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被人耍了？”
鲍小菊不理解，
“明明是他动的手啊，是他把老头推到井里的……”
“你看的不真切，”王川纠正道，“大牛是推了老头一把，但没有直接往井里推。
是老头脚下打滑，不小心掉到了井里。当然也可以讲，大牛属于过失杀人……”
“既然如此，”鲍小菊问，“你为什么说凶手另有其人？”
王川微微一笑：
“以我对这位导演的了解，事情肯定有反转！”
“别着急，接着往下看……”
——
老爹死了。
尸体火化后，办了丧事。
银杏是个聪明人，她让大牛听她的，不管谁问，就说老爹是不小心失足掉井里的。
属于一场【意外】。
大牛紧紧记住了银杏的话，村民问他，他这样说，亲戚问他，他也这样说。
甚至帽子叔叔调查此事，他顶住压力也这样说。
当然，银杏的回答跟大牛一样，他们统一了口径。
只要死不松口，谁也拿他们没办法，毕竟案发现场，除了老头，只有大牛和银杏两人。
院子里又没监控，老头到底怎么掉进去的，谁能说的清？
老爹的意外之死，让大牛的结婚计划泡汤了。
根据当地的风俗，儿子要为爹守孝三年，才能谈婚论嫁。
小芳很伤心，但无可奈何。
银杏很开心，老头一死，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那20万是她的了，由她来支配。
也就是说，
大牛能不能结上婚，现在取决于银杏掏不掏这个钱了。
她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大牛既能和小芳结婚，又能带给自己快乐。
“牛啊，我承诺给你10万元办婚礼，恐怕不能实现了。因为你爹死了，我得为以后着想。
当然，我可以再嫁，毕竟还年轻，路还长着呢。可是，我对这个家是有感情的。
退一步说，即便要嫁，我第一个想到的是……
大牛，我了解你的为难之处。
现在社会风气不好，真的不管不顾，你会被大家的口水淹死，也没办法在村里生活了。
所以，我是这样考虑的：
守孝的三年，你不可以离开这个家，不管白天在哪鬼混，必须保证晚上回家。
你娶小芳，我不拦着，但想要10万元，不是那么容易，哪天把我哄开心了再说……”
大牛不发一语，算是默认了。
从此，大牛的生活两点一线，白天到小芳家，晚上回自己家。
殊不知，一场厄运即将到来。
三个月后。
大牛病倒了。
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你每天给我吃的是什么啊？开始还挺好的，怎么越来越虚弱？
我感觉自己像七十岁的老大爷一样，头晕眼花，走路都费劲……你不是在害我吧？”
“哈哈哈——”
银杏看着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大牛，先是表情悲伤，突然狂笑不止。
“大牛，还能起来吗？”
“废话。”大牛回答，“我的呼吸变得很困难，我感觉我快要死了……”
“嗯，你的感觉很对！”
银杏阴恻恻地说，
“我给你吃的东西，现在看来，挺管用，不枉我花了一大笔钱！”
“你想干什么？”大牛问，“我哪里得罪了你？”
“你没得罪我，”银杏抽了他一耳光，“你爹得罪了我！”
“我爹？”大牛还是不明白。
“你爹和我有血海深仇！”
银杏道出了原委，
“二十年前，他侮辱了我最亲的人。那年我七岁，是个夏天。
我妈带着我去赶集。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有月亮，但不太亮。
我妈妈推着小推车，上面放了几袋面粉，我坐在车上，我妈妈推着我，有些吃力。
我下车，帮我妈一起推。
路过河沟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连人带车翻沟里去了。
万幸河水干涸了，不然我们娘俩都得报销。
一位路过的叔叔见此情景，支起自行车，过来帮忙。
他在扶起我妈的时候，见我妈容色秀丽，起了歹心。
回到岸上之后，
他把自行车后座用来绑大白菜的绳子解了下来，然后将我和我妈绑了起来。
就在那条河沟里，那位大叔动手之前，他威胁道：
【如果乱喊乱叫，我就用绳子勒死你们，如果以后敢报警，我杀了你们，说到做到！】
我和我妈都很害怕。
我妈流着眼泪跪下求饶，但不管用，他依然不依不饶。
【大哥，能不能放过孩子？她还小，她是无辜的！】
我妈磕了几个头，泪流不止。
那个大叔想了想，答应了。
我连捂住耳朵的权利都没有，因为我的两条手臂也被绑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那天，我和我妈见他走远了，才扯着嗓子喊救命。
说实话，碰到那种走极端的歹徒，不反抗才是最好的自保，一旦表现出抗拒——
最轻的结果是被骂几句、打几下，最重的结果是激怒了对方而生出杀心，性命难保。
半个小时后，我和我妈才在热心农民的帮助下，回到家中。
爸爸问妈妈：
【怎么搞的，一身污泥？】
我妈没有说实话，只讲了不小心掉到沟里的事儿，爸爸信了，就没再追问了。
回来的路上，我妈让我答应她，这事最好烂在肚子里！
永远不要往外说！
我问为什么？
我妈说：【你爸是个老封建，如果他知道了，一定跟我离婚！我离婚了，你怎么办？】
我明白了我妈的意思，所以二十年了，一直守口如瓶，从未在任何场合讲过这事。
内心深处，我恨极了那个欺负我妈妈的男人。
我牢牢记住了他的脸，记住了他鼻子旁边长了个痦子，哪怕化成灰都忘不了。
妈妈不是坚强的女人，回家后不久就抑郁了，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眼神涣散！
行尸走肉一样。
爸爸带她看医生，她又哭又闹。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四年，我妈就得了一场大病。
她瘫在床上了，又过了三四年，死掉了。
妈妈的葬礼过后，我发誓一定要找到当年欺辱她的人，为她报仇雪恨！
我找了好多年，天不负我，终于找到了，那个大叔不是别人，就是你大牛的父亲……”
银杏最后说：
“你爹害的我家破人亡，所以我得让他家破人亡！
那天你推了你爹，你爹不小心掉到井里，事实上，我还补了一脚，哈哈哈……
大牛，我找人算过，今天是个好日子，适合父子团聚！你到另一个世界找你爹去吧！”
说罢，拿出一瓶东西，给大牛灌下。
然后嘿嘿一笑：
“知道这是什么吗？玉液琼浆！喝了它，会让你精神焕发，也叫【回光返照】！
接下来迎接你的将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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