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灵同意了裴郎的说法，同意的这么干脆裴郎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不再说话。
但雁灵似乎很愿意和裴郎说话，一边给云桃夭疗伤一边问道：“对了，上次那位公子身上的伤如何了？”
裴郎知道雁灵说的是周青，便回答道：“在修养。”
“唉，”雁灵叹了口气，“我帮你们救了人居然一句谢谢都没有。”
裴郎的修养很好，也是第一次遇见只是说话就让他额头青筋暴起的人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你救的又不是我的人，想要听人道谢我可以给你把人带上来。”
雁灵这时候侧头看了裴郎一眼，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很是好看，笑容灿烂像十五六岁的少年，明媚张扬。
“因为我想听你说谢谢。”雁灵收回了看着裴郎的视线，“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你都没有给过我好脸色，所以我想听你说谢谢。”
裴郎一噎，他好像确实从见到雁灵起，都没有给雁灵一个好脸色，哪怕雁灵给云桃夭疗伤。裴郎面色一囧，说道：“抱歉，那个，谢谢你。”
雁灵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假装没有听到，半晌后收了手，侧头看向裴郎，面露疑惑，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裴郎又说一遍，抬眸见雁灵双眼亮亮的，像是盛满了星河熠熠生辉，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不用谢。”雁灵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裴郎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但见雁灵又去给方芝意疗伤便什么也没说。
方芝意和方知画伤的不重，很快雁灵便收了手，看向裴郎，说道：“他们还需要休息一会，我们先出去吧。”
裴郎看向还还闭着眼的三人，不是很放心。
“裴公子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三位姑娘的。”慕风这时候站出来说道。
还没等裴郎说什么，雁灵拉着裴郎的手臂，就将裴郎拉出了竹屋。
竹屋外有棵大树，树下石桌石凳，雁灵拉着裴郎到石桌旁，给裴郎倒了杯茶，说道：“这个是你们人类平时喝的茶，你尝尝。”
裴郎很给面子，端起来轻呷了一口，上好的大红袍，裴郎放下茶杯说道：“很不错。”
“是吗，可我总觉得有些苦，不是很好喝，所以我就往里面放了蜂蜜。”雁灵的眼睛亮晶晶的，裴郎很少在一个男子身上看到如此明亮的眼眸，哪怕是小师弟也没有如此明亮的眼眸，裴郎看着雁灵愣了愣。
雁灵见裴郎盯着自己看，弯了弯唇角，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说着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他知道自己脸上什么都没有。
裴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说道：“没有。”
“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的我吧。”雁灵双手撑着下巴看着裴郎，笑盈盈地说道。
裴郎看向雁灵，雁灵眼睛亮亮地，仿佛在说快问我快问我，裴郎起了逗弄之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没有。”
雁灵一下子就泄了气，瘪了瘪嘴，嘀咕道：“真没意思。”
瞧见雁灵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裴郎觉得有趣极了，放下了茶杯，问道：“你有话想对我说吗？”
雁灵哼了一声，撇过头不理会裴郎，说道：“没有。”声音中带了些怒气。
裴郎笑了笑，没想到传说中温润尔雅的雁妖居然这般小孩子脾气，裴郎笑了笑，说道：“是嘛，可是我有问题想要问你呀。”
雁灵瞬间转过身看着裴郎，一双眼眸像是明亮的星辰，方才的委屈一扫而空，说道：“你问你问。”
裴郎正色，问道：“你为何会救那些姑娘？”
雁灵眨了眨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说道：“我以为你会先问我是谁。我救她们的理由很简单，魔物杀人，我遇见了，便救了。”
“你也知道她杀人，又为何要阻拦我？”
雁灵耸了耸肩膀，说道：“我说过了，他其实也是个苦命人，我只是希望能留她一个全尸。”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妖族，为何会选择开医馆救人？”裴郎看着雁灵。
雁灵看向裴郎，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竟显得有些悲凉，他说道：“那不是我，是我的兄长雁书。”
“兄长？”
“嗯，有一年兄长受伤变回本体被一老头所救那老头就是个大夫，所以后来兄长恢复后便选择下山开个医馆，希望能像那个老大夫一样，治病救人。那时候我还不能化为人形，只是偶尔偷偷下山，在暗中看着兄长。
后来兄长渐渐有了名气，来找兄长瞧病的人越来越多，兄长也渐渐忙碌起来，我想为兄长分忧，便拼了命的修炼，在我化身成人的那一天，兄长又遇到了那位老大夫，还见到了那位老大夫的孙女，兄长对那姑娘一见钟情，那姑娘也对兄长有意，两人的感情日益渐浓，兄长都准备上门提亲了。
但是当时的县令之女也看上了兄长，隔三岔五就装病去医馆打扰兄长。后来县令之女发现兄长的心上人，还得知兄长准备上门提亲，就在兄长上门的前一天将人绑了，等兄长找到那姑娘的时候，那姑娘衣衫破烂，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已经不是清白之身。
县令之女见兄长来了，就跟兄长说，只要兄长娶她，她可以开个恩典，让那女子进府做个通房。兄长没有答应，心上人的遭遇让兄长极度愤怒导致失控，除了县令之女，兄长把所有人都杀了。县令之女害怕像兄长求情，兄长撕碎了县令之女的衣服，将人扔到了大街上，后来县令之女就疯了。
虽然兄长极力救治开导，可是没过多久，那姑娘便撒手人寰了，兄长伤心欲绝，将那姑娘好生安葬后，便也随着那姑娘去了。”雁灵淡淡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情，可是裴郎能感觉到雁灵平淡语气里的难过，按妖的年龄来说，那个时候雁灵也不过一个小孩子，亲眼见到自己兄长死在自己面前，甚至还是亲手葬了自己的兄长，怎么可能不难过。
裴郎想要说些什么，还没说出口雁灵便说道：“你不用安慰我，这都过去几百年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兄长在前将一身修为都给了我，所以只要我还活着，兄长也就还活着。况且兄长和自己的爱人永远在一起了，这很好。”
裴郎笑了笑，说道：“对，只要你还记得他，他就还活着。忘记，才是一个人真正的死亡。”
雁灵看向裴郎，只觉得心里有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他很想靠近裴郎，从第一眼见到裴郎开始，他就很想靠近裴郎，或许是因为裴郎身上的气质很像兄长吧，雁灵这么想着。
“那你呢，你一直在说雁书的事，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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