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肉还算清醒。
她连忙把妹妹李多汁推过来：
“小汁，我的好妹妹，你可怜可怜姐姐，帮我求求情！”
李多汁见姐姐低声下气地求她，实在无法推脱，只好问王川：“你想把我姐姐怎么样？真要害死她吗？”
“你错了。”
王川纠正她，
“主语弄错了，是你姐姐想害我，不是我想害她！
试想一下，如果今天阿蛋不来，我们的下场会是怎样？
你和另外两位都会被那两个老登欺负，更歹毒的是，整个过程会被拍下来，发布到网络上，让你们身败名裂！
一辈子遭人耻笑！
更可恶的是，你还是一个学生，明天就要去读大学，以后怎么面对老师和同学……
所以！小汁啊，真正的坏人是你姐姐和陈香怜！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惩罚她们，狠狠地教训她们，让她们以后再不会干缺德事……”
“你想怎样惩罚？”
李多汁眨眨眼，怯怯地问，
“能让她活着离开吗？
我可就这一个姐姐，尽管她经常打我、骂我，但她毕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你对陈香怜如何我不管，我只想姐姐能够平安无事！”
“我的办法很简单。”
王川冲着李多肉和陈香怜说，
“扔进水池里，让鱼儿……”
李陈二位听完，冷汗直流，吓得话都说不出口了。
“这也……太可怕了！”
李多汁眉头紧皱，
“虽然她们有错，但罪不至此！川哥，我求你放了我姐姐吧，以后你想让我怎样，我悉听尊便，绝不违拗！”
“嗯……”
王川想了想，看着楚楚可怜的小汁，有所动摇，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好吧，我答应你！”
“不过，”
王川话锋一转，冷冷地说，
“不让她们做点什么来赎罪，我心中的恶气难消！”
“李多肉！陈香怜！”
王川恶狠狠地指着她们，
“既然小汁求情了，我就放你们一马，不用吃鱼了！但是——现在绕着公司跑三圈，能做到吗？”
“能做到！”两人异口同声。
“有个条件，”王川一字一顿，“不可以穿鞋子穿……”
“这？”
李多肉本想拒绝，但考虑到，跟吃鱼相比，不算什么。
无非丢人现眼而已。
于是第一个跑了出去。
陈香怜也不管不顾，跟着跑了出去，德华和润发都看傻了。
目光一直盯着那两道倩影，哈喇子不自觉地淌了下来。
张全蛋口中啧啧有声：“暴殄天物啊，可惜啊可惜……”
当王川犀利的眼神扫向他的时候，立马闭嘴，竖起大拇指，表示【川哥好手段】。
不等李陈两位美女跑步结束，王川向张全蛋交代了一番。
然后开车带着三个姑娘，回到了陈家别墅。
等收拾好出来，
已是凌晨时分了。
“都别走了。”
王川说，“这里正好四个人，闲着也是闲着，咱们玩【斗地主】吧，赢了有奖励，输了要惩罚。”
“不行。”
鲍小菊第一个拒绝，
“我从不打牌，对任何游戏都不感兴趣，我得回去了。”
“别介啊。”
王川伸手拦下她，
“你现在回去，多不合适！再说了，从肥城到菊花岛几十里路，黑灯瞎火的，我能放心吗？”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鲍小菊反驳道，
“这儿我只跟你比较熟，你了解我的个性，不喜欢陌生的环境！另外，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既来之，则安之】！你不会打牌，我可以教你，很简单的。”
“乖乖，听话哦——”
王川…了一下鲍小菊的额头，然后招呼另外两位姑娘围坐一起，他开始洗牌了。
鲍小菊不走了，安静坐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王川。
斗地主对她而言，
确实很新鲜。
李多汁表情复杂：
“川哥，我要早起去车站，所以得回去收拾东西……”
“我懂你的意思。”
王川呵呵一笑，大手一挥，
“这样吧，咱们就玩一局！也别抢地主了，就是我了。
你们赢了，每人十万元奖励，另外——随时随地可以让我做一件事儿，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履行承诺！
反之，如果我赢了！
我的要求是——
你们都留下，从此刻到天亮，听从我的指挥，不得说不。”
“一言为定！”
柯一夜抢先说，然后看看不自信的李多汁和一脸茫然的鲍小菊，安慰道，“放心好了，打牌，姐姐我最擅长了！”
