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
叶小川跌跌撞撞推开了篱笆门，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小灰！”
“小蓝！”
往常回应他的呜呜声，也不见了。
“吱呀！”叶小川推开了灶火门，灶火里空荡荡的，冷锅冷灶，也没有人。
正屋里也没有人，翠儿会去哪儿呢？不会真出事儿了吧？
对了，去大队部看看！
叶小川拔腿就跑，往大队部跑过去。
村路上积雪很厚，踩上去咔吱咔吱响。
叶小川刚到大队部门口儿，就听到了二婶的声音：
“翠儿，你纳的这朵儿梅花真好看，咋还是黄的呢？梅花不都是红的吗？”
叶小川瞬间松了口气，整个人跌坐在雪地上。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翠儿没事儿，好好的纳鞋底儿呢。还绣了腊梅呀。
叶建设从外边走过来，一眼看见了叶小川：
“小川？”
“你怎么回来了？你这脸上咋整的，怎么全都是血？快跟我进去，我给你倒一点儿谁洗洗。”
“哎哟，这棉袄咋都烂了？你看看你这孩子。”
叶建设絮絮叨叨的，伸手把叶小川拉了起来。
“这么大个人了，还坐地上……”
“叔！”
“叔！”
“太好了叔！”
叶小川一把抱住了叶建设，呼啦啦转了好几圈儿。
等叶小川把他放下去，叶建设还是晕乎乎的。
扶着头差一点儿又栽倒雪地里，半天才站好。
叶建设站好后，抬手一巴掌拍到了叶小川肩上。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发烧了？不应该啊？你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卫星呢？富贵呢？
走，和我进去，好好说说今天的事儿，卫星回来也没和我细说。”
“中午张同志带人回来了，说要保护好翠儿，我就让她们过来纳鞋垫儿了。一双一毛钱呢，这个钱谁来报销？”
叶小川一蹦三尺高：
“放心吧，你让她们可劲儿纳，这个钱我给你报销。鞋垫子我也不要，都留着您自己垫。”
“你这个臭小子，你叔我能垫那么多？”
叶建设抬手又锤了叶小川一下。这孩子，嘴上没一个把门儿的。
“哎哎哎，你别走啊，你还没和我讲山上的事儿呢。”
“等我回去洗洗换身儿衣裳！”
叶小川收拾完后，去了大队部。
叶建设办公室里很热闹，一群妇女挤在一起纳鞋垫儿。
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能排好几出儿戏。
“小川？”
看见叶小川，江翠儿立刻站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
“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富贵哥和卫星哥呢？”
叶小川挠了挠头。
“他们还在后边儿，一会儿就回来了。”
江翠儿抬脚要往外走。
“小川你饿不饿，我回去给你做饭。”
叶小川连忙制止她，说自己吃过了，让她和大家一起纳鞋底。
“小年轻就是不一样，看这相亲相爱，亲亲热热的。”二婶调笑道。
“哈哈哈~”
妇女们善意的笑了起来，江翠儿脸涨得通红。
嗔怪的瞪了叶小川一眼，江翠儿又忙了起来。
手中针线纷飞，没空搭理叶小川了。
……
另外一间屋里。
叶三带着几个打狼队的汉子，正围坐在一起打双升。
叶三贴了一脸纸条儿，都是旧报纸撕的。
看见叶小川进来，叶三直接放了牌：“不玩了，不玩了。”
叶三不玩了，立刻有人续了摊儿接上了。
叶三拉着叶小川出来，两人站到了山墙根儿说话。
“到底怎么会事儿？”
张友天直接通知的叶三，让他带着打狼队巡逻。
他知道的多一点儿。
“我上次去省里卖熊瞎子，被人盯上了。当时逮了几个人，被公安枪毙了。”
“有一个是土匪头子的亲弟弟，他找我报仇来了。”
叶三脸色一沉：
“怎么样了？土匪头子抓住了吗？”
叶小川叹了口气，整个身子靠到了土墙上：
“土匪头儿逮住了，可他派人摸进了咱村儿，摸清了村儿里的情况。还打算把翠儿掳过去威胁我。”
“你说什么！你个祸头子，一天到晚没好事儿。”
叶建设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一把拍到叶小川头上。
叶小川：……
“叔！你从哪儿钻出来的？你说话就好好说话，老打我干什么？”
“再打我就不长了。”
叶建设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老脸发红。
兀自咳嗽了两声。
“臭小子被别打岔，咱们说正事儿呢。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叶小川把事情从头到尾，又讲了一遍。
叶建设也很气愤，抬手就要往下打。
叶小川赶紧让开，把身后的土墙让了出来。
叶小川：三叔快打啊，一拳打到墙上。
叶建设：你看我像个傻子？
叶建设生生收回了手，拐了一个弯儿，摸了摸自己没长胡子的下巴。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不行的话我们这样……”
三个人商量了一会儿，对这个方案都很认可。
这时，张友天带着巡逻队的人回来了。
“小川？你回来这么快？是不是不放心我？”
“你进去看看，你媳妇儿可是好好的，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掉。”
叶小川抬手就是一手锤。
不能打三叔，还不能打一下小张吗？
“知道你小子能干，那俩人抓住了吗？”
张友天无辜被打，很是无辜，瞪着一对儿无辜的大眼睛。
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那两个土匪人都没有来，让他去哪儿抓人？
不过，张友天懒得和叶小川计较。
一个小同志匆匆赶来：
“张副！队长他们回来了，人已经到村口儿，喊你们过去呢。”
村口打麦场。
叶城，叶卫星，叶富贵，还有一队公安同志，拉着爬犁出现了。
几个匪徒躺在爬犁上，脸色纸一样白，不知生死。
另外几个爬犁上，两爬犁肉，一爬犁宝贝。
“叶叔！你们先去大队部，我回家做饭，少几个肉菜，大家伙儿好好吃一顿。”
叶城摆手：
“不用了，这几个嫌疑人得赶紧送到医院。晚了就不行了。”
叶小川默然。
匪徒的命也是命，救活了自由法律审判他们。
“行，那我就不和叶叔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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