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把那个陈朗指派到你身边当差了？”
“他们想做什么？不会是想让那个陈朗在你这里打探什么消息吧？”
“他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那个叫陈朗的，莫不是......”
杜斯年实在忍无可忍，将手中的木梳，扔回了妆台上，气鼓鼓地跑到了床榻上换胸坐着去了。
顾清莹目光落在那被摔在妆台上的梳子，惊愕回头看去，瞧着杜斯年那副赌气的模样，一时之间脑袋空空。
“怎、怎么了？”
杜斯年脑袋撇过去，又转了回来，委委屈屈的控诉：“陈朗，陈朗，陈朗！你今天从回来，问了多少次了？为什么总提起他？”
“他、陈朗那就是个狗都嫌的性子，你提他做什么？”
“他爹管不了他，非要塞到我这里来，现在甩都甩不掉！”
“那位陈大人隔三差五的还要跟我这里问，他儿子怎么样？差事办的可还好？他自己的儿子，自己都不知是个什么样子，我哪里知道？”
“烦都烦死了，你怎么也这样？！”
顾清莹有些无措，她哪里知道那陈朗都把他烦成这样了，起身挪着步子到他面前：“好了好了，我不提了，你别恼。”
“我就是怕他那些个臭毛病影响到了你。”
“我不问了，还不成吗？”
顾清莹还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耐心哄着。
“别气了，生气都不好看了。”
杜斯年甩了甩脑袋：“那也比陈朗好看！”
“噗~”顾清莹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好像知道他这么恼怒的真正原因了。
杜斯年见她笑，神情松了松，伸手环住她的腰，眼巴巴地抬头仰望着她，眼里全是委屈。
“我不想你跟他说话。也不想你问起他。”
顾清莹没忍住捏了一把他的脸“你不是说他没你好看吗？那你还怕什么？”
杜斯年：“不知道，就是心里不舒坦。”
顾清莹低头看着瞧着他，嘴角高高扬起，捏着他一只耳垂道：“那你这样可不行啊！”
“那我这一日，不知要跟多少男子说上话，往后若是回到原州城，在军营里那都是男子，你这样醋，岂不是要把自己泡醋坛子里去了？”
杜斯年很是气闷地收紧了手臂，脸埋进了她的腰间“哼~”
*
陈朗来的早，特意在门前等着杜斯年，见他信不而来，搓着手上前。
“嘿嘿~杜大人早。”
杜斯年冷瞥着他，脚步不停。
陈朗屁颠屁颠地跟在杜斯年身后，“杜大人，我是真想学武艺......您要是不肯教我，那我求求我爹，让他把我送到吕氏书院去算了。”
杜斯年脚步微顿，面色骤变又迅速恢复。
他真以为这能威胁的了他？呵~
“吕氏书院可不会收你。”
陈朗扬着下巴，胸有成竹道：“那不一定。”
“你要学，我让云川教你，他的武艺比我好。”杜斯年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瞥了他一眼。
陈朗目光迅速转移到云川和云岫二人身上，嗯，瞧着云川应该是比云岫武艺好些。
“真的？那可太好了！谢谢杜大人！”
两刻钟后
“啊！！！腿腿腿，我的腿！疼啊！”陈朗此刻被云川搬着腿，疼的眼泪花直掉。
“陈公子，您别叫唤了，还是忍一忍吧，这筋骨不拉开，您这武艺可练不了！”云川说着，不动声色地又加了些力道。
云岫倚在柱子边上看热闹，笑意无声。
云川练的功法，最讲究筋骨，都是打小练出来的功夫，陈公子这年纪要练，那可是要有吃不尽的苦头喽~
杜斯年对门外的惨叫声，视若无睹，十分专心地看着卷宗。
这些日子自己也根据卷宗的情况写了写手札，总结出来了不少的东西，琢磨着什么时候有时间该好好整理一番。
天气越发冷了，顾清莹已经开始给家里和书院添置过年所用了。
陈先生实在阻拦不过，便起了劝说杜斯年的心思，好不容易盼着杜斯年休沐前来抄书。
“先生，我家夫人是个心善之人，她若是不做这些，她会心中不安许久的。”
陈先生见劝说夫妻二人无望，愁眉苦脸的好一阵子，直到杜斯年提议下午带着孩子们去街上给人写对联，他那眉眼才舒展开了。
“这个法子好，能锻炼锻炼孩子们的胆气，也能让他们练练大字！”
杜斯年点头对孩子们道：“知道城中书舍吗？每一间书舍，都会长期聘有抄书先生，抄书先生能挣多少钱，就取决于字迹的工整程度，还有字的好坏，所以说练就一笔好字也很重要。”
“读书不止是可以认字，也可以是一门生存的门道。”
“军中有认字者，多会被提拔至文书一类职务，饷钱每月也会比普通士兵多一些。”
“学会计数，也能到商号中去寻个伙计，也有机会做个记账先生......”
“若是考了功名，日后的路就会更加宽广......”
有孩子冒了头出来，仰望着杜斯年：“我知道！考了功名就能像杜大人一样，娶侯爷的女儿，往后做大官！”
杜斯年只当他是童言无忌，伸手揉了揉那孩子的小脑袋，笑着回头看向顾清莹，回头接着问：“那你往后想不想当大官？”
小孩却坚定摇头：“我不想！我娘说当大官的，没有像杜大人现在这样的好官，当了大官，就会成为贪官，为祸乡邻，我才不想当大官！”
“杜大人以后是不是也要当贪官吗？”
杜斯年哑然，陈先生神情严肃，厉声呵斥：“张成！不可胡说！”
顾清莹大步到了前面来，站在杜斯年的对面，低头对那小孩张成说：“放心，我替你们看着他，他若是敢做贪官污吏，为祸相邻，就用我的棍子揍他，揍到他不敢了为止。”
张成眨了眨眼问：“师父那您打过杜大人吗？”
顾清莹捏了捏下巴，思索片刻“那倒是没有，杜大人没犯错，我自然不会打他啊。”
张成学着陈先生的模样摇头晃脑道： “原来如此！那杜大人一定是个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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