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宁祉煜发在群里的消息：
【Koi】：明天训练照常
【Koi】：@SJ.chronos 别喝死
林景噗嗤笑出声：\"煜宝越来越有队长范儿了~\"
沈烬之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将易拉罐精准投入垃圾桶：\"回去。\"
\"啊？不等他们了？\"
\"等什么？\"红发中单转身就走，\"看两个醉鬼抱头痛哭？\"
林景犹豫地看向包厢方向，谢存已经迈步跟上沈烬之。银灰挑染的辅助最终叹了口气，把零食堆在包厢门口，发了条语音：\"时序~吃的放门口啦！我们先撤！\"
走廊尽头，沈烬之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林景小跑着追上去，嘴里哼着刚才没唱完的《朋友》，调子跑到西伯利亚去了。
SJ基地的训练室灯火通明。
姜枝将U盘里的监控视频又看了一遍，按下暂停键时，画面定格在陈昊被警方带走的瞬间。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电竞选手，如今佝偻着背，像条丧家之犬。
桌上的手机亮起，是宁祉煜的消息：
【Koi】：他们喝得差不多了
【Koi】：我在你门口
姜枝关掉投影仪，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走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两下轻轻的敲门声，这是宁祉煜的习惯，永远只敲两下，像某种暗号。
\"进来。\"
门开了，少年带着夜风的凉意走进来，黑发微湿，右眼尾的泪痣在灯光下格外明显。他手里拿着两罐热牛奶，递给姜枝一罐。
\"怎么样？\"姜枝接过牛奶，温热透过铝箔传递到掌心。
宁祉煜在她身边坐下，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月隐说全国赛不会放水。\"
\"意料之中。\"姜枝点头，\"职业选手的尊严。\"
少年盯着自己的牛奶罐，突然问：\"枝枝，如果是你，会恨错人三年吗？\"
姜枝手指一颤。她想起宁家书房里那张烫金婚约，想起宁致远说\"全国赛结束就是分手之时\"，想起自己冷静的承诺...
\"有些误会解开是救赎。\"她轻声说，\"有些...却是开始。\"
宁祉煜没听懂她的弦外之音，只是自顾自地说：\"时序其实很可怜。他这些年交那么多女朋友，就是为了...\"
\"掩饰痛苦。\"姜枝接话，\"我知道。\"
少年惊讶地抬头，黑眸中映出她的倒影：\"枝枝怎么知道？\"
\"女人的直觉。\"姜枝勉强笑了笑，转移话题，\"你手怎么样？\"
宁祉煜转了转右手腕：\"好多了。\"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兴奋起来，\"对了！我左手操作有新突破！\"
他打开训练机，登录游戏。
姜枝看着少年专注的侧脸，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十八岁的宁祉煜，骄傲的、纯粹的、毫无保留地爱着她的少年，此刻正努力向她展示自己的进步，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看好了！\"宁祉煜点击开始，镜的英雄界面跳出来。接下来的五分钟里，姜枝目睹了一场奇迹。
少年用左手完成了镜的全部基础连招，虽然速度比右手慢20%，但精准度惊人。
最难的\"月下无限连\"他尝试了三次，最后一次成功打出七段位移。\"怎么样？\"宁祉煜得意地问，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姜枝抽出纸巾递给他：\"进步很大。\"顿了顿，\"但别太勉强。\"
\"不勉强。\"少年擦掉汗水，眼神灼灼，\"全国赛我一定要赢。\"
为了你。这三个字他没说出口，但姜枝从他眼睛里读出来了。
胸口突然泛起一阵酸涩，她低头整理资料，避开那炽热的目光。
\"对了。\"宁祉煜突然想起什么，\"我爸那天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姜枝手指一顿，纸张边缘在指腹压出一道白痕。\"就问了些战队的事，担心你训练太拼。\"
\"撒谎。\"少年皱眉。姜枝不置可否，将资料装进文件夹：\"不早了，去睡吧。\"
宁祉煜抓住她的手腕：\"枝枝，看着我。\"
姜枝抬头。少年黑眸如炬，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无论他说什么，都别信。我只要你，只爱你。\"
这句话像刀子扎进心脏。姜枝想起宁母腕间的翡翠镯子，想起那份烫金婚约，想起自己银行账户里永远不够的医药费...她轻轻抽回手：\"我知道。\"
\"你不知道。\"宁祉煜固执地凑近，\"你在推开我。\"
\"我没有。\"
\"你有！\"
少年声音提高了几分，\"从我家回来你就变了，像...像戴了层面具。\"
被戳中心事的姜枝呼吸一滞。
她没想到宁祉煜这么敏锐，明明已经伪装得足够完美。
\"我只是累了。\"她再次强调，\"全国赛压力大...\"
宁祉煜突然吻住她，将剩余的话语堵在唇间。
这个吻带着牛奶的甜味和淡淡的酒气，温柔又霸道。姜枝下意识想推开，却被他扣住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别推开我。\"
分开时，少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求你。\"
姜枝看着近在咫尺的泪痣，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她可以冷静应对宁家父母的威胁，可以完美伪装自己的情绪，却无法抵抗这个少年最直接的真心。
\"好。\"她听见自己说。
宁祉煜眼睛一亮，又亲了她一下：\"睡觉去！明天加练！\"
少年蹦蹦跳跳地离开后，姜枝独自坐在训练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被吻过的嘴唇。
桌上手机亮起，是医院发来的缴费提醒。她盯着那个数字看了几秒，突然想起宁母的话：\"你母亲透析一次多少钱？\"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
全国赛还剩不到两个月，足够她整理好所有感情，体面退场。
至于之后...她看了眼监控视频里陈昊的脸，轻声自语：\"有些误会解开是救赎，有些...却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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