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四条胡同。
天才蒙蒙亮,李贵在炕上正睡得香,就感觉老婆子不停晃着自己,嘴里絮叨着,
“当家的,快醒醒.......”
他猛地睁开眼,迷迷糊糊问道,“干啥?”
“哎呀,你忘啦,今儿东家要上门接人!”
李婶儿一把薅住他的胳膊,催促道,“快点起来,中午得置办桌像样的酒席,就当是秀兰的喜酒了。”
李贵听到这里,终于清醒了过来,裹着被子背过身去,不耐烦道,“给人去做小,算哪门子喜事?
这席面我不做!”
“咱姑娘今年可都25了,正经的老姑娘,有人要就不错了!”
李婶儿火了,横眉冷对呵斥,“咱可就这么一个闺女,你要是寒了姑娘的心,小心她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李贵觉得媳妇说的有些道理,可是心里还是过不了那道坎,闷声道,“咱老李家祖祖辈辈,可从没出过做妾的。
我这心里难受啊。”
“狗屁,你李家又不是什么豪门大户,祖上不过就是个厨子!”
“说难听点儿,不就是个伙夫吗?”
“君子远庖厨,不过是下九流的玩意!”
“现在能攀上陈家这颗高枝,是咱给闺女的福气,你还端上架子了?!”
李婶儿突突突一阵输出,说得李贵脸色越来越黑,却无言以对。
李婶儿见状放软了语气,继续劝说,“秀兰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就当成全她了。
东家人也不错,这些年对咱们这些人怎么样,你心里没数?”
“哎,别说了,我起来就是了。”
李贵说不过媳妇,只好翻身坐了起来,边穿衣服边小声说,“我知道东家人好,做小我也认了。
只是.......只是东家身有隐疾,于子嗣不利。
我怕秀兰后悔......”
李婶儿神神秘秘,凑到男人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枣儿前两天过来提亲,和我交了实底。
东家身体没问题,听说国外好些孩子。
在四九城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防范小人......”
李贵心里的石头轰然落地,眼睛一瞪,喝到,“你这娘们,这种事儿怎么不早说!”
“枣儿让我保密,我这不是怕你大嘴巴出去乱说。”
李婶儿神色慎重,“你平日里可注意点,别坏了东家大事。”
......
上午时分,一辆小汽车开出了陈家别院。
最近几天,整座城市都陷入欢乐的海洋。
人们敲锣打鼓涌上街头,手里举着各种条幅,上面写着诸如“祖国强大,人民安康”之类的标语。
不如此,不足以发泄人们心中的喜悦。
解放前的大夏,可比现在二毛啥的惨多了。
如今有了镇国神器,大家伙如何能不高兴?
不仅国内,就是全球大夏华裔,都跟着沾光。
陈佑透过车窗默默看着,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很快,小汽车稳稳停在了路边,春喜回过头说,“先生,到了。”
陈佑这才回过神来,推门下了车,一身剪裁合体的中山装衬的身形越发挺拔。
春喜停好车,提溜着两个网兜跟在身后。
今儿他是来接秀兰的。
前几年对这丫头亏欠不少,今儿大张旗鼓把她迎进门,也算是对她的补偿。
胡同口,索谦和李婶儿已经静候多时了。
见到陈佑,两人立马满脸堆笑迎了上去,口称“东家”,热情招呼。
“婶子,你可不能再喊东家了。”
陈佑快走两步虚扶起李婶儿,笑着说,“往后称呼启宁就行,长辈们都这么喊我。”
“婶儿,秀兰进了陈家,您这地位水涨船高啊~!”
索谦笑嘻嘻拍着马屁,“往后您在咱院子里,那可就是老太君了,谁敢不敬重您?”
“你可别埋汰我,我可担不起,”
李婶儿瞪了索谦一眼,转脸冲陈佑笑得愈发热情,“那我就托大了,启宁,快请进。
我家那口子特意烧了一桌好菜,就等你来呢。”
“霍,李叔还有这闲心?”
陈佑边走边打趣道,“我还以为他会拎着菜刀,把我打出去呢。”
四人有说有笑进了堂屋,索谦忙着泡茶,李婶儿赔了个不是,转身去了厨房。
刚坐下没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只见名角僮四爷走了进来。
和平日的容光焕发不同,今儿他眼窝发黑,面容憔悴,笑容也牵强得很。
他拱拱手,声音沙哑,“陈爷,您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实在惭愧。”
“您客气。”
陈佑起身回礼,见他这副摸样,不由好奇问道,“四哥,您这是.......”
“没事没事。”
僮四爷赶忙收拾神态,强打精神笑着说,“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咱就别说这些闹心事儿了。”
“嗨,四哥,您那事儿就别藏着掖着了。”
索谦突然插言道,“东家财大气粗,您那点儿麻烦,对他来说,算事儿吗?”
陈佑瞥了他一眼,知道索谦看着不着调,为人却很有分寸。
真的麻烦事儿,绝对不会在明面上提出来。
想来僮四爷的麻烦不会很大。
这几人都是枣儿和秀兰的老邻居,看在两人的面上,他也愿意拉扯一把。
当即笑着说,语气诚恳,“四哥,有事儿您就开口,能帮上的,我绝对没二话。”
僮四爷感激冲索谦笑笑,这才拱手说道,“陈爷敞亮,那我就直说了。
陈爷您也知道,我就是个梨园戏子,守着个小戏班子。
如今各行各业都在搞公私合营,我也接到了改造通知。
咱们这些有些名气的还好说,安排方向定下来了,进市文工团。
可......”
他叹了口气,语气越发低沉,“可像铁蛋那般的学徒,大部分都不符合接收标准,听意思是要遣散。
都是穷苦人家活不下去的孩子,才会进戏班子学艺。
从小便学唱戏,也没有其他手艺。
要是遣散了,这往后可怎么活?
陈爷您家大业大,要是不嫌弃,能不能接受几个?
虽说是学徒,但都是从小的学的本事。
如果能进制衣厂的歌舞团,绝不会给您丢脸。”
陈佑一听,顿时兴趣缺缺。
僮四爷是京剧乾旦,就是唱女角的男人。
他又没什么特殊癖好,养一群半大小子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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