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秋眼神里的惊愕是一点儿都藏不住，有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幻听了，“什么？”
他稍稍凑近了一些，上手轻轻捏了捏夏晚歌的脸颊，“这脸皮也没城墙厚啊。”
都快一个月了，她在外面不是旅游就是办自己的事情......
夏晚歌反手拍掉了陆秋的手，掰着指头给他算，“你看啊，我现在是不是居家？我的工作是你的助理，那我算不算办公？”
说完，她一摊手，“居家办公。”
陆秋：“......”
“那之前......”
“算借调。”夏晚歌道，“我陪着公司副总裁参加商演，酒局，也是办公。”
“那是不是还要给你算差旅费？住宿费，还有伙食补贴？”
“那这个就不用了。”夏晚歌摆摆手，“我又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这部分公司的杜总已经给我报销了，房子是他的，在京市的生活吃穿住行，全都是他的亲密付来，我也没那么贪心，拿两份钱。”
“亲密什么？”陆秋微愣了数秒，单眉轻挑，“亲密什么？亲密付？嗯？”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夏晚歌片刻，抬手往自己嘴里塞了个糕点，一边垂眸嚼，一边大脑在疯狂的运作，有好几次他都想脱口而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都因为嘴里吃的东西而放弃了。
吃完嘴里的，他又塞了一个。
“你不是说你喜欢吃的但就只吃一点儿么？”
咽下东西，陆秋稍稍平静了一点儿，“再不吃，我怕再见它就要摆在我的遗像前面了。”
他觉得自己快气炸了。
亲密付......
夏晚歌拍桌，“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陆秋喝了一大口水，“就是太相信了......”
他才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气死。
“上次你住院，我给你充钱玩游戏，后来都被你给硬是还了回来......”
现在怎么别人的亲密付都用上了？
夏晚歌坐了回去，眨了眨眼睛，挠了挠头，“花你的钱，玩别的男人，感觉怪怪的，还是比较想花自己的钱养自己喜欢的男人。”
陆秋：“......”
他伸出手，手心朝上，看着夏晚歌。
夏晚歌：“？”
“结账。”陆秋看着她的眼睛，理直气壮，“我吃的这两个，算你买的，掏钱。”
夏晚歌：“......”
她伸手拍了一下陆秋的手心，“你就抠吧。”
陆秋翻开手机，找了一下，道：“就这两道我吃的，转钱，一共一百六十二块四毛三分，用你的钱，别用亲密付。”
夏晚歌：“......”
翻了个白眼，不知道陆秋发什么疯，她掏出手机，然后道：“我吃过的就不用给你转了？”
“不用，你吃的不用。”
夏晚歌挑眉，扣下手机就拿筷子去吃陆秋指的那两个菜，陆秋被她的操作惊呆了，赶紧一手端起一个，举高后仰，却没想到夏晚歌硬是在这狭窄的空间扑上来拿。
不过一瞬，他们的姿势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夏晚歌一个膝盖抵在陆秋双腿间的轮椅软垫上，一手搭在他的轮椅靠背上，而另一手则依旧在伸长了去触碰那个糕点。
感受到熟悉的清香袭来，陆秋整个人都微微怔愣住了，他自下而上的看着夏晚歌的脸，抿了抿唇。
“吃到了。”夏晚歌把一块糕点塞在嘴里，坐了回去，微抬下巴，眼神得意的看着陆秋，“我也不让你吃亏，给我打个折就行。”
陆秋张了张嘴，将手里的两盘点心放下，垂眸抽了张湿纸巾，一边擦手一边状似无意的问道：“夏晚歌，你上次说拥抱这个世界，要做改变，那你以后会考虑男女之间的感情吗？”
“恋爱？”夏晚歌看着陆秋，转了转水杯。
“嗯。”陆秋没有抬眼看她，继续擦着手。
“可能会考虑？但都是顺其自然吧。”夏晚歌说的很不确定，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但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讳跟客户产生感情，所以排除客户。”
陆秋呼吸微滞瞬间抬头。
他看着夏晚歌面向窗外的侧脸，久久没有开口。
慢慢的，他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腿，只感觉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撕扯着经脉，疼的厉害。
那他是不是已经被排除在外了。
“就像心理医生不能跟患者恋爱一样，人们很容易爱上自己的救世主， 但那不是爱情，反正这是我的原则。”
陆秋很想叫嚣着说，自己分得清楚对夏晚歌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了解自己所有的情感，那样复杂，多变，纠结，想念又无可奈何的情感，绝对不是什么单纯的爱上救世主。
他知道自己的内心，他能够清楚地明白自己喜欢夏晚歌的所有，她的优点，她的缺点她的小毛病，他通通都接受都喜欢。
要是如今的处境放在别人身上，他只会给更多的经济报酬来偿还这份恩情，尽可能的给对方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绝对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
除了喜欢，除了发疯的喜欢，陆秋想不到其它。
他无法想象没有夏晚歌的生活会多么无趣。
但是现在......
他已经被她排除在外了？
陆秋只觉得可笑，他都能完全推演出，自己要是现在跟她告白，夏晚歌只会非常明确的跟他说，他这是断桥效应，只是喜欢拯救了他的人而已，等他腿好了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秋勉强找回了自己声音，他垂眸用干涩的声音，准备为自己最后再争取一下，想到自己将要说的话，和极可能遭受的绝望，陆秋浑身都在钝痛。
“只……只排除客户？”
“嗯，必须排除，没得商量。”
“夏晚歌，我作为你的客户，能不能......”
“什么？客户？你？”夏晚歌转头，掏了掏耳朵，十分震惊的走近了陆秋，抬手戳了戳他的心口。
“陆大总裁，我希望你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没付我钱呢，算什么客户？”
陆秋瞳孔微缩，瞬间抬眸，看着夏晚歌，彻底呆愣住了。
她的声音又再次敲动着他的耳膜。
“我对客户很有服务意识的，你别想占我便宜，咱们是战友关系，通俗点讲，是最纯正原始的互惠互利，互相利用的关系。”
陆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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