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慕医院褚峰诊室，高雅兰换了一身艳丽的套装，重新染了黑发，说话声音也高了八度。
“您真是神医！说实话，做完手术我这心情都好多了，孙子都说我跟小姑娘似的。现在我才敢告诉您，这几年我都在吃药。”
褚峰听高雅兰说完，也不吃惊，而是微笑点头：“是抑郁吧？”
“您怎么知道？”高雅兰反倒有些诧异。
“人的心情会决定你的表情嘛。不过，这句话只说了一半，其实表情也会影响心情。我们注射的这个地方叫皱眉肌，听这名，就知道它是专门表达负面情绪的。您的皱眉肌纹路特别深，注射了以后肌肉松弛了，心情也会松弛一些。”褚峰细细跟高雅兰解释道。
“这还有科学原理呢？”高雅兰听闻有些不可置信。
“咱们中国文化，天地山河、万马千军都在一颗心上，咱们不能强求这个时代为老家伙改变，可咱们的心，什么都装得下呢。”
与褚峰诊室中的温馨和谐不同，此刻会议室中，唐总大声咆哮朝乔杨咆哮着。
“花了这么多人力物力搞远程手术，路都给人家趟好了，结果胜利果实转手送给娇艾了！上次换脸那事儿也是，这都不是钱的事儿，格慕成了整个行业的笑话了！乔杨，你干脆去娇艾得了，你给他们立大功了，还不直接让你当院长啊！”
走廊上，路过的医护都忍不住放慢脚步听热闹，窃窃私语。
“5G 这个项目格慕前后搞了半个多月，流程技术好不容易捋顺了， 结果被娇艾截胡了。这下乔主任算是凉凉了。”
“可不是嘛，周主任那整容寻子热度是挺高，没想到被人咬一口，血都咬出来了，太不值当了。”
“还是董主任厉害啊，闷声发大财，坐山观虎斗。”
小护士八卦间，孟春晖突然出现，猛地拍了一下珍珍屁股，笑着呵斥道：“哪都有你们。珍珍，我那针剂呢？”
三个小护士迅速作鸟兽散。
会议室不远处的服务台，魏晓希和王骞也紧盯着会议室中的一举一动。
魏晓希得知远程手术被抢走，心里很不好受，跟王骞吐槽。
“我不甘心，娇艾能抢走，我们就不能抢回来？这大半个月，客人都给别人了，手术也延期了，所有时间都花在 5G 这上边儿了。这两周加的班，比我在格慕三年都多。”
王骞安慰道：“消消气，主任有什么办法？她不比你着急啊？要有办法项目也不会取消。你就别去添堵了。”
“我师父就是傻，只顾钻研技术，这种项目肯定很多医院都盯着，咱们就应该拿到就上手术。”
“那还不是因为……”王骞说着，瞥了魏晓希一眼。
就在此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乔杨若无其事地出来。
魏晓希看见还想冲过去询问乔杨情况，却被王骞一把抱住，拖走了。
另一边，陈明杰边接听着电话边路过前台，听见大门外闹哄哄的，挂了电话便朝门外瞧去，就见一个头发乱蓬蓬，身上有点脏的六十多岁女人在跟保安拉扯。
陈明杰不解望向前台，想知道打底怎么回事，
梦媛见状跟陈明杰打趣道：“又是来找孩子的。自从刘新芳那事儿火了，周主任变成寻子锦鲤了。而且，这个看着也有点……”
说着梦媛指了指脑袋，陈明杰和她一起往门外望去。
大门外，保安连连挥手：“听不懂你说啥。走吧，回去吧。”
那个女人满脸苦楚用四川话说道：“是我娃儿，我的幺妹儿。”
“这里是医院，找孩子去派出所。”
说着保安就台把女人往外推，但女人突然看见什么，朝着医院墙上的大幅海报指去。
“就是这个，你看嘛，就是她，上了电视的撒，周静雯。”
站在前台的陈明杰见状，苦笑着离开。
从会议室出来后，乔杨面上虽没有表现出来，但思索良久还是决定去找周静雯。刚一进办公室，就见周静雯在给她自己的胳膊换药，位置够不太到，看上去有点疲惫。
“怎么不找护士？”乔杨说着上手给周静雯清理，看见深深的牙印露出来，她皱起眉来，随即又看了看周静雯，未做评价。
周静雯也不想回答乔杨，便岔开话题：“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下个月的比赛，你要不要参加？”
乔杨说着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见她消毒、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周静雯忍着疼，摇了摇头：“整复手术大赛？以前去过，费时费劲儿的我可不再去了。”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普朗克冠名。”
周静雯不给乔杨面子，径直拆穿了她：“是你想找钱总吃饭吧？人家不搭理你，就来套路我。算了吧，5G这事儿你只能认栽。”
