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芬芳的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脸色比锅底还黑。
王三强能进学校念书，那是托了她男人死鬼老王的福，大队长卖了他男人一个面子。真要是闹到林校长那里，传到大队长耳朵里，她以后在村里还怎么抬得起头？
“我…我…”李芬芳手指头哆嗦着指着阿岚，“你…你…你给我等着！”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啥来，最后只能撂下一句狠话。
说完，一把拽着王三强，灰溜溜地走了。
周围看热闹的小孩子们，一哄而散，瞬间跑得没影儿了。
阿岚看着李芬芳母子俩狼狈逃窜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然后转身回了教室。
周晓牵着小小的手，心里头说不清是啥滋味。
“叔，阿岚老师真厉害！”小小抬起头，崇拜的看着阿岚，轻声说道。
“阿岚姐姐，谢谢你。”小小声音糯糯的，带着哭过后的鼻音，小脸蛋还红扑扑的。
阿岚笑了笑，手指轻轻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傻孩子，说什么谢不谢的。以后有人再敢欺负你，就告诉我，听见没？”
“嗯！”小小用力点头，又甜甜地笑了，眼睛亮晶晶的。
“好啦，快去上课吧。”阿岚又摸摸她的头，轻声说。
周晓看着她们，心里暖洋洋的，正想开口说点啥，教室外突然响起了“叮铃铃——”的上课铃声。
“小小，上课了，咱们进去吧。”阿岚站起身，对周晓说，“你也回去歇歇，看你眼圈都黑了。”
“没事儿，我就是来看看小小。”周晓摆摆手，“不用管我，我正好去校长那儿坐坐。”
阿岚点点头，“那行，我先带小小去上课了。”
小小也拉了拉周晓的衣角，“爸爸，我去上课了，你别担心我。”
周晓笑着应了，看着阿岚牵着小小进了教室，这才转身往楼上走。要不是阿岚说让他休息，他还真忘了，自己来这儿，主要也是想问问校长，最近学校里小小和阿岚的情况。
校长办公室离小小的班级得不远，周晓往办公室走着，等会儿见了校长，该怎么开口。
到了办公室门口，周晓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里面传来林校长的声音。
周晓推门进去，校长正埋头批改作业呢，见是他，放下笔，赶紧热情地招呼，“哎哟，是周晓啊，快坐快坐，这是出来了，今儿个咋有空来了？”
“校长，我其实就是想问问，小小和阿岚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都还好吧？”周晓也没绕弯子，直接问。
校长摘下眼镜，拿布子擦了擦，笑着说，“小小这孩子，聪明，懂事，学习也好，回回考试都排前头。阿岚老师教得也好，对学生负责，在学校里的人际关系也处得挺好。”
周晓听了，心里踏实了些。
“不过嘛……”校长抿着嘴唇，“最近学校出了点事儿，既然你来了，就正好跟你说说。”
周晓看尽林校长这严肃的样子，连忙问，“您说，这是出啥事情了吗？”
“额……是这样的，昨天学校仓库那边，着火了，烧了不少粮食和书。”校长叹了口气，“火倒是很快就扑灭了，可损失也不小啊。”
“着火了？这是怎么个事？”周晓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具体原因还在查，不过，有孩子说是小小玩火，不小心弄的。”校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你也知道，现在年成不好，粮食书本都金贵，这事儿，影响不好啊。”
“再加上之前你家的事情闹得也大，难免有人乱嚼舌根子。”
“这不可能！”周晓嗓门一下子就提高了，差点没把校长桌上的茶杯给震翻了，“小小那么乖，她怎么可能到仓库玩儿火！”
林校长赶紧摆摆手，示意他冷静点，“哎，老周，你先坐下慢慢说，我知道你着急。”
“我也觉得不像小小会做出来的事儿，可现在外面都这么传，我也没办法啊。”林校长叹了口气，搓了搓手。
周晓压下火气，这会儿急也没用，得先把事情搞清楚。
“校长，昨天的时候小小还和我在一起，绝对不可能是小小，这事儿我会去查，一定给她个说法。”
周晓语气沉了下来，“而且也一定帮学校把放火的人找出来！”
林校长点点头，“那就好，我也希望是误会一场，孩子们能安心上学才是正经事。”
“对了，校长，学校仓库在哪儿？”周晓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林校长往窗外指了指，操场边角上，有个矮矮的石头房子，“就在那儿，不过现在已经封起来了，有人看着，你去了也进不去。”
周晓没多说，冲校长点了下头，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仓库那边已经拉了警戒线，门口站着俩民兵。
周晓走过去，掏出烟，先递上一根，“两位兄弟，辛苦了，我是周晓，小小她爸，想过来看看情况。”
俩民兵接过烟，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其中一个开了口，“你就是周晓？听说你会驯狼？”
周晓笑了笑，“瞎传的，略懂一点皮毛。”
另一个民兵接话，“仓库封了，谁也不能进，你还是回去吧。”
周晓又掏出两根烟，一人手里塞了一根，“兄弟，我闺女让人给冤枉了，我得弄清楚真相啊，就让我进去看看，保证不耽误你们事儿。”
两人对视了一下，刚才说话那个松了口，“行吧，就给你十分钟，进去赶紧出来，别乱动东西。”
周晓道了声谢，推开仓库门走了进去。
一打开就是一股子焦糊味儿，仓库里黑黢乎乎的，到处都是烧过的痕迹，乱七八糟的。
周晓仔细扫视着，希望能找到点什么线索。
突然，他注意到角落里一堆灰烬，颜色好像不太对劲，比别的地方深，而且形状也怪怪的，是烧剩下的什么东西。
他走过去，蹲下身。
指腹拨开那堆灰土。
碰到硬物。
挖出来——
焦黑的一团，借着门缝的光，依稀能分辨出是布料？
“这是什么？”周晓捏着那块焦土似的布料，凑近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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