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顾一剑的身影悄然退下。
女官制度的推行和女学的倡导，如同一股春风，吹皱了京城乃至周边地区的池水。
街头巷尾的议论，渐渐少了嘲讽和质疑，多了几分好奇和羡慕。
“听说了吗？隔壁王屠户家的闺女，也去报名上女学了！她爹现在天天念叨，说将来闺女要是能像沈大人一样出息，他就烧高香了！”
“可不是嘛！现在谁还敢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没才，连进‘内务司’的门都摸不着！”
一些原本只想着给女儿找个好婆家的父母，也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该让女儿多认几个字，学点算账的本事。女子的地位和价值，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提升。
内务司衙门内。
沈清秋正伏案处理一份关于宫廷用度核查的报告。她的眉头微蹙，笔尖在几处数字上重重画了圈。旁边，几个女官正低声讨论着一份新整理出来的织造坊库存清单。
相比起初上任时的紧张和不安，如今的沈清秋，眉宇间多了几分从容和干练。她不仅能精准地发现账目中的问题，更能妥善地安排下属的工作，协调与其他部门的关系。
“沈大人，”一位女官走上前，呈上一份文书，“这是关于规范宫女教习嬷嬷选拔和考核的新章程草案，您过目。”
沈清秋接过，仔细看了起来。那专注的神情，和处理公务时展现出的敏锐与果决，让她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光彩。
姜无尘偶尔过来巡视，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看着沈清秋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公务，看着那些女官们认真工作的模样，心里那份布局成功的满足感之外，又多了几分深思。
‘内务司’的成功，女学的推行，都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朝堂上那些被压下去的暗流，绝不会就此平息。北方的匈奴，蠢蠢欲动。宫廷之内，几位皇子的明争暗斗也从未停止。
他看向窗外，暮色渐沉。
大梁这艘船，要破浪前行，需要的不仅仅是修补漏洞，更要不断注入新的力量，开辟新的航道。
“清秋，你做得很好，‘内务司’交给你，我放心。”姜无尘收回目光，对正好抬起头的沈清秋说道，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肯定。
沈清秋连忙起身：“侯爷谬赞，皆赖侯爷与陛下信任，清秋不敢懈怠。”
姜无尘微微点头，目光深邃：“路，才刚刚开始。后面的挑战，会更多，也更难。”
他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沈清秋望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笔。她知道，侯爷说得对。但她不怕。能有机会站在这里，用自己的才智做些实事，已经是她过去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前路纵然坎坷，她也会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去。
而姜无尘，则在思考着下一步棋。
内务司稳住了，女学也开始推行，京城的局面暂时安定。但那些被他铁腕清扫触动了利益的旧势力，如同潜伏的毒蛇，随时可能反咬一口。
或许，是时候把目光，再次投向京城之外了。
那些盘根错节的地方势力，那些与民生息息相关的经济脉络，还有那始终悬在头顶的边境威胁……棋盘，还大得很。
多年后。
大梁京城，已然换了天地。
街面宽得能跑开八匹马，青石板铺得严丝合缝。道两旁，商铺挨着挤着，幌子迎风招展，南腔北调的吆喝买卖声，混着讨价还价的嗡嗡声，灌满了耳朵。
绸缎，新瓷，南边的茶，还有打着“内务司监制”戳儿的精纺羊毛毯子，水滑乌亮，堆在铺子里，晃人眼。
街上走动的人，脸上少了过去那种灰扑扑的愁苦，添了几分油润的红光。
偶尔还能看见几个穿着利索的女子，步子迈得又快又稳，有的进了大商行跟掌柜的对账，有的直接在铺子门口跟人谈买卖，路人投来的视线，早从几年前的大惊小怪，变成了如今的司空见惯。
这一切，都绕不开一个人——靖安侯，姜无尘。
他如今是太傅，辅政之首，权柄之重，远超当年他的父亲。
市井里，说书的都添了新段子，说他是“再造大梁的贤相”。
皇宫，御书房。
赵承昭坐在龙椅上，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处处依赖太傅的少年天子。他提笔批阅奏章，手腕沉稳，眉眼间那股子天家威势，已浑然天成。
姜无尘站在下首。这些年，他教导皇帝，也看着皇帝成长，更在不知不觉中，将许多权力平稳地渡了过去。赵承昭也争气，提拔了一批精明强干、只忠于他自己的年轻臣子。
君臣，师友，界限微妙。
“太傅。”赵承昭放下朱笔，看向姜无尘，语气依旧敬重，却多了平起平坐的商量味儿，“北边匈奴派使者来了，想求和，愿意多交岁贡，也想重开边市。户部刚报上来，今年秋粮又大丰收，国库里银子堆得冒尖，修河工的钱都绰绰有余。你看，这事儿，是允了他们，咱们也歇口气，还是趁他病要他命，再敲打敲打，让他们彻底老实？”
姜无尘欠了欠身：“陛下心中已有计较，何须问臣。不过臣也觉得，弓弦不能一直绷着。大梁是强盛了，可连年打仗，老百姓也累。不如就允了，边境守严实些，互通有无，对咱们没坏处。等咱们缓过这口气，国力再厚实些，到时候是打是和，还不是陛下说了算。”
“嗯，太傅跟朕想到一块儿去了。”赵承昭笑了，“有太傅在，朕这心里踏实。”
姜无尘听着这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滋味难明。
夜。靖安侯府。
书房里没点多少灯，月光从窗棂透进来，洒了一地清辉。
姜无尘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
穿过来，十几年了，真快。
【系统：当前大梁王朝综合国力评估：鼎盛。政治稳定度：高。经济繁荣度：高。军事实力：强。民心向背：极高。】
【系统：宿主核心驱动力完成度评估：生存（已达成），复仇（已达成），崛起（已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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