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季昌明按捺住笑容，自己拿不住侯亮平，但是钟小艾拿捏起来，那就如同提线木偶。
钟小艾都表态了，这件事几乎就宣告了走向。
于是，季昌明强忍着把程序走完。
“小艾主任，组织一定会充分考虑家属的意见，但是我还是想听听亮平同志的个人意见！”
侯亮平磨磨蹭蹭的来到季昌明身前，吞吞吐吐的说道：“季检察长，其实我这身体还可以的……”
嘘！季昌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别说了，都是过来人，你要是没有什么别的意见，组织就按照程序进行集体决策，行吧？”
侯亮平即便有一百万个不愿意，在钟小艾面前也不敢随便说话。
他突然紧紧抓住季昌明的手，“季检察长，我回去该怎么和秦局长交待啊？”
这句话可提醒了季昌明。
侯亮平可是秦思远派来的。
要想调离工作岗位，这件事是不是还得跟秦局汇报一下啊？
这猴子还是有点脑子的，现在把秦思远搬出来，这就又变得复杂了。
这时，钟小艾突然插话道：“季检察长，秦局这边我来沟通，当时他派侯亮平来汉东，我就不同意，到我们家磨叽了好几次，我是实在没办法才答应的！”
好吧，秦局都到你家里汇报工作了。
季昌明轻轻推开了侯亮平的手，缓缓说道：“亮平同志，所有意见我们都会充分考虑的，你也放松放松，给你一周的假期，你跟小艾好好锻炼身体！”
“季检……”侯亮平还想要说什么，又被钟小艾止住了。
“亮平，你去包饺子！季检您就别走了，一起吃！”
季昌明当然听得出来逐客令，这才十点，到中午还得坐两个小时，这事还得快刀斩乱麻，此地不宜久留！
“你们包吧，我中午喜欢吃食堂，深入群众嘛！”季昌明笑呵呵的离开了。
季昌明虽然走了，但是侯亮平的心思没走。
在他心中仍旧坚持一个想法，就是这件案子能让他咸鱼翻身！
即便不让自己办案，也必须要交到一个自己信任的人手中。
甚至还要在暗中偷偷查明事情的真相。
就像影视剧中那些被迫离职的老警察一样，心中的那份正义才是自己逆风翻盘的关键！
到真相大白的那天，证明给所有人看，自己才是英雄！
侯亮平眼前在拼命的擀饺子皮，但脑中开始勾勒mVp结算画面。
想着想着，侯亮平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微笑。
“亮平你笑了？”钟小艾警觉的问道。
“没有啊！我天生笑模样！”
……
季昌明回到办公室后，开始思考关于侯亮平的处理问题。
尤其是侯亮平提了一嘴秦思远。
这确实是个不得不考虑的因素。
虽然钟小艾明确表态她自己会找秦局说明情况，但这毕竟是一纸空文。
自己眼看就要退休了，何必得罪上面的人呢。
再说了，考虑到钟家的因素，人家还得要名分呢。
所以侯亮平这个反贪局长不用拿下，只要不让他办刘新建的案子即可。
因为高育良曾经在跟他单独聊天时，看似聊的是侯亮平，实际上聊的还是这件案子。
而侯亮平今天遭遇的一切，都在明确的指向他在办理的案件。
案子才是问题的关键！
要不然，高育良也没有必要点破那句“让法律拥有人的温度”。
这其中的意思想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所以，保留侯亮平的职务，但是不办这案子，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路径。
既可以在本级解决，不用惊动上面。
又在悄无声息的落实沙书记的倾向性意见。
这么一来，这件事反而还简单了。
这就是典型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季昌明暗自庆幸自己的聪明才智。
但仔细想想，自己似乎也就这么一条路可走。
这感觉就像是上了一条船，跟着风浪走就行了。
这种感觉让季昌明很别扭。
自己一个快退休的人，为什么偏偏上某人的船呢？
甚至自己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上的。
而自己却看不清掌舵的人是谁。
是高育良吗？
有这个可能。
但是早会上，高育良不断反转的表情又不像演的。
难道说高育良仅仅是船客，不是舵手？
从3.21解救人质事件，到大风厂和美食城的双城记，再到今天侯亮平的泥石流，仅仅三天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还是说有人故意做局？
如果真是有人做局的话，这个局几乎把整个汉东所有重要的人都牵连进来。
高育良、田国富、沙瑞金、侯亮平、钟小艾、李达康、赵东来、陈岩石……
而季昌明的名字在他们之中，真就显得微不足道。
按程序办吧！
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就只有一件事了。
那就是让找一个老实人，把侯亮平手中的案子接过来。
交给谁呢？
季昌明没想好。
但首先排除了一个人，那就是陆亦可。
鉴于陈海的原因，陆亦可一定带着极强的主观情绪去查案，这明显跟沙书记的意见背道而驰。
当然，在这件事还没有定下来之前，绝不能节外生枝。
让高育良一个人知道就够了，这样既能控制知悉范围，必要时还能甩锅。
毕竟人家是主管领导嘛！
……
高育良家中。
祁同伟和高育良站在餐厅的小吧台旁。
“怎么？今天没带陈正泽来啊？”高育良问道。
“老师，您是我最亲近的人，有些话我想单独跟您说！”
此时的高育良已经有了底气，心情不错。
给祁同伟倒了一杯红酒，开始故弄玄虚：“同伟啊，是不是又困惑了？”
“不是困惑，是关于您的事！”
“你小子，有什么话直说吧！”
“今天程度找我，说要申请去海外办案，想取回一份非常重要的证据……”
祁同伟故意把“证据”二字拉的很长，语气中充满了暗示。
此时，困惑的不是祁同伟，反而是高育良。
“什么证据？”
“硬盘！存储山水庄园监控的硬盘！”
高育良强忍住内心的波澜，没有人比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当年，就是这份监控，彻底摧毁了他的人生。
为了弥补这个过错，后续强行编织了无数个谎言。
尤其是自己跟高小凤的结婚证。
都是在为了弥补这个过错。
但是，祁同伟是自己的学生。
作为他一直尊敬的老师，这种话该怎么开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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