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北京胡同，槐树叶子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路上。苏婉晴摘下 Gucci 墨镜，把爱马仕丝巾随意系在帆布包上，踩着平底布鞋拐进 \"福顺里\" 社区。三天前她在庆功宴上宣布的 \"银发主播公益培训计划\"，第一站就选在了这个有着百年历史的老城区。
\"苏老师！\" 社区王主任擦着汗迎上来，藏蓝色中山装口袋露出半截老花镜，\"您可算来了！203 的李大爷非要在直播间卖自家腌的老咸菜，说比进口罐头有营养！\"
苏婉晴被逗笑，想起三天前在直升机上还握着枪与敌人对峙，此刻却要操心老咸菜能不能上直播。推开社区活动中心的门，二十几位老人已经坐得整整齐齐，有的拿着孙子淘汰的旧手机，有的抱着手抄的笔记本。65 岁的张阿姨穿着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紧张地把手机往身后藏：\"苏老师，我这手机太旧，会不会耽误事儿？\"
\"张阿姨，咱们直播靠的可不是手机。\" 苏婉晴拖过把塑料椅子坐下，随手把帆布包放在掉漆的课桌上，\"您给我讲讲，平时最爱做什么？\"
\"我... 我会剪纸！\" 张阿姨眼睛亮起来，从布兜里掏出个油纸包，展开是栩栩如生的十二生肖剪纸，\"我老伴走得早，这些年就靠剪纸解闷儿。\"
\"那就播剪纸！\" 苏婉晴接过剪纸仔细端详，突然想起戈壁之战时看到的银发数据模型，\"您边剪边讲剪纸里的老故事，网友肯定爱看。\" 她转头对王主任说：\"联系快递公司，以后张阿姨的剪纸，咱们直播间直接带货！\"
正说着，教室门被撞开，68 岁的赵大爷拄着拐杖闯进来，花白眉毛拧成疙瘩：\"凭啥不让我直播！我养了三十年鸽子，不比剪纸有意思？\" 他的的确良衬衫领口磨得起球，却固执地掏出个小本子，\"这是我记的养鸽秘方，足足十八页！\"
苏婉晴蹲下身和老人平视，注意到他解放鞋上沾着鸽粪：\"赵大爷，您开个 ' 老北京鸽哨 ' 直播间怎么样？讲讲鸽群怎么认家，再卖卖您特制的鸽食？\" 她瞥见老人眼底的惊喜，突然想起父亲生前也爱养鸽子，\"我小时候，最盼着听鸽哨声。\"
接下来的日子，苏婉晴彻底扎进了胡同。清晨跟着赵大爷给鸽子喂食，看他布满老茧的手撒玉米粒；午后帮张阿姨调试补光灯，用硬纸板和手电筒自制简易反光板；晚上教老人们读评论，把 \"家人们\" 说成 \"老少爷们儿\"。沈野偷偷送来的进口直播设备，被她藏在储物柜最底层，转而教大家用晾衣杆绑手机支架。
这天傍晚，她正帮李大爷拍老咸菜广告，胡同口突然传来争吵声。挤过去一看，赵大爷正举着鸽笼和物业保安对峙：\"凭啥不让我养鸽子！这是老北京的魂儿！\" 保安的制服皱巴巴的，额头上沁着汗：\"大爷，您的鸽子把人家窗台都弄脏了！\"
苏婉晴挤进人群，注意到二楼王奶奶探出头，窗台上确实沾满鸽粪。她没急着劝架，而是蹲下来捡起地上的鸽食袋：\"赵大爷，您这鸽食配方要是做成商品，能养活多少鸽子？\" 不等老人回答，她转向王奶奶：\"阿姨，您不是会做虎头鞋吗？咱们直播间把鞋和鸽食搭着卖，利润分您一半？\"
围观的居民愣住了。王奶奶搓着手：\"那... 那敢情好，我这手艺都快失传了。\" 赵大爷挠挠头：\"可我这鸽子...\"
\"咱们办个 ' 胡同好物节 '！\" 苏婉晴眼睛发亮，帆布包上的爱马仕丝巾随着动作飘动，\"直播卖货，收入用来建鸽子笼和晾晒架！\" 她掏出手机开始算账，\"剪纸、虎头鞋、老咸菜、鸽食，再加上李大爷的评书直播打赏...\"
一周后的 \"胡同好物节\" 轰动了整个社区。苏婉晴穿着洗褪色的牛仔外套，站在临时搭建的直播台前，身后挂着张阿姨剪的巨型 \"福\" 字。赵大爷的鸽子在新鸽笼里咕咕叫，笼檐下挂着王奶奶绣的虎头风铃。李大爷的评书直播间涌进三万人，打赏的小火箭把屏幕都快刷爆了。
深夜收工，苏婉晴坐在四合院的葡萄架下，手机还在不断弹出订单提示。张阿姨塞给她个油纸包，里面是刚出锅的驴打滚；赵大爷非要送她对小鸽子；李大爷摸着胡子说要收她当关门弟子。月光洒在青石板上，她突然觉得，这种被烟火气包围的感觉，比任何庆功宴都踏实。
手机震动，是林叙发来消息：银翼计划余党全部落网，数据已移交相关部门。她笑着回复：\"我在胡同找到了更重要的事。\" 抬头看着满天繁星，想起创业初期睡地下室的日子，原来真正的胜利，不是站在云端俯瞰，而是蹲下来，接住普通人眼里的光。
这时，沈野的消息跳出来：\"宝贝，我把机车改成三轮车了，明早来接你去送货！\" 江远紧随其后：\"我联系了媒体，明天头条就写 ' 胡同里的银发天团 '！\" 苏婉晴笑着把手机塞进帆布包，起身给葡萄藤浇水。水珠落在石板上，溅起小小的、亮晶晶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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