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桥的光流撞入迷雾的瞬间,所有光线都被吞噬了。秦逸与苏瑶落地时,脚下踩着厚厚的腐叶,四周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连彼此的轮廓都看得模糊。更诡异的是,他们明明并肩而立,却能听到对方的声音从不同方向传来——
“秦逸?你在哪?”苏瑶的声音似乎在东边的古树后响起。
“我在你左手边!”秦逸的回应却从西边的灌木丛里传来。
秦逸握紧星辰剑,剑身在雾中划出一道弧光,却只照亮了眼前三尺之地。光线下,他看见树皮上嵌着无数细小的镜片,每个镜片里都映着不同的人影:有穿着古装的剑客在追一只白狐,有戴眼镜的学者在笔记本上画着符文,还有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正踮脚往一棵巨树上贴黄色的符纸。
“这些镜子在照‘来过这里的人’。”苏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她手里拿着半块破碎的镜片,镜片里映着他们刚进入森林的画面,“但不止是现在的我们……”
镜片突然闪烁,画面跳转到三天后——他们被困在一棵会移动的古树里,苏瑶的冰凤虚影正被树藤缠绕,秦逸的星辰剑卡在树心动弹不得。画面的角落,有个模糊的黑影正对着他们冷笑。
“是未来的幻象?”秦逸皱眉,“还是有人在刻意展示?”
“都不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镜片深处传来,黑影渐渐清晰,竟是个披着树皮斗篷的老者,他的眼睛是两枚浑浊的镜片,“这里是‘溯源之森’,所有镜子都是‘时间的碎片’,能照出‘因’与‘果’。你们看到的未来,是此刻选择的倒影。”
老者的身影从镜中走出,周围的雾气自动退开三尺。他指向秦逸手中的星辰剑:“这把剑的前身,是上古星辰的核心碎片,曾在‘碎星之战’中劈开九重天,也因此沾染了星核的戾气——若你无法驾驭这份戾气,三天后的困局就是结局。”
他又看向苏瑶的冰凤虚影:“你的血脉源自混沌初开时的第一缕冰息,本是平衡戾气的钥匙,却因童年那场雷劫留下了裂痕。那棵古树,正是感应到这道裂痕才会缠上你。”
苏瑶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
“溯源镜能照出所有‘未说出口的过往’。”老者指向那棵嵌满镜片的古树,树干上最大的镜片突然亮起,映出苏瑶父母封印怨雷兽的画面,画面角落,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正悄然记录着什么,“包括你父母当年真正的敌人——‘影阁’的咒术师。他们收集强者的血脉与武器,就是为了重铸‘碎星之战’时的禁忌兵器。”
秦逸的星辰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与镜片中面具人的咒术如出一辙。“影阁……是熵魔议会的分支?”
“他们比熵魔议会更隐蔽,也更贪婪。”老者的镜片眼睛闪过寒光,“熵魔议会想毁灭爱,影阁却想将所有力量据为己有,化作自己的养料。你们在雷狱大陆净化的怨雷兽,只是他们失败的实验品之一。”
迷雾中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无数镜片从四面八方亮起,照出影阁的据点分布:有的藏在机械魔法界的废弃工厂,有的隐于浮空岛的引力漩涡,甚至在花语谷的花海深处,也有一面刻满咒文的镜子在闪烁。
“他们早已渗透了你们走过的每个宇宙。”老者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三天后的古树,是他们设在这森林的陷阱,也是你们揭开真相的第一道门。记住,溯源镜照出的‘果’,永远能被‘因’改变。”
老者消失的瞬间,所有镜片同时熄灭,雾气渐渐散去。秦逸与苏瑶发现自己仍站在森林入口,刚才的一切仿佛幻觉——但苏瑶的冰凤虚影上,多了一道细微的金色纹路,正是镜片中母亲封印怨雷兽时的手势;秦逸的星辰剑上,那层戾气竟淡了几分。
远处的古树在雾中若隐若现,树影确实在缓缓移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影阁……”苏瑶握紧拳头,冰凤之力在掌心流转,“他们不仅害了我父母,还在这么多宇宙布下陷阱。”
秦逸的眼神变得锐利:“三天后的困局,或许不是危机,是我们找到他们的机会。”他看向古树的方向,星辰剑微微前倾,“去看看那棵树里,藏着影阁的什么秘密。”
两人并肩走入更深的迷雾,这一次,彼此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身边。森林深处,那棵会移动的古树突然停下脚步,树干上的镜片再次亮起,映出影阁面具人的侧脸,他正对着一面水晶球低语:“鱼饵已下,就等鱼上钩……”
水晶球里,是秦逸与苏瑶走向古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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