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冰冷的地上,手指头死死抠着墙缝,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
外头那些人的叫骂声、狗喘气声,越来越清楚,好像就在窗户根底下,
这时候,担心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孟蝶姐的手还按在我手背上,引着我的手指在那条细缝上下摸索。这缝直上直下的,不像墙自然开裂的,倒像是……一扇门?可这明明是土墙啊!
“呜……汪汪汪!”猎狗的狂吠猛地炸响,简直就像贴着门板!紧接着,“砰”地一声闷响,好像有人踹在了篱笆门上,那破篱笆肯定禁不住几下。
“搜!屋里肯定有人!老子看见影子了!”一个听上去很粗野的嗓门吼道。
我浑身一抖,差点叫出声,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完了完了,这破木门一脚就能踹开,我们成了瓮里的王八了!
就在这时,一直缩在床边黑影里的老婆婆突然动了,并没往我们这边来,反而摸索着走到火塘边,动作快得一点也不像刚才那个颤巍巍的老太婆。我只听见极轻微的“窸窣”声,好像她从火塘灰里扒拉出了什么。
“吱呀——”
木门被推得晃动了一下,门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妈的,还闩着?给老子速度撞开!”
就在这要命的关头,我忽然觉得手指下的那条墙缝,似乎动了一下!不是墙在动,是那缝……好像宽了一点点?孟蝶姐的手猛地收紧,指甲掐得我生疼。她也感觉到了!
“别吭声!”老婆婆的声音像一丝游气,突然飘到我们耳边,吓了我一大跳。她什么时候摸过来的?我完全没听见脚步声!
黑暗中,一只枯瘦、冰凉得像老树皮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另一只抓住了孟蝶姐,力气却大得惊人,根本不像个老人,拖着我们就往墙边拽。
“砰!砰!”撞门声更响了,木屑都快飞进来了。
“快!进去!你们!”老婆婆急促地低吼,那只枯手在墙根处使劲一推一抠。奇迹发生了,我面前那块看上去结结实实的土墙,竟然无声无息地往里陷进去一块,露出一个黑咕隆咚、勉强能容一个人钻进去的洞口!一股带着浓重潮气和霉味的冷风从洞里涌出来,呛得我鼻子发痒。
我惊呆了!这墙后真有地方!
“走!”孟蝶姐反应极快,在我背后猛地一推。我脚踝疼得钻心,也顾不上了,连滚带爬就朝那黑洞钻去。洞口很矮,我得深深低下头才能进去,里面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见,只觉得脚下是向下的土台阶,又滑又陡。
“婆婆,您……”孟蝶姐压低声音,似乎想拉那婆婆一起。
“别管我!快走!尽量往里走,别回头!”老婆婆厉声打断她,用力把孟蝶姐也塞了进来,紧接着,我听见外面“咔哒”一声轻响,那块活动的土墙迅速合拢,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也消失了,我们彻底被封在了绝对的黑暗里。
几乎就在土墙合拢的同时,“轰隆”一声巨响从外面传来,接着是木门被踹开、重重砸在墙上的声音,还有杂乱的脚步声和男人的叫嚷涌进了小屋。
“人呢?刚才还亮着灯!”
“搜!床底下!柜子里!”
我和孟蝶姐紧紧挤在狭窄的台阶上,一动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上面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好像他们就隔着一层薄薄的土在我们头顶翻找。我的心跳得像打鼓,生怕被他们听见。
“头儿,有个死老太婆!”一个声音喊道。
“说!刚才那俩女娃娃藏哪儿了?”一个很粗暴的质问声。
我紧张地竖起耳朵,却只听到老婆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然后是那带着哭腔、怯怯的声音:
“军爷……什、什么女娃?就老婆子我一个人……刚起来添了把柴火……咳咳咳……”
“妈的,难道老子看花眼了?”另一个声音疑惑地说,“这屁大点地方,能藏到哪儿去?”
“柜子是空的,床底下也看了,没鬼影子。”
上面安静了片刻,只有猎狗在地上嗅来嗅去的“呼呼”声。我紧张得脚踝的疼都忘了,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头顶的动静上。
突然,那只狗在我们头顶的位置停了下来,发出“呜呜”的低吼,爪子开始刨地!
“这儿!这狗有发现!”一个声音兴奋地叫起来。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他们发现这暗门了?,这时候孟蝶姐的手瞬间变得冰凉。
“刨什么刨,一块破地!”那个被称作“头儿”的人不耐烦地骂了一句,“估计是从后窗户跑了!快追!她们脚程不快,肯定跑不远!”
