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长江支付顶楼办公室，雷宜雨和苏采薇刚放下热干面的碗筷——昨晚在汉正街摊车项目成功收官后，两人难得在食堂吃了一顿热乎的早餐，聊聊摊贩们的热情和高炉扫码的轰动效果。窗外汉正街的扫码提示音依旧此起彼伏，像一首催战的乐曲。但办公室里的气氛却有些微妙，苏采薇正飞快翻看平板上的数据报表，眉头微蹙。
“宜雨，扫码高炉的流量爆了，昨天单日新增绑定用户四成，周边商户流水涨了15%，”苏采薇语速快得像在倒豆子，“不过后台监测到缅北方向的跨境交易有点反常，数据包比上周降了五成。有点奇怪。”
雷宜雨靠在老板椅上，指尖轻敲桌面，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那份穿越时代的记忆在脑中悄然回溯：2009年是金融风暴的尾声，政策松口子给了跨境支付机会，但监管总爱在糖里裹点钉子。“采薇，查查有没有官方文件。”他刚说完，桌上的加密电话就响了，铃声尖锐得像警报。接起电话，是董天那低沉的嗓音。
“雷总，早啊。牌照正式批了，商务部、外汇局联签的红头文件刚下发。”董天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像是熬了通宵，“牌照门槛不低，附带‘三个紧箍咒’：单笔限额50万人民币，实时报送交易明细，还明确禁止涉敏行业——包括矿场、军事物资、灰色地带。你的缅北那摊子，怕是要断了。”
电话挂断，雷宜雨放下话筒，长长吐了口气。消息来得挺快，但记忆告诉他，这是历史的必然——08年四万亿刺激后，国家管得严，合规成了硬骨头。他转向苏采薇：“采薇，调出监管细则，给团队发通知。缅北业务的高利润区算是废了。”
苏采薇点头，指尖在平板上飞舞，脸色沉了下来。“单笔50万上限？这可捆住了手脚。缅北那边大宗矿产和能源交易，单子动辄几百万，现在利润全砍没了。实时报送更烦人，后台人力成本得多雇一倍。最要命是敏感行业禁令，缅北的‘特殊渠道’占了咱们跨境营收四成——这下怕是得关门大吉。”
话刚说完，瘦猴就火急火燎冲进门，手里抓着一沓打印纸。“宜雨哥，不好了！缅北的吴老板刚打电话骂娘，他那边一个大单子，三百万矿石交易被系统拦截了。系统提示什么‘行业限制’，我查了半天才明白牌照新规！”瘦猴气得直跺脚，汗珠顺着光溜溜的脑门往下淌，“宜雨哥，这怎么搞？人家说咱们不靠谱，要去找杭州系付钱算了。吴老板可是老客户，去年一个单子就挣了咱两千万！”
雷宜雨没急着说话，站起身走到窗边。汉正街的喧嚣在楼下回荡，扫码收款提示音清脆作响——这片街区的成功是民心所向，但缅北的灰业务一直是“现金牛”。记忆回溯清晰如昨：缅北的利润源是搭了贸易灰色地带的便车，可眼下政策收紧，硬顶就是找死。团队得换个活法儿了。“瘦猴，先稳住吴老板，承诺免掉他一个月手续费。别急，钱丢了能再赚，惹上官司咱饭碗就砸了。”
“可宜雨哥，这牌照落了地就跟给咱戴了‘合规’枷锁似的！”瘦猴嚷嚷着，“杭州系那些孙子肯定背后捣鬼，就等咱们倒下捡漏。你忘了上回货轮自毁那事？他们手段脏得很！”
老吴闻声推门进来，身上还穿着油乎乎的工装裤，手里拎着一台改装过的平板。“小雷老板，俺刚在楼下修摊车，听说这事儿了。‘合规枷锁’？”老吴嗓门大，但语气实诚，“怕啥！不就少挣点嘛，俺能改设备适应小额结算。”他把平板往桌上一拍，“瞧这新东西，加了省电芯片和加密卡，专为边贸小额设计的。成本低，耗能少，利润微薄可稳定。缅北不行，咱转向正经边贸呗，像中越、中缅的小买卖，单笔三五万的，俺打包票能让它跑利索。”
