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大巴停在荒郊一个破败公交站前停下。
于升海低头走下大巴，径直向山里走去。路过一条小河的时候，掏出那支黑枪，丢进水里，继续前进。
半小时后，于升海前方出现一座小山村，村口竖着一个邮筒。他戴上手套，从包里取出一封信塞进邮筒。
罗杰西装革履的坐在车里，一名手下紧张地跑到车前，递上一个红色礼盒。
罗杰面色不爽：“颜色错了，拿回去重新包装！蓝色，不对，黑色！他一定喜欢黑色！”
“我这就去换。”手下战战兢兢地答应着，快步走开。
南亚帮会议室的长桌上，相同样式的礼盒，已经变成了黑色。
罗杰的神情像之前的手下一样紧张，两边还有很多和他一样的人，面前都摆着一份精美的礼盒。
罗杰感慨地说：“现在过来容易多了，以前全是游过去。三人一条绳子轮流划水。挺过去是三天，挺不过去就在海里泡一辈子。”
坐在罗杰右侧的梁龙突然问道：“喂，你哪来的？”
罗杰一怔：“暹城。”
梁龙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时大门打开，张贤走进会议厅，所有人不再闲聊，站起身，气氛变得肃穆。
张贤走到会议桌前，打开电视。电视机里出现蔡之明的身影。
所有人整齐鞠躬：“蔡先生！ ”
蔡之明点头：“各位久等了，都坐下吧。我代表南亚集团向你们表示欢迎，我们边吃边聊…… ”
一群黑衣大汉推门进来，手里都端着汉堡炸鸡薯条等快餐，为梁龙等毒贩上菜。看着眼前的快餐，毒贩们都有些诧异，却不敢发问。
蔡之明抽了口雪茄：“大家不用客气，一起吃。这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快餐，但这家店不仅仅是在开餐厅，而是在卖餐厅。
全球四万三千家店，个体投入成本大约三百万，经营好之后，以八百万的价格出售，卖掉一家净利润为五百万，这是其一。”
会议厅，毒贩们表情认真地吃着快餐，蔡之明接着说：“当门店出售之后，仍然掌握着品牌与管理，管理费大约六个点。
假设一家店的年收入为两千万，那么他还能再多收一百二十万，这是其二……”
梁龙看着眼前的汉堡炸鸡薯条，一反常态，一口没吃。表情严肃地认真听讲。
蔡之明停下讲解，看向梁龙：“你不喜欢吃汉堡？我也不喜欢，但是这个世界不能没有汉堡，对吗？”
梁龙愣住。
蔡之明说：“二十年前，我们集团刚进入华城，做这行的人都是独来独往。
他们通过贿赂警方，来获得特定城市或者区域经营的权利。由于没有统一的管理和调度，帮派之间往往是烧杀抢夺，乱成一团。
这种高调的运作模式成为了政府打击的目标，不仅加大了风险，更降低了我们利润，把市场弄得乌烟瘴气。”
蔡之明再次开口：“市场就是这样，刀在谁手里，谁来切蛋糕。
我不管你们曾经有多风光，时代已经改变，如果想要加入，就得先了解我的规则。”
梁龙想到自己和骆翔曾经在帕拉手下出生入死抢占地盘的场景，很认同蔡之明的理论，频频点头。
蔡之明又多看了他一眼：“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什么时候出货，什么时候收钱，都得按我的标准来执行。”
梁龙随口说道：“所以，你要借鉴快餐店的模式来经营毒品？”
蔡之明抖落雪茄烟灰，平静地说：“对不起，我从不贩毒，我只做毒贩的管理者！”
警察在茶园外拉起警戒线，正在搬运文件和一些制毒器材。
远处，赵大明白鬼鬼祟祟，在用手机拍照。廖永嘉正在暗处盯着赵大明白，并且一路跟踪。
在一处偏僻角落，廖永嘉堵住赵大明白的去路，冷冷地看他。赵大明白浑身颤抖，惊恐不安。
结束会谈之后，梁龙的礼物摆在桌上，蔡之明饶有兴趣地拆着礼盒。
从一个礼盒里拆开，取出一块手帕，有些不明所以：“这是谁送的？”
张贤看了一眼：“杀死颂猜的那个人。”
蔡之明惊讶：“颂猜死了？！”
张贤点头。
蔡之明感慨万分：“怪不得他今天没来开会，以后估计很难再喝到那么好的茶了。”
张贤默认，对蔡之明的感慨早已经习以为常：“颂猜的制毒师在他手里。现在我们正缺人手，你打算怎么用这些人？”
蔡之明看向窗外，外面这些人和颂猜一样，在他眼里都只是冷冰冰的工具：
“这群穷凶极恶的人，只需要给他们浇上一点油，他们就能将整个华城烧为灰烬！”
张贤目光阴狠：“这么多炮灰，警察要有的忙了！”
蔡之明说：“他们忙起来，我们才有机会做事。准备一下，跟我去趟华城。”
张贤疑惑。
“我想去见一下他！”蔡之明从桌上拿起一个破裂的矿泉水瓶，面色阴沉，幽幽说道：
“还有一个老朋友！当年我们一起在大飞哥手下，做过几笔大生意。
他比我大，什么事都是他带着我。可后来才知道，我的这位好哥哥竟然是卧底！”
沙副局长正在办公室里泡茶，于升海进走了进来。沙副局长招呼道：“你尝一下。今天的茶喝起来是不是尤其苦涩？”
于升海喝了一口，不说话。
沙副局长感叹道：“想不到上周还来警局喝茶的人，竟然会是个毒贩！”
于升海从档案袋里拿出一沓制品器材的照：“制毒厂很隐蔽，在公海的一艘船上，现在所有证据都搜集齐了。”
沙副局长问：“杀死他的人找到了吗？”
于升海摇头：“根据现场找到的线索来判断，应该是毒贩之间暴力竞争导致的惨剧！”
沙副局长说：“我想起个事儿，毒贩的作风最近变了，不满足于现有的市场，竟然向外来游客下手！”
于升海说：“我已经了解过了，正在着手调查。”
沙副局长语重心长地说：“老廖不在，你可得担起重任！ ”
“是！”于升海答应着准备离开。
沙副局长叫住他：对了，还有件事……
廖永嘉把赵大明白带上车：“你现在可能不记得，但你以前犯过的那些案子，都还压在我手里！ ”
赵大明白支支吾吾，非常恐惧。
廖永嘉说：“只要看见他，就立刻来通知我！听明白了吗！ ”
赵大明白连忙点头。
廖永嘉看着赵大明白，仿佛要把他看穿：“这几天你真的没见过他？”
赵大明白摇头，愈发紧张。
良久，廖永嘉说：“下车吧！”
赵大明白立刻下车，快速溜走。
廖永嘉开车缓缓跟在赵大明白身后，于升海却突然挡在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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