脚步声和吆喝声又响起来,似乎涌出了屋子,朝着远处去了。狗叫声也渐渐远了。
上面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们俩还僵在台阶上,过了好久,直到确认外面真的没声音了,才敢轻轻吐出一口气,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软软地靠在孟蝶姐身上。冷汗把里衣都浸透了,风一吹,冷得直哆嗦。
“孟蝶……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压低声音,带着哭腔问。这底下黑得吓人,啥也看不见,那股子霉味和土腥气直冲脑子。
孟蝶姐没立刻回答,我感觉到她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着,碰到了我的胳膊,然后慢慢向下,握住了我冰凉的手。
“往下走。”她的声音很轻,但异常坚定,“那婆婆指了路,说往里走。这地方不能待,万一那些人再折返回来……我们在就等于害了老婆婆”
于是我心中知道孟蝶说的对。我咬了咬牙,试着动了动受伤的脚,又是一阵钻心的疼,但比刚才麻木了点。一手扶着湿滑冰冷的土壁,一手被孟蝶姐牵着,用那只没受伤的脚着力,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沿着陡峭的台阶,朝着更深、更黑的未知深处挪去。
我一手死死扒着旁边湿漉漉、黏糊糊的土墙,指甲缝里都塞满了泥,另一只手被孟蝶姐攥着,
现在能感觉到那手心也全是冷汗,又湿又滑。脚下这土台阶又陡又滑,我那只伤脚根本不敢吃劲,全靠着一条好腿和孟蝶姐连拖带拽,一点点往下头出溜。
黑,真他娘的黑,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实在的黑,睁着眼和闭着眼根本没区别,像整个人被扔进了墨缸底。空气里那股子霉味混着土腥气,直往鼻子里钻,呛得人嗓子眼发痒,又不敢大声咳嗽。
“姐……这到底通到哪儿去呀?”我压着嗓子问,声音在这窄道里带着点回音,确实有些瘆人,
“别说话,留神脚下。”孟蝶姐的声音压得极低,能感觉到气息也有点不稳,“那婆婆让往里走,总有道理。”
道理?我心想,那婆婆神神叨叨的,出现得就邪乎,谁知道她把我们引进这鬼地方是福是祸。可眼下,我们就像掉进井里的耗子,除了顺着这根绳子爬,没别的路。
又往下挪了七八级台阶,脚下终于平了,像是踩到了实地。但空间似乎更窄了,我伸开胳膊,两边胳膊肘都能碰到冰冷的土壁。头顶也矮,孟蝶姐个子比我高些,得微微低着头。
“好像没路了?”我心里一慌,手往前胡乱一摸,果然碰到一堵结结实实的土墙。
“是条横着的通道。”孟蝶姐摸索着说,“很窄,跟着我走,当心碰头。”
她拉着我,侧着身子,挤进那条窄缝里。这地方简直不是人走的,我得吸着肚子才能勉强通过,后背和前胸都蹭着粗糙的土壁,碎石子和土块簌簌地往下掉。黑暗像是有重量,沉甸甸地压在身上,喘气都费劲。我只能紧紧跟着孟蝶姐,听着她压抑的喘息和衣服摩擦墙壁的沙沙声,这是眼下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不知道在这逼仄的黑暗里挪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几个小时,反正我却觉得像过了半辈子。脚踝一跳一跳地疼,心里的恐惧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
突然,孟蝶姐停了下来
“怎么了?”
“前面……好像有点光。”
光?我使劲眨了眨眼,往前看。一开始啥也没有,但渐渐地,好像真看到了一丁点极其微弱的、绿幽幽的光,就在通道尽头,影影绰绰的,不像灯,倒像是……夏天坟地里见过的鬼火。
那点光非但没让我觉得安心,反而让这地道更添了几分诡异。
“孟蝶……那是什么东西?”我扯了扯她的袖子,腿肚子又开始转筋。
孟蝶姐听后没立刻回答,我感觉到她的手握得更紧了。沉默了几秒钟,她才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决心:
“不管是啥,总比困死在这黑窟窿里强。蝉蝉,跟紧我,万一……万一不对劲,你就往回跑,赶紧回到云南找你的小妹琳琅,别管我!”
“又来了!你们”我鼻子一酸,“要跑一起跑!我们几个出来找红豆,璐璐、夏夏、莲花都已经深陷寨子里,现在你也这样。。。。。”
听到我抱怨,她没再说话,只是用力捏了捏我的手,然后拉着我,更加小心地朝着那点幽绿的光摸去。
越往前走,那光似乎越清晰了点,能勉强照出通道粗糙的轮廓。空气里的霉味好像淡了些,但多了点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有点腥,又有点涩。
又往前挪了十几步,通道似乎宽敞了一点点,能容我们勉强并肩了。那绿光就在前面不远,好像是从一个拐角后面透出来的。
孟蝶姐示意我停下,自己贴着土壁,极慢极慢地探出头,朝拐角那边望去。
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身体猛地僵住了,呼吸也瞬间屏住。
“怎么了?”
