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爸还没下班？”
刚从外面兼职回来的林子涵，也是担忧问道。
毕竟这个点，很少爸爸回来比自己晚。
“最好他单位效益不好，所以你爸应该在加班吧……哎，都是我拖累了他……”
淑芳一边说着，一边摘着从菜市场低价买来人家不要捡剩下的菜叶，仔细挑选着，把坏的弄出来。
“妈，你不要这样说，你和爸为这个家都付出很多，你生病这件事情，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
林子涵也是懂事道。
她也没有把借钱的事情，告诉自己妈，反而是更加拼命兼职。
而此时。
在会议室内。
“老林，都知道你家庭情况，理解你，可是最近公司效益很不好，现在提问你这么基础的问题，你都回答不上来。”
此刻，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也是当着一群人的面，带着些许趾高气昂的语气，看向林浩的爸爸林山用着伪善的话语道。
“我……我知道错了……主任对不起……”
此刻林山，只能尽量委曲求全道歉着。
他自尊早就已经被踩在地上。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自己需要这份工作……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四十多岁的年纪。
而他这段时间，除了正常上班，休息时间也不睡觉去兼职，只为能更多赚钱。
他想让自己老婆，可以吃得上药，好药，尽量救她的性命。
想让自己儿子，女儿都有书读，能参加觉醒，有个更好的未来。
为此，他累一些不算什么。
哪怕累死都无所谓。
可是，刚才问题，就算提问的刁钻一些，可是放在以前，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也许是太累了，可是他没有借口……
而周围同事也是不禁有人偷偷笑话他。
“哎，老林，你工作那么多年了，当初那么努力，不也是一级没有往上升，我当初都劝你了，干嘛学的那么认真，工作那么认真，学我们，找个公司内的对象，也有保障。”
“对，不像你们家那个，生病了，也没保障，只是个累赘……”
“对啊，你看似努力那么多年，反而越过越差……我们公司，只有你一个人，是住在外面贫民区……”
周围同事，基本上都是打着为他好的心，冷嘲热讽。
只有林山的好友，鹿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禁心疼。
对于这些话，放在以前。
林山还会反驳。
可是这么多年，似乎验证对方所说的话。
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如人家两个人一起努力过得好。
可丢掉病妻，眼睁睁看着她死？
可是林山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他做不到像自己那些同事一样，对待爱情，权衡利弊。
如此理智。
在他们二十多岁参加工作的年纪，可以丝毫不考虑存在，一年换好几个好看女朋友。
到了结婚年纪，又丝毫不在意那么多，隐瞒过去，哪怕没有房子。
找同样有好工作的。
幸福过一辈子，至少物质条件有保障。
说实话，他这辈子，就谈过两次恋爱。
第一次，被伤的很深。
从那之后，很少恋爱过。
每天都在努力赚钱，提升自己。
存钱靠自己买了市区的房子。
直到遇到了追求他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长相平平淡淡，性格内向，什么都平平。
正如他和淑芬的爱情也平平淡淡，但两人相敬如宾。
到后面找工作困难，淑芬身体不好，哪怕是卖房子搬到外围贫民区，他也没有后悔过。
可这些年，林山也一直也从未想过抛弃过对方。
哪怕很多时候，都明知道结局，可以那样做。
但他内心真的做不到。
被当众被比自己年龄还要小上几岁的关系户领导，劈头盖脸教训一顿。
在人散去。
林山郁闷的走着。
其他人都避开林山。
毕竟现在他可是被徐主任不看好。
随时都有开除的风险。
只有鹿天站在林浩身边。
这一切只有鹿天看在眼里。
一个当初如此努力，意气风发的少年。
被现实磨平，无数次晋升的机会，本该靠努力晋升。
都被关系户取代。
一级未升。
周围人都在权衡利弊的时候，一辈子不知道换了多少女朋友。
只有他对自己糟糠之妻不离不弃。
一陪伴就是几十年。
物质肉眼可见的倒退。
这些年，鹿天一直都把这个兄弟看在眼中。
毕竟当初他这些年的努力。
几乎没人比他更加努力工作，从未请假过一天，基本上每次考试都第一。
一开始的时候，他鹿天学的很慢，周围几乎很多人都在嫌弃他。
很多时候，都是林山站出来，帮助他。
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而当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谁能想到，短短二十多年后，是如此疲惫苍老，比同龄人老上那么多的姿态呢……
那个时候，几乎很多人都认为林山可以第一批晋升，毕竟性格稳重，长相高大帅气，每次学东西都很认真也很快。
考试都是第一。
也热心肠，喜欢帮助很多人。
周围也有很多女同事，甚至一些官方单位的女生，爱慕他，哪怕明知道对方有女友的情况下。
知道他和林山关系好，托他送信。
可那些年，林山错过太多优秀的女孩。
只是埋头努力着，似乎想要证明些什么。
可造化弄人，似乎老天总喜欢和一些所谓‘天才’开玩笑，让努力的人，成为世人眼中的笑话。
这些年，不仅每次晋升都被关系户给顶替，而林山的老婆身体也是越来越不好。
后来两个人都有孩子，鹿天也一直告诉自己儿子，一定要和小林打好关系。
任何时候，都不能做那种势利眼的人。
这些年，自己儿子，谈女朋友他都从来不给钱。
但只要说，是林浩兄妹俩需要钱，他都毫不犹豫给儿子钱。
毕竟他很多次直接想给林山钱，但都被林山拒绝了。
他也清楚，以林山的性格，是哪怕饿死，累死自己那种，也绝对不会去寻求别人帮助。
但是别人每次需要帮助，他年轻的时候，都毫不犹豫去选择帮助别人，而那些人，现在又有很多反过来落井下石！
想到这。
“呵……”
鹿天内向不禁苦笑。
为他这个好兄弟内心感觉不值。
现在，在所有人怕被优化，被公司裁员，选择疏远林浩，为领导表态的时候，只有鹿天依旧默默站在林浩这边。
这些是他唯一可以帮林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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