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腹委屈与不甘。
蓝羽抬手推开他:“阿昭,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沈昭然颓然地坐到了沙发上,满眼痛苦。
蓝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阿昭,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们私下别单独见面了。”
她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和沈昭然见面,就是不想被别人看到。
不想伤了苏安晚的心。
蓝羽刚到家,便看到了已经蓄势待发的阿岩,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看,像在看什么势在必得的猎物般。
他这个眼神,蓝羽看了都有点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阿岩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嗓音里满是餍足。
蓝羽推开身上的男人,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今天她累极了。
卧室里只开了盏床头暖灯,橘色的光漫在床单上,把两人的影子揉成一团模糊的暖意。
蓝羽侧躺着,后背抵着阿岩还带着温度的胸膛,疲惫像潮水似的漫上来,连抬手扯被子的力气都快没了。
阿岩没再缠她,抬手把她汗湿的发丝拢到后颈,他俯身,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呼吸里还带着刚褪去的灼热,却没再做别的,只安安静静地贴着她。
“累坏了?”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哑,带着点事后的慵懒,指尖顺着她的腰线慢慢摩挲,像是在给她顺气。
蓝羽 “嗯” 了一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眼皮沉得厉害,却没立刻睡着。
阿岩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衣传过来,熨帖在她腰腹,那点暖意顺着血管往四肢漫,把白天应付合作商、怼嵇臣修、撞见裴砚琛等人的糟心事都冲淡了些。
过了会儿,阿岩起身下床,脚步声很轻,没吵醒她。
蓝羽眯着眼瞥了眼,见他端着杯温水回来,还拿了块干净的毛巾。
他坐在床边,把她的头轻轻扶起来,垫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用毛巾蘸了温水,细细擦她颈侧的汗。
——
一个小时前,魏无双回到家,只觉得四肢发沉,连抬手换鞋都透着股莫名的乏力,胃里像塞了团湿冷的棉絮,泛着淡淡的恶心。
她以为是晚餐时喝了半杯红酒的缘故,又觉得可能是竹荪鸡汤太滋补,便坐在玄关换鞋凳上缓了缓,对迎上来的李建军摆摆手:“没事,就是有点累,歇会儿就好。”
入夜后,乏力感变成了钻心的酸痛,从骨头缝里往外渗,魏无双蜷在被子里翻来覆去,指尖开始发麻,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皮肉下爬。
她想叫醒李建军,却发现连说话都透着股气若游丝的虚弱,只能咬着牙捱到天亮。
次日清晨,李建军发现魏无双趴在枕头上一动不动,喊了两声才迟缓地抬起头,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眼底泛着死灰般的青黑,一抬手,竟有大把头发顺着指缝往下掉,连带着眉毛都脱落了几根,裸露的头皮泛着不正常的淡红。
“老婆!你怎么了?” 李建军慌了,伸手去扶她,却摸到她的皮肤冰凉得吓人。
魏无双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手…… 脚…… 动不了……”
送到附近医院时,她已经开始剧烈呕吐,吐出来的东西带着淡淡的腥气,手脚彻底失去知觉,只有偶尔抽搐的指尖,证明她还清醒着。
常规检查查不出异常,医生只当是急性神经病变,输了些营养剂便让回家观察。
可情况还在恶化。
第三天,魏无双的眼睛开始看不清东西,视野里像蒙了层毛玻璃,连李建军的脸都变得模糊,肾脏区域传来持续的钝痛,尿量也越来越少。
刘月托关系联系了三甲医院的重症科专家,加急做了毒物筛查,医生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那张素来沉稳的脸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血液里硫酸铊浓度超标 41 倍,氯化汞含量也远超致死阈值。”
医生指着报告上的数值,声音压得很低:“硫酸铊已经破坏了她的中枢神经和毛囊,氯化汞还在损伤肝肾, 现在毒素已经浸透了器官,普鲁士蓝只能延缓铊的排出,螯合剂对这么高剂量的汞也没用,就算透析,也只能暂时维持肾功能,神经损伤和器官衰竭是不可逆的。”
李建军抓着医生的胳膊,声音发颤:“就没办法了吗?花钱没关系,求您救救她!”