孟蝶也没回头,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把头缩了回来,脸色在那一星绿光的映照下,白得吓人,突然转过头,眼睛瞪得老大,里面全是惊骇,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缓缓拉着我,轻轻往后退了两步,直到后背重新抵住冰冷的土壁,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贴在我耳边,用一丝气若游丝、带着无法置信的颤抖的声音说:
“蝉蝉……那后面……好像……是座坟。”
我顺着孟蝶姐的视线往前瞅,那点绿幽幽的光,正好照亮了拐角后面一小块地方。
这一看,头皮唰的一下就麻了!
那还真不是普通的土墙,是用大小不一的石块胡乱垒起来的,缝隙里都长满了黑乎乎的苔藓,一道绿光就是从某些石缝里透出来的,活像好几只鬼眼在盯着我们。这结构,这模样,跟我老家后山那些没人打理的荒坟圈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坟……坟里头?”我舌头都打结了,腿软得差点直接给这“邻居”跪下,钻谁家祖坟里来了这是?造孽呀!
孟蝶姐一把捂住我的嘴,手指头冰得吓人。“嘘……别出声!”声音压得极低,嘴唇都在抖,“你看那石头后面……”
我强迫自己定睛细看,心脏咚咚咚敲得跟打鼓似的。只见那石块垒成的“坟包”下面,好像塌了一小块,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不大,但感觉能钻进去个瘦子。那诡异的绿光,就是从那个洞口里隐隐约约渗出来的。
“难不成……要让咱们……钻进去?”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死死抓着孟蝶姐的胳膊,“姐,这不行啊!谁知道是哪个老爷太太的宅子,这闯进去要倒大霉的!”
外面似乎隐隐约约又传来几声狗叫,离得远,但在这死寂的地底下,听得格外清楚。孟蝶姐浑身一激灵,扭头看了一眼我们来的方向,黑乎乎的通道像怪兽的喉咙。
“蝉蝉,我们没退路了。”说完下意识转回头,看着那冒绿光的坟洞,眼神里虽然也怕,但多了点豁出去的狠劲,“外面那些人是真要命的。这底下……再邪乎,好歹现在没立刻要咱们的命。那婆婆指的路,说不定……真有讲究。”
“可……可这是坟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孟蝶姐心一横,拉着我往前蹭,“跟紧我,要真有什么不对,立刻跑!”
我俩猫着腰,蹭到那塌陷的坟洞门口。离得近了,那绿光更明显了点,借着光,我看清这坟包垒得挺粗糙,石头缝很大。洞里吹出一股风,比通道里更冷,那股子腥涩味也更重了。
孟蝶姐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壮胆,然后率先侧身,小心翼翼地往那坟洞里钻。洞口窄,她得缩着肩膀才能进去。
“蝉蝉,把手给我!”
我望着那黑咕隆咚、冒着邪光的坟洞,心脏都快不跳了,但让我一个人留在这外面,听着可能追来的狗叫,我更受不了。把心一横,眼一闭,把手伸给了孟蝶姐,学着她的样子,缩着身子往里挤。
脑袋刚探进去,一股强烈的霉灰夹杂着某种难以形容的陈旧气味扑面而来,呛得我直想咳嗽。里面空间似乎不大,孟蝶姐把我完全拉进去后,我们俩只能紧紧贴在一起站着。
这里面的绿光,比外面看着亮些,能勉强看清是个不大的土室,四壁和头顶都是夯实的黄土,确实像个埋死人的地方。但奇怪的是,这土室的一角,地上竟然铺着几块相对平整的石板,石板上放着一个黑乎乎、像是木头打的小箱子,箱子没上锁。
而那诡异的、绿幽幽的光源,竟然是来自墙壁上镶嵌着的几块鸡蛋大小的石头!那石头自己会发出微弱的绿光,映得整个土室鬼气森森。
“这……这是什么石头呀?怎么会自己亮?”我说着还紧紧挨着孟蝶姐,不敢碰任何东西。
孟蝶姐也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那些发光的石头和那个小木箱。“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她犹豫了一下,慢慢蹲下身,伸手想去碰那个木箱。
就在这时,我们头顶的土层,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细小的土粒掉下来!
我和孟蝶姐瞬间僵住,屏住呼吸,惊恐地抬头往上看。
那声音很轻,像是在刨土,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轻轻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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