苏采薇插话道：“老吴说得对，咱们得转向正规化。我算过了，边贸小额结算利润率只有8%，缅北那种灰业务可是30%。短期营收肯定承压——刚看过财报，下季度预估会跌20%。但长期好，合规稳当，不容易被‘西湖微澜’那种小人抓辫子。”她飞快在平板上点了几下，“政策面上董局给的情报准，现在正是去产能转型期，上头鼓励正规边贸促稳定。”
雷宜雨转头看向老吴那台土气的改装机，心里笑了一下——这老钳工脑子实诚但手活巧，改装的东西总带点憨劲儿。“老吴，你这平板再挂个硅胶套，加个‘省钱专用’的标签。小额结算就主打平民路线，让瘦猴带着地推团队扫边贸小镇。咱们从汉正街起家，难道还怕小钱？”他顿了顿，眼神扫过众人，“听着：缅北业务立刻收缩，别硬碰。苏采薇主抓数据，老吴负责技术降本，瘦猴去拓市场。”
正部署着，徐汉卿满头大汗跑进来。“雷总，出问题了！缅北分部的李经理刚报告，他们那边三个大客户今天集体转投杭州系了。对方挖角，说不要手续费还送积分，明目张胆抢生意。”他把一叠传真甩在桌上，“咱们单日营收掉了一千二百万，股东们快翻脸了。”
瘦猴一听更急：“宜雨哥，这是要命啊！要不俺去缅北干一票硬的，把那帮叛贼收拾了？”
雷宜雨抬手止住：“莽不得！”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未来几年边贸小额量会爆发，合规是正道。不能因小失大。“杭州系搞这套？他们是自寻死路——忘了咱们的底牌是啥了？民心！”他眼神一冷，“徐汉卿，让法务盯紧，敢抢客户就发律师函。瘦猴，你带队下乡，中越边境小镇地推去，像当年扫汉正街一样，把路边摊贩都拉进来。老吴的‘省钱平板’马上量产，配上汉正街那种‘智慧摊车’的简易版。苏采薇，算算多久能补上窟窿。”
苏采薇点出几个图表：“短期承压是必然——三个月内营收估计最多回八成。但中越边贸潜力大，咱们用‘积分兑股权’的旧法子，绑定用户三年服务，流水上来后利润能稳增。雷总，决策没错：合规枷锁就是逼咱们转型，像当初钢厂改制一样，转着转着就转出了春天。”
会议结束，团队各自行动。办公室里静下来，窗外的汉正街依旧喧嚣，但雷宜雨的眼神透出凝重。手机震动，是董天的加密简讯：“雷总，杭州系已联动境外势力，绿电提案加码攻击长江数据链。小心台风眼。”雷宜雨回复得干脆：“董局放心，枷锁套上就套上，咱照样跳舞。边贸小钱虽薄，滴水穿石。”
黄昏时分，瘦猴在楼下吼着吆喝地推团队上车：“兄弟们上车，咱们去边境挣辛苦钱！宜雨哥说了，不挣脏钱照样当英雄！”老吴在一旁调试平板，给每台机器都粘了个滑稽的“省钱铁汉”贴纸，逗得大伙儿哈哈大笑。苏采薇在数据后台监控，边境小额交易量悄悄爬升。短期痛是真痛，但路铺稳了。
夜晚降临长江支付大楼，雷宜雨独自站在窗边。楼下的扫码提示音依然热闹，只是少了些大单子的轰鸣，多了些小额交易清脆的滴滴声——像铁链子的清脆回响。他揉揉太阳穴，嘴角却浮起笑。风暴在即，但汉正街的炉灶热着，长江的水怎会凉？这场“合规枷锁”的戏码才开场，杭州系想套住长江的脖子，却忘了长江是水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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