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心魔初现】
天机阁的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玄霄的白袍扫过地面上积攒了五百年的尘埃。鎏金竖瞳在昏暗的禁地中亮起微光，映照着悬浮在祭坛中央的那面青铜古镜——镜缘缠绕着初代天帝亲手镌刻的混沌纹，镜面却浑浊如雾。
\"老冰块你等等我！\"林小野的声音伴随着踉跄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他右臂的混沌魔纹正在不受控制地蠕动，白骨指尖渗出丝丝黑气，\"这破地方怎么比镇魔渊还邪门......\"
玄霄头也不回地甩出一道灵力，将试图缠上林小野脚踝的因果线斩断：\"闭嘴。若非你非要跟来...\"
\"若非我跟来，谁给你挡那些要命的机关？\"林小野龇牙咧嘴地揉着被灼伤的右手，指间还夹着半截断裂的八卦锁，\"刚才要不是老子用混沌气裹住那支诛神箭，你现在......\"
话音戛然而止。
青铜古镜突然发出嗡鸣，浑浊的镜面泛起涟漪。玄霄的白袍无风自动，诛神戟在掌心凝实的刹那，镜中竟映出两个身影——除了他们二人的倒影，还有个模糊的黑衣轮廓正从镜缘缓缓浮现。
\"这是......\"林小野的魔瞳骤然收缩。他右臂的混沌纹路突然暴起，如活物般向古镜方向延伸，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牵引。
玄霄的戟尖抵住镜面，鎏金灵力在青铜纹路上游走：\"初代天帝的恶念显化。\"他声音冰冷，却带着微不可察的震颤，\"退后。\"
镜中黑衣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是个与玄霄有着相同面容的存在，只是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暴戾，鎏金竖瞳里翻涌着最纯粹的毁灭欲望。当他的指尖穿透镜面时，整个天机阁的星轨仪同时炸裂。
\"五百年了。\"黑衣玄霄的嗓音像是砂纸摩擦铁器，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你还是这般......令人作呕的仁慈。\"
林小野的混沌星图不受控制地展开，魔气在周身形成漩涡：\"操！这玩意儿是你......\"
\"本尊剥离的心魔。\"玄霄的诛神戟亮起刺目寒光，\"闭眼！\"
迟了。
黑衣玄霄的视线与林小野相接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如利剑刺入脑海——
【记忆碎片一：镇魔渊底】
冰棺中的玄霄突然睁眼，鎏金竖瞳里跳动着疯狂。封印大阵在他指尖崩裂，前来加固阵法的十二位星君在魔气中化为血雾。
【记忆碎片二：庆功宴】
酒杯坠地的脆响中，玄霄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天帝的冠冕滚落台阶，而他的战戟正插在清羽战神胸口。
【记忆碎片三：未知时空】
黑衣玄霄站在尸山血海之巅，脚下踩着林小野残破的躯体。混沌星图被生生扯出，在他掌心化作玩物。
\"看见了吗？\"黑衣玄霄的声音直接在林小野神识中响起，\"这才是他真正的......\"
\"滚出去！\"玄霄的暴喝如惊雷炸响。诛神戟劈在镜面上，鎏金灵力与魔气对撞产生的冲击波将林小野掀飞数丈，后背重重撞在星象壁上。
青铜古镜表面出现裂痕，黑衣玄霄的身影却愈发凝实。他半截手臂已经探出镜外，魔气凝结的指尖距离玄霄咽喉只有三寸：\"你当年就该让我屠尽九重天......\"黑色战戟在他另一只手中成型，\"而不是把我封在......\"
\"闭嘴！\"玄霄的戟锋横扫，却在触及黑衣玄霄的刹那被某种力量禁锢。两人的兵器在空中相持，鎏金与漆黑的灵力如两条恶龙撕咬。
林小野咳着血爬起来，混沌星图在掌心重组：\"老冰块！这镜子有问题！\"他魔瞳突然捕捉到镜背转瞬即逝的铭文，\"背面刻着......\"
