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叔连忙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快步走到旁边一张无人的空桌上。
麻利地将桌子上客人吃剩下的东西收拾好，接着拿起一块干净的抹布，仔细地擦拭着桌面。
擦完桌子后，又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再次将桌面擦拭了一遍，确保桌面干净整洁。
做完这些后，他才转身面向明苒，笑着招呼道：“明小姐，您到这边坐。”
明苒微笑着向顾叔道谢，然后走到桌旁优雅地坐下。
顾叔见状，赶忙又从旁边的冰桶里倒了一杯柠檬水，快步走到明苒面前，将杯子轻轻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说道：“这个是下午刚做好的，您尝尝。”
明苒微笑着点头表示感谢，然后才将杯子送到嘴边，浅抿了一小口。
柠檬水的酸甜味道在明苒的口中散开，那恰到好处的酸度和甜度倒是比起外面买的显得更正宗。
明苒凝视着顾叔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
顾叔怎么会在这里开个摊子呢？而且，她之前从未听顾念一提起过这件事。
尽管两人是上下属的关系，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们彼此之间已经相当熟悉了。
除了工作上的交流，她们偶尔也会闲聊一些生活中的琐事。
明苒记得，之前她曾得知顾婶做了手术，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身体状况已经好了许多。
再看顾叔，他看上去明显比第一次见到时清瘦了不少，整个人也显得十分憔悴。
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顾叔将之前客人点的烤串送过去后，缓缓地走了过来。
“明小姐，您要吃点啥？我这就去帮您弄。”
“不急，您先坐下来休息一下。”
顾叔应了一声，然后在明苒的对面坐了下来。
“顾叔，您怎么在这儿摆摊呀？”明苒这才开口问道问道。
顾叔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嗐，闲着也是闲着，出来摆个摊，找点事做。”
明苒凝视着顾叔那略显憔悴的面庞，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顾婶的身体还她吧？”她关切地问道。
顾叔的神色微微一黯，接着才点头道：“挺好的，一念在家里照料着呢。”
顾叔的一瞬间的黯然和忧虑，自然没有逃过明苒的眼睛。
她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语气温和地说：“我和念一也算是朋友了，如果有什么困难或者问题，您不妨跟我讲讲，说不定我能给你们出出主意。”
顾叔连忙点头，感激地说：“是，多亏了您一直以来对念一的关照，我们全家人都非常感激您。”
明苒轻摇了摇头说：“您太客气了，念一工作认真负责，做事仔细严谨，也帮了我不少忙呢。”
说着，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直视着顾叔的眼睛，轻声问道：“是不是顾婶的病情有什么变化？”
顾叔听后眼眶顿时红了，他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明小姐，不瞒您说，您顾婶的病又复发了，而且比之前更严重。”
明苒眼眸微凝，“那医生怎么说？可是建议手术？”
顾叔摇了摇头，“做不了，医生说她这次扩散的速度太快了，已经蔓延到了肝肾周围，只能是化疗，可是您顾婶她不肯接受化疗，说是不愿意再受那个罪。”
“顾婶刚刚做完手术不久，化疗的话不知吃不吃消，恐怕难以承受这样的负担。”明苒分析道，脑子里一边快速转动着。
顾叔的声音略微低沉，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忧虑：
“医生也是这么说的，但我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你顾婶受苦而无动于衷，我知道她其实是担心拖累我们，害怕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说到这里，顾叔的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可是，无论如何，我都绝对不会放弃的！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会全力以赴，再苦再累我都心甘情愿。”
明苒看着顾叔那坚定而又略显沧桑的面庞，又问道：“那您这样既要照顾顾婶，又要出摊做生意，忙得过来吗？”
顾叔点头：“也还好，白天我就在家里照顾顾婶，晚上念一下班回来刚好接上，我再来开档。”
明苒听后，环视了一圈四周，看着这个夜市：“这里的夜市都很晚才收摊，您一般都要忙到几点？”
“这可说不准，有时候没人的时候一点多就收摊了，但要是生意好，可能就得两三点。”
明苒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那您回去再收拾一下，不就将近四点了？早上还要起来去采购，给顾婶做做饭，开档前还要备货，那您基本上都没时间休息了。”
顾叔倒觉得没什么：“没事，我晚上回去洗完澡还能睡一会儿，早上再去采购，中午和下午还能再休息一会儿。”
明苒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遇到了这种事情，也只能勇敢面对了。
最后只能劝道，“那您也要注意身体，总会有办法的。”
顾叔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聊，已经又有客人来了。
明苒又坐了半个小时，她留意到烧烤摊的生意异常火爆，顾叔几乎没有片刻停歇，一直在忙碌地烤制着各种美食。
明苒心想，这肯定与顾叔的好手艺和不错的味道分不开。
她想起顾叔之前在老家就是经营餐馆的，在做吃这方面自然也是经验丰富。
看到顾叔如此忙碌，明苒心里既高兴又有些感慨。
高兴的是，顾叔的辛苦得到了回报，感慨的是，尽管生意不错，但这点收入对于应对大病来说，恐怕也只是杯水车薪。
当明苒起身准备离开时，顾叔热情地将烤好的食物装进两个大盒子里，递给了她。
明苒感激地接过盒子，然后准备付款。
然而，当她拿出手机准备付款时，顾叔说什么也不肯要，不仅如此，还把桌上的收款码藏了起来。
看他这样，明苒就没再坚持，比起钱他如今可能更需要其他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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