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考场内。
距离交卷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个考场内的绝大部分学生已经做完了前面所有的题目，此时正在构思着作文该怎么写。
夏明懿看完作文题目后，思考片刻，又简略地打了个草稿，这才工工整整地写了起来：中华文化薪火相传，民族精神一脉相承。溯古至今，一路传承、融合、创新......
等他写完时，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
他没有大意，而是又翻看起前面的题来，认真检查是否有需要修改或补充的地方。
坐在他身后的于扬婉晴看到了他停下了笔开始检查卷子，但并没有放在心上，仍不慌不忙地写着作文。
这个考场上的人心态都很稳定，基本上不会被其他人的行为所影响，而能影响他们心态的人估计也不会跟他们在同一个考场。
“请考生注意，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请注意把握时间。”一阵纯音乐突兀响起后，一个温柔的女声又从广播中播报道。
没有人慌张，大家都有着自己的做题节奏。
蒋老师清清嗓子，道：“大家都看一下啊，答题卡上的名字、班级和考生号都写上去了没有，还有选择题涂了没有，这些东西不要等到最后一分钟再写啊。”
他没有提条形码的事儿，因为怕学生把条形码贴错地方或者贴坏，条形码是一开始就由监考老师自己贴好的。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叮铃铃~”
“哔~”
熟悉的铃声和哨声传来，语文考试结束了。
“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答题，把笔放下，全体起立，若有考生继续作答，要按违纪处理。
请大家把试题卷整理好，答题卡放在最上面，接着是试题卷、草稿纸，请勿走动，答题卡全部收齐后才能出场。
请大家按座位号的顺序依次离场。”
广播声再度响起。
如果是高考或考研，答题卡不说，就连试卷和草稿纸也都是不能带出考场的，但这种普通的期中考试就没有要求那么严格了，毕竟学校留着试卷也没有用，学生还得拿着卷子听老师讲题呢。
蒋老师走下台，从夏明懿开始依次收起卷子来。
......
第四十四考场内。
倪元普在广播第一次播报提醒时已经急坏了，因为他的作文当时还有六百字没写，而他只剩十五分钟了。
他根本顾不上思考，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笔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手速快的几乎达到人类的巅峰。
等一口气写完时，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激动的，他的右手跟得了帕金森似的不停抖动。
他用左手按住自己颤抖的右手，长舒了一口气后，定睛一看，作文的字迹已经潦草到自己都有点看不明白了，他努力想通过回忆辨识出眼前的这一坨答辩，结果发现记忆里也是前面忘了，中间忘了，后面也忘了。
算了，就这样吧，好歹是写完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希望改卷老师能认出我这抽象派的字迹吧。
倪元普不再看作文，随手翻看着自己的卷子，等翻到答题卡正面时，他随意瞟了一眼，结果一下子感到头皮发麻！
我他妈怎么还没涂选择题答题卡啊！
“叮铃铃~”催命般的考试结束铃响起。
“考试结束，请考生......”温柔的女播音员声此时也仿佛成为了恶魔的低语。
他按照播报要求，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手中的笔却没停，仍不断地涂着，他在心中给自己鼓劲儿呐喊着：12道选择题而已！问题不大！我可以涂完的！
“诶诶诶，倪元普你干嘛呢！停止答题，别再写了。”耿老师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一边向他走来一边呵斥他停手。
倪元普充耳不闻，疯狂涂着题。
耿老师走到他身边，上手捏住他的答题卡就要抽出来。
倪元普没说话也没理会，只是左手发力，死死拽着答题卡不松手，右手依旧不停歇地涂着卡。三题，就剩三题了！
看他脸憋得通红的样子，耿老师心里叹了口气，因为怕把他的答题卡撕破，也没有再用力去拿，等看他涂完题松手后，才一把将答题卡抽了出来。
涂完了！倪元普累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但他这一刻的心情却是舒爽得如同久旱逢甘霖，枯木又逢春。
耿老师板着脸，用力敲了敲他的桌子，厉声道：“倪元普！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违纪行为！放在高考时，直接就能取消你这一门成绩的！”
倪元普露出他那标志性的没皮没脸的笑容，嘿嘿笑道：“耿老师，我错了，实在对不住，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等我高考时一定注意。”
耿老师看到他这混不吝的性子也是有些无奈，自己总不能真把他这一门考试成绩给作废吧？只是个期中考试，没必要这么打击他。
更何况，急着做题怎么着也比摆烂不做强不是？
他只好狠狠地瞪了倪元普一眼，“你也别等高考再注意了，还有八门考试，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了，否则后果你自负！”
“明白，我滴大大滴明白。”倪元普略微弯着腰，讨好地笑着。
耿老师无语地走了，他还得收答题卡呢，没时间跟倪元普多掰扯。
......
第七考场外。
岳雨然将试卷文具等东西收拾好后，拎着手提帆布包走出了考场。
此时已经十一点半了，她一边下着楼，一边犹豫着是要直接去吃饭还是先回班里一趟。
刚下到三楼时，一道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因为一直低着头想事情，她险些撞到前方人影的身上。
她连忙抬起头道：“不好意思，我......”
她的话停了下来，因为夏明懿正带着一脸和煦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她。
岳雨然眨眨眼，疑惑地问：“你不是在一楼考试吗，怎么会到三楼来？”
夏明懿笑道：“我准备去吃饭，顺路看看你从考场出来没有，要一起吗？”
听到他的解释，岳雨然反而有点脑子转不过弯来了，吃饭的地方又跟教学楼不连通，更别说这是在三楼了，你顺的哪门子路啊？
“一起吗？”看她没回话，夏明懿又问。
“嗯，走吧。”岳雨然扬起嘴角。
她不再纠结顺不顺路的问题，也不再纠结要不要回班里了，夏明懿已经使她心中有关选择的天平无限倾斜于一端了——有夏明懿的那一端。
夏明懿也没有说谎，真的只是顺路，因为有岳雨然在的地方，永远会是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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