黑衣玄霄的冷笑打断了呼喊：\"'恶念成神，善念化魔'？\"他突然发力震开玄霄，黑色战戟指向林小野，\"蠢货，你真以为他是被迫封印的？\"
天机阁的地面突然塌陷。无数因果线从裂缝中窜出，缠绕成巨大的命盘。黑衣玄霄站在命盘中央，脚下踩着与玄霄如出一辙的星轨纹路：\"当年是他自愿剥离我......\"黑色战戟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心口，\"就为护着那群......\"
\"够了！\"玄霄的白袍突然燃起鎏金烈焰。诛神戟脱手飞出，却在半空被突然现身的云无心截住。
新任监察使的星纹白裙在灵压中猎猎作响。她指尖轻点，青铜古镜的裂缝中突然射出刺目强光：\"两位要打，不妨出去打。\"少女的声音带着不符合外表的沧桑，\"天机阁经不起......\"
\"滚开！\"黑衣玄霄的魔气化作巨掌拍向云无心。监察使令在她胸前亮起，却见林小野的混沌星图突然暴涨，白骨右手硬生生接住这一击。
骨骼碎裂的脆响中，林小野咧嘴露出染血的牙齿：\"当着老子的面打女人？\"混沌魔纹顺着相触的手臂疯狂蔓延向黑衣玄霄，\"你他娘的问过我没有？\"
黑衣玄霄的鎏金竖瞳微微睁大。他任由魔纹爬满手臂，突然低笑起来：\"有趣......\"魔气骤然收束，将林小野拽到眼前，\"你体内竟然有......\"
玄霄的诛神戟破空而至，将两人强行分开。云无心的监察使令同时展开结界，青铜古镜在灵力激荡中彻底碎裂。
\"走！\"玄霄抓住林小野的后领暴退。黑衣玄霄的身影在镜片纷飞中逐渐虚化，最后的目光却落在云无心发间的冰魄剑簪上：\"告诉叶清雪......\"他的声音随着身形一同消散，\"她赌输了......\"
天机阁陷入死寂。
林小野瘫在地上大口喘息，右臂的魔纹仍在不安扭动：\"那玩意儿...真是你的心魔？\"
玄霄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钉在满地镜片中最大的一块上——那碎片映出的不是现在，而是未来：黑衣玄霄站在凌霄殿废墟上，脚下踩着天帝的头颅，而诛神戟贯穿的......是林小野的胸膛。
云无心的素手突然覆上碎片。当她再抬手时，镜中画面已变成茫茫星海：\"天道镜映人心最惧之物。\"她将碎片抛给林小野，\"未必是未来。\"
碎片在林小野掌心化为齑粉。他抬头看向玄霄绷紧的侧脸，突然嗤笑出声：\"老冰块，你该不会怕......\"
\"镇魔渊。\"玄霄冷声打断，白袍翻卷间已迈向出口，\"心魔既出，封印必破。\"
林小野拍着膝盖站起来，混沌魔纹在右臂组成新的星图：\"所以现在要去揍你的黑暗版？\"他小跑着追上，\"先说好，打赢了得赔我......\"
云无心的声音从后方幽幽传来：\"第七枚混沌卵在镇魔渊底。\"她抚摸着发间剑簪，\"慕容姑娘的残魂...也在那里。\"
林小野的脚步猛然顿住。
玄霄的诛神戟突然横在云无心颈前：\"你究竟是谁？\"鎏金竖瞳中翻涌着杀意，\"为何知晓......\"
\"我是监察使。\"少女平静地推开戟尖，星纹白裙上浮现与慕容嫣同源的鎏金纹，\"也是......\"她指尖轻点林小野心口，\"混沌的囚徒。\"
天机阁外突然雷云密布。黑衣玄霄的狂笑从九霄传来，伴随着镇魔渊方向惊天动地的崩塌声。
玄霄的白袍在雷光中猎猎作响。他望向黑云压境的天际线，诛神戟上的战纹逐一亮起：\"林小野。\"
\"知道了知道了！\"林小野的混沌星图在头顶展开，魔纹爬上脖颈，\"打心魔、救嫣丫头、拆了镇魔渊......\"白骨右手捏得咯吱作响，\"老子记着呢！\"
云无心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缓缓摘下冰魄剑簪。簪中飘出一缕慕容嫣的残魂，没入她掌心监察使令的裂缝之中。
\"快了......\"少女的声音消散在雷声中，\"就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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