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陈诚有些无奈：“您这又是为何呢？
如果是因为晚辈之前对您阴阳怪气，晚辈这就向您道歉。”
说着陈诚就要站起来再次行礼。
班子石连忙拉住陈诚：“别，和你关系不大。
我就是单纯不信中医。”
陈诚认真道：“我虽然不知道您如此排斥中医的原因。
但我相信您应该是唯物主义者。
信奉科学。
从您之前的话能听得出来您对世间万物，都持怀疑态度。
随后加以证明，被您所证明的东西您就承认。
没证明的东西您就排斥。
刚才的辩论，您觉得晚辈真输了吗？”
班子石轻笑了一声：“你自己承认你自己输了的。”
“论文还有实验，连实验都不让我做吗？
或许您不相信自己亲看到的，也不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
我都可以理解，那都是别人给您传达的感受。
我让您自己体验过后，您总该相信吧？”
班子石听到陈诚这话，张了张嘴。
没想到怎么反驳，陈诚也没等他反驳，就开始用力把他扶起来。
“现在就跟我回医院，我让您亲自感受一下中医的针灸到底科不科学。”
班子石无奈的笑了一下，虽然他在老伙计们治疗完，就相信针灸是真的有效果。
但他也确实没有感受过。
陈诚扶着班大爷一路回到医务室，赖长青这时刚叫好人，准备出发去这些老人家里了。
见陈诚扶着班子石回来，疑惑的向陈诚挑眉，这意思是在问陈诚，这是什么情况？
陈诚看到赖长青身后的几人，也很疑惑：“院长，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赖长青都无语了，我们去做什么你不清楚？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而是反问道：“你这是？”
陈诚没有隐瞒，当即把事情说了一遍。
“要不是您和我说，老爷子是功勋之臣，我差点就犯错误了。
现在是想给老爷子治一治。”
赖长青吸了口气：“你开的那些药？”
“没有问题，您什么时候见我开过没有把握的药？”
“这倒是没有，可…”
“先不和您说了，我给老爷子把腰痛先给去了。”
陈诚没等赖长青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赖长青则是在听陈诚这样说后也就不问了。
来到处置室，陈诚也没有做别的，先就在委中穴进行放血。
一扎下去，就见一股黑色的血液喷了出来。
里面的压力不小，这血液起码喷射出十厘米的距离。
班老爷子，自己也看到了这个情况，把他吓了一跳。
等到放出来的血变成了红色，陈诚才把血给止住，随后换边再扎。
等两边都放完，班子石就感觉自己的腰松快了好多。
只是陈诚并没有结束，而是让他躺下。
又在足临泣、行间、侠溪三个穴位上下针。
赖长青就在一旁看着陈诚行针。
委中穴的治症他很清楚。
但是这足临泣，也就有些疑惑了，这个穴位是不是主治眼睛的吗？
现在病人应该是腰上的问题，为什么下这里？
由于陈诚在下针，他也不好问。
等到陈诚下完针，班子石的嘴巴就张开合不上了。
这次是他自己亲身感受到的，和钟国正说的一样。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扎针的地方一路往腰上去。
到了腰上，他的腰瞬间就不痛了。
真的是瞬间，这让他下意识的就想看自己的腿。
看看是什么东西游走了上来。
只是除了脚上的银针，他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这让他眉毛都皱到一起了，脑子里反复的念叨几个字，科学，不科学。
到底什么才是科学？
现在的他已经分不清了。
之前他所坚持的东西在疼痛消失的一瞬间。
就给击了个粉碎。
如果说中医不科学，这又是怎么回事？
针下了，痛就没了。
论止痛，恐怕没有比这更科学的了。
但是说他科学，这种现象又完全无法用数据来表现。
西医的止痛药，他认为科学的原因，是它们都有分子式。
这针灸用什么分子式来表达？
此刻他的脑子里变成了一团浆糊。
陈诚和他说话，他都没有听到。
陈诚见班子石没有反应，又再说了一遍：“老爷子，要留针，你躺一会儿。
时间到了才能起来。”
只是第二遍依然没有得到回应，陈诚有些疑惑，随即检查起老爷子是什么情况。
只是检查完，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就在他准备说第三遍的时候，班子石终于回过神，回应了他一个好字。
随后又是之前的状态。
陈诚见不是扎针的问题，也就放松下来。
赖长青这时才问出自己的问题：“足临泣不是治头痛、目眩、目外眦痛、乳痈、胁肋疼痛、月经不调等病症吗？
怎么又能治腰痛了？”
他这个问题还把陈诚给问懵了，不怪陈诚会懵逼。
他是完全没想到，赖长青能问出这种问题来。
于是皱眉道：“足临泣为什么能治腰痛你不知道？”
说到后面，陈诚的语调都高了。
赖长青也被陈诚的反应整懵了：“我应该知道？”
“你没看过针灸大成或许甲乙针灸经？”
赖长青摇了摇头：“我学得就是学校教的这个针灸学。
毕竟平时也很少用到针灸。”
陈诚也是无语了，他甚至都不敢相信，堂堂中医学院院长，居然没有看过针灸的经典着作。
见陈诚这个表情，赖长青有点尴尬。
而陈诚也是突然回想起自己师父的话：“现在的医生很少有针灸方剂都精通的。
被分开教学之后，很多医生要么不会方剂，要么不会针灸。
这样的人，永远成不了大医。”
而赖长青显然就是这样的人，他会一些针灸，但明显是比较浅显的。
这可能也和他的辨证手段不是六经辨证有关。
虽然这针灸的经络和六经辨证的六经不太一样。
但有一部分是能结合在一起的。
看对方的情况，显然不常用经络作为辨证的辅助手段。
陈诚叹了口气道：“足临泣主治带脉痛。
这是针灸大成和针灸甲乙经当中都有说过的。
你随便找一个针医，他们都知道。
因为带脉通足少阳胆经，我想这个你应该能明白。
还是多研究研究针灸吧，只会方不会针，终是成不了大医的。”
赖长青连忙点了点头，他实在担心自己再无知的问下去，会让陈诚对他更加感到失望。
随后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处置室，他准备自己先去看了针灸的书再说。
学生太优秀，老师也很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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