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土匪大柱说道：“乔树山，你确定鹿鸣村他们还有很多贡品和宝石吗？”
乔树山点头哈腰：“确定！确定！东西我都亲眼看见了！”
实际上乔树山根本没见过那些所谓的贡品和宝石。
但在他心里，村民们向来胆小如鼠，绝没胆子糊弄朱崖山的土匪。
他在黑水村活了几十年，太清楚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了。
若真有反抗的血性，早该动手了。
何至于被土匪欺压多年，年年乖乖把最好的粮食、猎物当贡品送上去，连数量都只多不少。
大柱见乔树山信誓旦旦，咧嘴露出黄牙笑了。
他拍着乔树山的肩膀，心里早打好了算盘。
若真能带着人从鹿鸣村搞到贡品和宝石。
等大当家从绮国回来，自己必定能在他面前立下大功。
说不定能从喽啰升到小头目，到时候在朱崖山也算有头有脸了。
“那还等什么？”大柱一挥刀，喊道：“兄弟们，跟老子进村拿东西……”
话音未落，旁边一个小土匪突然挤过来。
拽了拽他的袖子：“大柱哥，我怎么觉得这事不对劲呢……”
大柱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他，吼道：“你个小兔崽子，少在这儿扫老子的兴！”
小土匪却不退让，压低声音说道：“大柱哥，你还记得明旺山的二当家朱亮不？”
这一提，大柱猛地想起前段时间的事。
明旺山二当家朱亮曾跑到朱崖山。
浑身是血地跟大当家张雄说，明旺山收了鹿鸣村的贡品后没几天，突然遭了埋伏。
整座山的兄弟几乎被杀绝。
朱亮当时去山后撒尿，才捡回一条命。
但压根没看清动手的人是谁。
“你是说……”大柱眼神一凛，说道：“鹿鸣村的人给咱们挖了坑，等着咱们跳？”
小土匪还没开口，乔树山立刻急火火地插嘴。
“绝对不可能！”
“那些村民连杀鸡都手抖，哪来的胆子设陷阱？”
“大柱哥你可是见过世面的，别听这小子瞎胡说！”
他心里清楚，若大柱真被吓住不敢进村，自己的富贵梦可就泡汤了。
乔树山这么一说，大柱原本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眼神里满是狐疑。
他猛地一把揪住乔树山的衣领，将人拽到面前，鼻尖几乎要顶到对方鼻尖。
“你小子可别糊弄老子！”
“要是这次被鹿鸣村的贱民算计了，老子第一个砍了你的脑袋祭天！”
被掐着衣领的乔树山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但还是强撑着挤出笑容。
“大柱哥，你就放一万个心！”
“我这两天都在鹿鸣村盯着呢。”
“他们除了忙着弄吃的，就是往山上跑，给咱们朱崖山准备贡品呢！”
尽管乔树山信誓旦旦，那个小土匪却依旧皱着眉头。
又凑到大柱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大柱哥，万一他们表面装得老实，背地里藏着坏水……”
“绝对不可能！”乔树山不等对方说完，立刻挥手打断，说道：“再说了，阿光现在还在那儿呢！”
话一出口，他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后悔。
他太清楚阿光现在被关着的处境了。
可情急之下，为了让大柱相信，也只能把阿光搬出来当挡箭牌。
“阿光在那儿干什么？”
“怎么没跟你一起回山？”
大柱眼神瞬间锐利，眼中尽是疑惑。
乔树山心里发慌，脑子却转得飞快，赶忙把苏安教的话搬了出来。
“鹿鸣村不是挖到宝石了吗？”
“阿光怕他们那些贱民私藏，正盯着那些贱民在山上挖宝呢！”
“这个王八羔子！”
大柱一把甩开乔树山，气得太阳穴青筋直跳。
“有立功的好事也不叫上老子，想独吞功劳？”
在朱崖山，阿光一直是大柱最大的竞争对手。
一想到阿光可能带着村民挖到成堆的宝贝，等大当家张雄回来后地位超过自己，大柱就妒火中烧。
小土匪还想开口劝几句，大柱早已怒火攻心。
只见他寒光一闪，大刀径直砍向小土匪的脖颈。
鲜血飞溅间，小土匪的身体轰然倒地，断成两截。
其他土匪吓得脸色煞白，双腿直打颤。
大柱高举滴血的大刀，怒吼道：“谁再敢胡言乱语，这就是下场！”
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机灵的小土匪立刻堆起谄媚的笑，点头哈腰道：“大柱哥，我们都听你的！”
其他人也跟着慌乱附和，乔树山更是赶紧举起拳头。
扯着嗓子喊道：“我们都听大柱哥的！”
大柱心里盘算着，得赶紧冲进鹿鸣村抢走贡品。
再去山里截住阿光，把宝石全夺过来。
这样一来，等大当家的张雄回山，头功非他莫属！
想到这儿，他挥舞着大刀喊道：“兄弟们，给老子冲！”
可喊完之后，他自己却站在原地没动。
只是冷冷地盯着土匪们往前跑。
紧接着，他一把揪住乔树山的胳膊，恶狠狠道：“你也给老子冲！”
乔树山心里也打着小算盘。
生怕大柱为了抢功，一进村就卸磨杀驴，甚至还没进村就把自己解决了。
于是，他故意放慢脚步。
既不敢离大柱太远，又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
眼睛死死盯着大柱手中的刀，脚步虚浮地跟着队伍往前挪。
实际上不只是乔树山心里担心被大柱一刀解决。
那些小土匪也惴惴不安。
毕竟刚才被杀的小土匪说得没错。
万一鹿鸣村真设了埋伏，他们这群人岂不是要把小命交代在这儿？
所以众人虽喊杀声震天，脚步却拖沓得很，生怕冲太快丢了性命。
直到所有人都踉跄着进了鹿鸣村，乔树山才松了口气。
拍手对不远处的大柱喊道：“大柱哥！我就说那些贱民没种设埋伏吧！”
“他们那些贱民哪有那胆子和本事？”
这话总算让大柱彻底放下戒备。
一把将乔树山推到一边，大步流星往村里冲。
他想第一个摸清情况，好抢头功。
乔树山见状也不甘示弱，撒开腿跟着往前跑。
可这群人刚跑没多远，最前头的小土匪突然一个趔趄，重重扑倒在雪地里。
紧接着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大柱和乔树山猛地刹住脚步，只见又有几个小土匪相继栽倒，惨叫声此起彼伏。
白茫茫的雪地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大柱心里发毛，想抓乔树山问个究竟。
却发现乔树山比他更慌。
此时的乔树山脸色煞白，眼睛瞪得滚圆，调头就往回跑。
这时大柱才赫然发现，倒下的土匪脚下，雪地正渗出一片片刺目的红色。
“他娘的！中埋伏了！”
大柱狂喊一声，也转身想逃。
可刚跑两步，忽然感觉小腿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住。
整个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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