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现在只能用止痛药缓解她的痛苦,靠透析和营养液吊着命,让她少受点罪。但毒素已经扎根在她的神经和脏器里了,撑不了太久,最后会多器官衰竭。”
病房里瞬间陷入死寂。
魏无双躺在病床上,睁着浑浊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头发也掉光了。
她想起那碗温热的竹荪鸡汤,是女儿李莲盈说看着她的那盅比较好喝,她们互相交换了汤盅。
原来有人要害她的女儿,中毒的却是她。
她既感到悲哀,又感到庆幸。
哀的是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幸的是她的女儿躲过了一劫。
后来的日子,魏无双就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浑身插满管子,透析管从腹股沟插进身体,止痛药通过静脉泵源源不断地注入,可神经痛还是会时不时袭来,疼得她浑身抽搐,连昏迷时都皱着眉。
她的肾脏渐渐失去功能,尿量越来越少,皮肤开始发黄,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只剩一把骨头裹着层薄皮。
李建军每天守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看她毫无生气的样子,眼泪止不住地掉。
但毒素不会因为不舍而停下脚步。
半个月后,魏无双在一次透析中突发心脏骤停,抢救了半小时后,医生摇了摇头,拔下了她身上的管子。
直到最后,她都没能再清醒过来,没能再说一句话,只留下满病房的消毒水味,和李建军手里那张写着 “多器官衰竭” 的死亡通知单。
这些都是后话。
蓝羽得知魏无双病重住院的消息时,突然想起那晚那个戴着口罩的服务员,当时她觉得那个服务员格外面熟。
难道问题出在那个服务员身上?
沈知夏盯着云初瑶玩耍的背影,脸色阴沉。
自从那次,她悄悄混在粤菜馆的服务员中,给李莲盈下毒后,就一直关注着刘家人和李家人的动静。
可是她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魏无双出事的消息。
中毒的为什么不是李莲盈?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虽然这次没能杀了李莲盈,但除了她的至亲,也是好的。
只要她难受,她就高兴。
她不会罢手的,以后会继续找机会下手。
上次她差点被李莲盈害了性命,这个恶毒的女人,她必除之而后快。
云熠乾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沈知夏这副阴翳的模样。
“你在想什么?”
沈知夏被他突然的发问,惊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没,没想什么。”
云熠乾看她一脸心虚的样子,眯着眼继续问:“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他阅历甚丰,又怎么会看不出沈知夏这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我什么都没做,你别乱猜。”
沈知夏心虚地眼神躲闪,她做的事毕竟是在犯罪。
其实以裴砚琛的手段,只要一查,就能查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警察很快就找上了门。
沈知夏被带走的时候,云初瑶哭得撕心裂肺。
警车的鸣笛声渐渐远了,云初瑶还扒着门框哭,小脸上满是泪痕,攥着沈知夏临走前塞给她的布娃娃,一遍遍地问云熠乾:“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她是不是不要瑶瑶了?”
云熠乾蹲下身,把孩子搂进怀里:“瑶瑶乖,妈妈工作去了。”
判定结果很快就下来了,沈知夏犯故意杀人罪,手段残忍,情节特别恶劣,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入狱那天,云熠乾带着云初瑶来见她最后一面。
隔着厚厚的玻璃,孩子把画好的画贴在玻璃上,画里是扎着羊角辫的自己和笑着的妈妈,说:“妈妈,瑶瑶等你回来,给你留草莓蛋糕。”
沈知夏看着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甘心,她还没杀了李莲盈,还没嫁给云熠乾,她是光芒万丈的医学博士,她本来有大好的前途,往后余生却注定要在暗无天日的铁窗中度过。
她上蹿下跳,蹦跶来蹦跶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许柏年把消息告诉蓝羽的时候,蓝羽一脸迷茫。
“沈知夏为什么要给魏无双投毒?”
许柏年神秘一笑:“小羽,你这个人在感情方面,可真是迟钝。我听朋友说,沈知夏喜欢云熠乾,而李莲盈也喜欢云熠乾,我猜沈知夏本来要杀的人是李莲盈,却误杀了魏无双。”
他呷了一口茶后,接着说:“但应该是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才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否则他实在想不通,为了个男人,就痛下杀手?
蓝羽听了他的分析,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她觉得沈知夏应该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她更倾向于李莲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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