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将衣服重新叠好，摆放整齐，然后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对着一个路过的中年妇女就喊开了：“大姐！看这边！纯棉衬衫，吸汗透气，给家里男人带一件，穿着干活多舒服！今天刚到的新款，便宜卖了啊！”
他声音洪亮，语气亲切自然，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热情。
那大姐本来没打算买，被他这么一喊，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徐括顺势就把衬衫递过去：“您摸摸这料子，多软和！这做工，看看这线脚，多扎实！也就是我们自己厂里拿的货，才能给这个价，外面店里至少贵一半！”
三言两语，就把衣服的优点和价格优势全说了出来。
张三、李四、王武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衣服是这么卖的？
徐括没直接帮他们卖，而是示范了几句，就把场子交还给他们：“看明白了？试试！脸皮厚点，嘴巴甜点，多琢磨琢磨别人需要啥！”
三人虽然还是紧张，但有了徐括的现场教学，心里多少有了点底。
他们互相鼓了鼓劲，磕磕绊绊地开始学着徐括的样子吆喝、介绍。
效果立竿见影。
虽然还是不熟练，但比起之前的死气沉沉，已经好了太多。
没过多久，居然真的被他们卖出去了两件衬衫，接着又卖出了一条裤子。
傍晚时分。
三人捏着手里数出来的两百多块钱，激动得手都在抖。一天！就一天！他们居然赚了两百多！这比他们以前一个月赚得都多！
看着手里的钱，再想想徐括那些手下昨天分到的红利，三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跟着徐哥干，绝对有肉吃！
他们几乎是跑着回到了服装厂，找到了徐括，把钱往他面前一递，眼睛放光：“徐哥！我们还要进货！明天我们还去卖！”
徐括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心里暗道：鱼儿上钩了。
他慢悠悠地接过钱：“行啊，有长进。不过嘛，今天这批货卖得好，后面的货，价格得稍微提一提了。”
他伸出手指，“衬衫，三十一件，裤子，四十一条。”
比昨天给他们的进价贵了差不多一半！
三人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
虽然贵了，但算算账，今天卖出去三件就赚了两百多，就算按这个新价格，卖出去一件也能赚不少。
有的赚就行！
“行！徐哥，我们还要五件衬衫，两条裤子！”张三咬咬牙，拍板决定。
一旁的周松看着这一幕，等那三人拿着衣服兴冲冲地离开后，忍不住走到徐括身边，压低了声音：“徐哥，你这……是不是有点狠了？他们好歹是马哥的人，又是刚开始干……”
徐括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周松啊，眼光要放长远点。这几块钱算什么？我要的是人心。”
他看着那三人离开的方向，眼神锐利：“你想想，等他们跟着马大发回去，尝到了在我这儿赚钱的甜头，再对比一下跟着马大发累死累活，他们会怎么说？怎么想？马大发手底下那么多人，只要有几个被我们喂熟了，以后他在云城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能不知道？”
收拢人心，安插眼线，这才是徐括真正的目的。这点小钱，不过是投资罢了。
周松听得似懂非懂，但看着徐括自信满满的样子，也不再多问。
他知道，徐括的心思，比他深沉得多。
正说着，服装厂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周松抬头一看，眼睛一亮：“蒋工，潘工，你们来了！”
来人正是蒋白露和潘森，两人手里都拿着一些设计图纸。
“周老板，我们来跟你商量一下那个设计比赛的细节……”潘森开口，目光落到旁边的徐括身上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礼貌地点点头，“徐总也在？”
蒋白露跟在潘森身后，看到徐括，脸色却微微一变，眼神有些闪躲，下意识地垂下了眼帘，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显得有些紧张。
徐括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这小姑娘，反应有点意思。
“设计比赛？”徐括看向周松，语气带着询问，“什么比赛？”
蒋白露似乎更紧张了，头垂得更低。
周松连忙解释：“哦，是这样的徐哥。海城这边有个挺大的服装面料厂，叫‘华裳布业’，他们最近要搞一个服装设计比赛，说是为了发掘新人设计师，其实主要目的，是想通过比赛，选定几家有潜力的服装厂，作为他们新面料的长期供货合作对象。”
“这个比赛的最终名次，直接关系到能不能拿到华裳布业的供货竞标资格。蒋工和潘工都报名参加了，这不，来找我讨论用咱们厂哪种布料做参赛作品更合适呢。”
华裳布业？面料供应竞标？
徐括眉头微微一挑，心里嘀咕，这“华裳布业”倒是有点意思。
一个卖布料的大厂，居然亲自下场搞起了服装设计比赛？图什么？
他看向周松，直接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一个面料厂，掺和成衣设计干嘛？他们又不自己做衣服卖。”
周松连忙解释，脸上带着几分对大厂策略的理解：“徐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华裳布业家大业大，人家看的长远着呢！他们是要通过这个比赛，摸底各个服装厂的设计能力和对他们新面料的运用水平。说白了，就是想找几个既懂设计、又能把他们布料的优点发挥出来，还能把衣服卖出价钱的长期合作伙伴！设计师的水平，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咱们厂的潜力啊！”
原来如此。徐括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瞥了周松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不满：“这么重要的事儿，能搭上大厂的路子，怎么不早点跟我通个气？”
周松一脸无辜，摊了摊手：“哎呀徐哥，你前阵子不是忙着海城港提车，就是忙着调教马大发那几个手下，整天脚不沾地的，我哪儿找得着机会跟你细说啊？这不，蒋工他们拿着图纸过来，正好碰上你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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