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汽油罐攻城当然是最高效的。
但是，浪费也是非常大的，一次至少得用掉几百罐甚至上千罐汽油。这天下有那么多城池，得用多少汽油？
而且，上郡石油的并不会一直保持自喷和自溢状态。所以，按王通的打算，汽油罐主要用于守城战。只会在某些关键时候才使用投石机用汽油罐攻城。
非特殊情况，还是用这种“空心铁管脚手架”式井阑为好。
……
栾城的城头，蒋奇还在为“泥浆草绳网”对投石的拦截效果而感到高兴，忽见城外敌军推着数百辆奇怪的井阑慢悠悠的靠了过来。
那些奇怪的井阑都比城墙还高。
下有轮子，外挂铁皮，每五辆并排在一起为一组，形似一堵长达数丈的高墙一般缓缓移动推进，向城墙靠近了过来。
蒋奇心中暗惊，赶紧下令道：“射箭！”
“咚咚咚……”
密集的箭矢如雨点般撞在井阑的铁皮上又弹开落向地面，根本就就不能对井阑里面的敌军士卒构成任何伤害。
蒋奇见箭矢射不破铁皮，又大叫一声：“投矛！”
“哐哐哐哐……”
投出的长矛的矛尖扎破铁皮，但却没法深入，只是扎破了一个小孔，便又从铁皮上脱落。
效果是有一点但，哪来那么多长矛投掷？长矛投出去了，士卒们用什么打仗？
投火油，投石块？
太远了，够不着。
正在犹豫时，那井阑上的铁板突然出现了很多个小窗，强劲的弩矢从小窗中射出，带着刺耳的风声扑向城头的守军。守军们猝不及防，被射死射伤数十人。
城头为之一乱，盾兵们赶紧上前，举着盾牌抵挡井阑上射来的弩矢。不过，经过这一番调整，井阑已靠近到了离城墙五丈之内。
此时，从那些小窗口中，又伸出数个长长的铁管，那铁管的头部形似乌龟的脑袋。
“那又是何物？”
蒋奇还在发愣，那乌龟头样的铁管已经喷出了一团团火焰，那是……喷火油柜的喷头！
大团大团的烈火扑向城头，烧得城头上的守军死伤惨重，到处乱窜。
紧跟着，尾随在井阑之后的云梯，也从井阑小组的间隙中推出，架在城头，王军将士们攀着云梯，登登登的冲上了城头，在井阑上的将士们的掩护下，很快就控制了一段城墙。
蒋奇组织人手疯狂反扑。
然而，却又被井阑上射出的弩矢和烈火所阻，兵力很难投送到被并州军占领的的那段城墙。
随着被并州军控制的城墙越来越长，韦卫的先登营也登上了城头。先登营共有两营，每营800人。分别向城头的左右推进。
“无惧生死，唯我先登！”
口号喊得震天响，令守军胆战心惊。先登将士手中的铁盾、利刀强弩、铁矛互相配合，杀得守军尸首枕籍，血流飘杵、断肢横飞，哭声、哀嚎声响成一片，终成碾压之势。
蒋奇善于统兵，打得也很顽强。
但终究敌不过井阑上的弩矢和喷火油柜，更敌不过身披重甲、训练有素、配合无间的先登死士。没多久，韦卫就亲率一支先登营夺占了城门楼。并杀下城墙打开了城门。
蒋奇见状，指挥袁军拼死反攻。
想要夺回城门的控制权。
不过，就在此时，晏明的重骑兵从城门鱼贯而入，对着正在反攻的袁军碾压了过去。无数的袁军士卒被重骑兵的长槊挑死，更多的是被全身披甲的战马撞倒在地，再被数百上千只沉重的铁蹄踏成肉泥。
袁军终于崩溃了。
哭喊着转头逃命，溃败途中，将蒋奇安排的督战队砍成了碎片，踏成了肉泥。
兵败如山倒。
没多久，整个北城区就控制在了并州军的手中。
……
而随着南城被攻破的消息传开。
东城和西城的守军士气大跌。
立功心切的韩猛，见守军气势已堕，亲率数百敢死之士杀上城头，连斩数十人，无人能挡。西门守将杨苏带领一队精兵前来抵挡，被韩猛一刀劈成两半，肚肠流了一地。
袁军见状，尽皆震慑不已。
韩猛正要往前继续厮杀，忽听袁军中有人大叫：“韩将军，韩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韩猛一听，连忙止住脚步，横刀戒备，再看向对面说话之人，却见对方是一身军侯装扮，脸上满是血污，正咧着嘴，露出一副惊讶而欢喜的表情。
感觉眉眼似乎有些熟悉，但满脸血污，却看不真切。遂大声喝道：“你又是谁，快说！”
“我是王麻子呀，你的邻居！韩将军不记得我了？那年你娘子……”
“原来是你？”
“正是！”
“好你个王麻子，你敢跟本将作对？”
“我哪敢啊！”
王麻子一边说，一边对着身边的人大叫：“大家都不要动，听我说，这是我邻居韩猛韩将军，我就住在韩将军家隔壁……”
这是遇到老乡了。
而且，这王麻子不仅是韩猛的老乡，还跟韩猛的娘子有些关系，并且，还曾经在韩猛帐下任职。
韩猛在袁军中本来就威望很高，现在西门守军的主将已死，又有一位军侯带头，其它人纷纷放下武器。
随后，王麻子等人又主动打开城门，放城外的并州军入内。
……
在西门被攻破之后没多久，东门守军兵无战心，也被张燕攻破。
四座城门被攻破三座。
蒋奇见大势已去，只好且战且退，从南城门退出，向南逃窜。而一些来不及出城逃走的袁军，则纷纷投降，成了王军的俘虏。向来以高大坚固而着称的栾城，不到一天时间，就落入了王通手中。
此战杀敌六千余人，俘虏一万四千余人。仅有不到一万袁军随蒋奇逃脱。而并州军自身伤亡不到两千。
可谓是一场的大胜！
城内战场打扫完了之后，王通也率亲卫营进入了城中，下令犒赏三军，以激励士气。
……
当晚，论功之时，掾属王凌递上功绩簿。
王通看到上面写的是：
首功：韦卫。
次功：韩猛、张燕。
便拿起笔来，一笔划掉，再改成：首功韩猛，次功韦卫、张燕。
王凌有些不解，争辩道：“韦将军最先攻破城门，又杀敌最多，主公为何却将首功改成了韩将军？”
王通没有正面回答。
而是看向韦卫，沉声问道：“小宝，你可服气？”
……
（备注：王通为韦卫取字为“小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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