若真的为我着想，就不会让我嫁给陶勇，当初你们为了巴结陶家，牺牲我的幸福，现在为了巴结四皇子，又要将我送过去，我在你们眼中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曹夫人没了耐心，将帕子扔在旁边，“这些年，我精心培养你，为的就是让你能嫁给好人家，可你自己不争气，被说皇子，就是世家公子都没拿下一个。
陶勇是傻子又如何，他是户部右侍郎最得宠的小儿子，只要你嫁过去，生下一儿半女，就算陶勇死了，你也能在陶家站稳脚跟。”
曹夫人见女儿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恨铁不成钢的点着她的额头：“我劝过你很多次，你自己想不明白，还背着我们勾引四皇子，现在陶勇死了，还得罪了四皇子，你不嫁过去，难道要让整个曹公府给你陪葬。”
曹青思感觉木桶中的水冷如冰，即便如此都不及母亲的话来的刺骨。
所以，多年的疼爱只是为了卖个好价钱，现在愿望落空，便利用仅有的价值。
“若我不嫁呢？”
四皇子的性格大变，嫁过去只有死路一条。
“不嫁？”曹夫人瞪大眼睛，“你想干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你嫁过去是最好的结果，若再闹出什么，别说我，就是你父亲也护不住你。”
一个陶家已经够难应付，若再来一个四皇子，曹公府就完了。
“又闹出什么事情？”屏风前传来低沉的声音。
曹夫人一惊，转身出去：“老爷，您怎么过来了？青思在洗漱，马上出来。”
屏风后的曹青思快速穿好衣服，缓缓走出来。
曹国公看向母女二人，撩袍子坐下：“你说有法子退掉陶家的婚事，如何了？”
曹夫人看向女儿，见她咬唇，心里气，刚刚还和自己顶嘴，现在只是开口都不敢：“自然是成了。”
她再气，也是自己生的女儿，不能不管，“青思已经是四皇子的人，只是期间有些误会，需要老爷从中筹谋。”
曹国公听到这话，神情缓和几分，抬头看向曹夫人：“细细说说。”
曹夫人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曹国公，并未提及四皇子不能人道的事情：“虽然是意外，但生米煮成熟饭，四皇子不能不认。”
曹国公抬眼看向曹青思：“你怎么想的？”
曹青思攥紧手心，眼睛看向曹夫人，见对方朝她摇头，心中的委屈不断放大。
她咬唇，脑海中闪过夏梦烟，她可以和离带孩子回娘家，她是不是也可以赌一把。
“父亲，女儿不想嫁人。”
曹夫人听后气得胸口起伏，面上却带着笑，走到她身边，暗中掐她：“说什么胡话，女子哪有不嫁人的道理，你已经是四皇子的人，传出去，整个曹公府的小姐都要跟着遭殃。”
她暗中给女儿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胡说八道惹老爷不高兴。
夏梦烟甩开母亲的手，快步走到曹国公面前跪下：“女儿不想嫁给四皇子，更不想去陶家守寡，求父亲救救我，日后女儿定会双倍报答国公府。”
“你……”曹夫人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甩袖站在旁边。
女儿真是糊涂，到现在还看不明白，若曹公府是将人情的地方，怎么会答应陶家的婚事。
四皇子不能人道又如何，说出去反倒是他亏欠曹公府，这份亏欠利用的好，能得到想象不到的东西。
她们这种边缘家族，女儿就是替儿子铺路的。
若运气好，还能维持亲情，若运气不好，直接把你卖了也是常有的事情。
曹青思一瞬不瞬望着曹国公，以为他会生气，却见对方缓缓开口：“你不想嫁四皇子也不想守活寡，那你想嫁给谁？”
曹国公的目光像是把刀子划过曹青思的脸，“你已经非完璧之身，勋贵世家谁会娶你？说什么报答曹公府，你连现在的事情都摆不平，谈何报答。”
曹青思脸色僵硬，眼里满是难看，她掐着自己的手心，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次是女儿失误，若非陶家逼得紧，女儿也不会兵行险招。”
说来说去，都是曹公府护不住她，偏偏这话她不能说，只能咬牙咽下。
曹公府抄起手边的茶盏，目光冷肃疏离，朝对方砸过去。
茶盏砸在曹青思身上，瞬间浸湿她刚换的衣服。
“老爷。”曹夫人惊呼，上前查看女儿有没有烫到：“有什么话好好说。”
曹青思脸色难看，任由茶渍黏在自己的锁骨上，温热的茶水顺着胸口流入衣衫内。
她倔强地想替自己争取：“父亲生气是因为女儿没笼络住四皇子，还是没勾引住其他男人，还请父亲说清楚，让女儿死个明白。”
曹公府眼底怒意翻滚，厉声道：“你这是在怪我没本事，卖女求荣？曹国公府对待儿女向来一视同仁，这些年在你身上的投入多少，你心里应该清楚。若非你自己不争气，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
平日巴结崔家小姐，现在你有难处，她可曾替你奔走？
这么多年，一个人都没笼络住，还敢把责任怪在国公府头上。
陶家两日后出殡，若不交出你，曹国公府都得死。”
曹青思眼底露出惊慌之色，两日？不，她不要嫁给死人：“父亲，女儿真的知道错了，我，我嫁给四皇子，求父亲替女儿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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