十分钟后，斗地主结束。
毫无意外，王川赢了。
因为他是主角，必须得赢，没有任何理由。
“哈哈哈，天助我也！”
王川抓了一把纸牌，撒向头顶，笑声震动屋瓦，“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喝酒去，咱们边喝边玩！老子全都要，不醉不归……”
一个小时后。
柯一夜说：
“听说你在菊花岛搞到一本武功秘籍，能让人神清气爽、精神百倍，真的假的啊？
你练了没有？练成之后，真的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吗？”
“当然。”
王川拍拍脑门说，
“刚才太忙了，我给忘记了。来来来——”
把大家招过来，
“坐好扶稳，我发功了——”
“一！二！三！”
王川一边喊着数字，一边吐纳运气，顷刻之间，只见他头顶有一团白色雾气冒出来。
他浑身通红，像变了个人，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
突然间。
四肢百骸，通透无比。
“菊花宝典第十式【天崩地裂】，给我，破——”
话音方落，王川顿觉力大无比，强悍万分，雷霆万钧，所向披靡。
在一片鸟语花香、莺歌燕舞中，王川羽化成仙。
飘然而去……
“小川，醒醒！”
“起来吃饭啦——”
随着一声声的喊叫，王川悠悠醒来，抬望眼，是自家的天花板，房间依然逼仄狭小。
妈妈的声音依然急切。
他翻身下床，洗了把脸，连招呼也没打，兀自出了家门。
周遭的一切，陌生又熟悉。
来到【王家超市】。
瘸腿爸爸依旧忙碌着，瞥了儿子一眼，继续埋头干活。
当王川开口询问李多汁去哪儿的时候，姑娘走了进来。
一身干净朴素的校服。
体型婀娜，身段妖娆，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
扎着马尾，高冷清纯。
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漠，看到王川之后，就像没看到一样，直接绕了过去。
在靠近仓库的一排货架前，李多汁挑挑拣拣了很久，终于拿着几件日用品，来到收银台。
“老板，算一下多少钱？”
当王川抬起头，李多汁的眼神里展露出一丝惊讶：
“超市是你家开的？
你是王川？我的同班同学？
教室里永远坐在最后一排、不管相貌还是气质都平平无奇的那个暗恋我三年的王川？”
王川不语。
他知道，一切回到了原点。
他没有计算校花手上的货品一共多少钱，而是盯着对方鼓囊囊的衣服，掏出了手机。
1、1、0。
简单的三个数字。
摁，还是不摁？
很明显，高冷校花李多汁偷东西了，似乎不是第一次。
王川的手指定住了。
如果摁下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帽子叔叔了，也就不会发生本书百分之九十的内容了。
如果不摁，这世界就是一个轮回，除了要挟她做一些违背意愿的事情，还能干什么呢？
哪怕是那些看上去很痛快的报复手段，却并不新鲜，对于此时的王川而言，一点也不好玩！
现在的他——
高三毕业了，大学没考上，又不想出门打工，只能在家里开的小超市干点零活。
校花李多汁从未正眼看过他，而且很快就要去省城读大学了，从此二人再没机会相见了。
所谓的回心转意，所谓的同舟共济，所谓的一起考上大学一起起床看日出，不过一场梦罢了。
……
思虑再三，王川放下了手机。
“我是王川。”
王川做出了决定。
【舔狗】就【舔狗】吧，反正都【舔】三年了，不差这一天。
他站了起来，咽了口唾沫。
低头哈腰，笑脸相迎：
“李多汁同学，东西你拿走吧，我不收你的钱！”
说完，补充一句：
“我喜欢你三年了！知道你很快就要离开这座城市，走的那一天，我能去送送你吗？”
“对不起，不能。”
李多汁嫌弃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窈窕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王川呆若木鸡。
人生之苦，在于所求不得。
一切好像结束了，一切又好像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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