“还没说完呢。他们要从参赛选手里挑几个人，拍三期行业科普的特别节目。”
周静雯可没那么好骗：“那种视频也没几个人看……”
乔杨微笑着拿起茶几上的杂志，一脸笃定道：“制作人是郭璇。”
周静雯听闻微微惊讶，望向乔杨手中的杂志，封面的女明星充满魅力，笑容自信迷人，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乔杨。
乔杨行动也一点不含糊，迅速便跟普朗克的钱总约了饭，还顺带让周静雯带上了秦归。
酒店包间，秦归端酒杯望向钱总：“我提一个。普朗克机器人提前给了大山里的人希望，算是踏出了第一步，我们医疗一线也有责任去普及。咱们共同努力，来。”
秦归说罢，乔杨和周静雯也迅速举杯，但钱总却没动。
钱总笑着望向自己面前三人：“你们的意思我听明白了，这事儿真是对不住，我们跟娇艾签的是独家，不可能再让第三方进了。”
乔杨听闻急了：“这项目，三年前你们技术部门就找了我，我一直给你们做支持，这次又在格慕试验这么久，流程参数都调好了……”
钱总也冷笑着望向乔杨：“我给了你时间呀，我们好几个团队，围着你们格慕团团转，说好半个月就手术，结果半个月你那边动物实验还没做完……”
“你这就是过河拆桥呗……”
乔杨刺头，说话也不好听起来。
周静雯见状，迅速拉住乔杨笑着安抚：“这事儿不怪钱总。普朗克是能够改变世界的技术，不出十年，中国医疗一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格慕能参与进去，为中国医学做出一点贡献，就已经很荣幸了。”
但其实周静雯这话是说给钱总听的。
秦归也八面玲珑，迅速也称赞道：“是，要想不被淘汰，都得朝钱总看齐，您才是我们的领路人！必须再敬您一杯。”
钱总脸色稍缓，干了一杯。
“我听说您最近又有大动作。整复手术大赛，这种业内首屈一指的专业比赛您冠名都拿下了？”周静雯见钱总的态度总算变了一点，见缝插针。
“消息真够灵通的。”
周静雯继续道：“您多说点儿呀，我们都很好奇。”
“比赛还是比赛，我们冠名嘛，就顺便拍点东西，搞点儿流量。”
“那可不是顺便，郭璇都被您搬来了。”
“你对这事儿有兴趣啊，哎呀不巧了，早两天这事儿还有得聊，你们也知道，我们现在跟娇艾合作了，这事儿也跟杜俊通过气了……”钱总恍然望向周静雯，但突然他又眉头一挑，打量周静雯一番，“不然，你来跟杜俊做个搭档？不尴尬吧？”
周静雯却面不改色：“这有什么尴尬的，我和杜哥可太熟了。”
钱总很满意：“太好了，你这外形也合适，嗯，不错！我给璇打个电话，这事儿就定了。”
“等会儿，咱们这节目目标人群是多大呀？人家看我会不会嫌弃我老阿姨啊？”周静雯却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迟疑。
“你都叫老？”钱总不可置信调侃。
“哎呀你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儿都是看脸的，尤其是看整形节目，恨不得拿放大镜看你毛孔……”
听周静雯这么说，一旁的乔杨突然笑出声，几人看她：“你这么说，让杜老师怎么办？”
钱总听闻一顿，觉得有点道理，突然他眉头一挑，打量起乔杨。
乔杨感觉不妙，拉起周静雯借故上厕所，想尿遁躲过这劫。
卫生间中，周静雯看到乔杨脸上的狼狈，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乔杨不满，打开水龙头冲周静雯甩水。这一刻，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乔杨也意识到了自己对周静雯的亲昵，迅速敛去脸上表情，质问道：“来之前就想好了吧你？故意拉我下水。”
“我什么都没说啊，是你说杜俊不行，钱总才选的你。”周静雯双手一摊，一脸无辜。
“他是掉进你的陷阱里了。反正我不去啊，我是为了 5G 来的……”乔杨不买周静雯的账。
“早跟你说 5G 没戏了。”
“那比赛，我得过好几次一等奖了，再参加有什么乐趣？”
周静雯嗤笑一声：“没乐趣也得干，这叫将功折罪。”
乔杨噎住，周静雯抽了张纸巾，塞给乔杨，继续道：“第一，娇艾下周就正式营业了，到时候硬碰硬，格慕需要曝光度。第二，你不是想争院长吗？这是个好机会啊。还是说，你怕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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