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臭小子，你要老婆不要？要的话就赶紧把人领走。”
夏泽：“？！！！”
…………
符家主宅客厅里，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射在地板上，淡淡檀香萦绕在空气中，却驱散不了此刻诡异的气氛。
经过先前十几分钟的交谈，夏泽最终在心里，将自家师祖方才说的一大堆什么家族啊、政治啊、利益啊之类的冗长论述，精辟地总结成了上面这句直白的话。
沙发上，端起茶杯还没来得及喝的夏泽，此刻端茶的手停滞在半空，整个人愣愣地看着斜对面的白发老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茶也不喝了，默默把茶杯放回了茶几上，低头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再次抬头看向自己这位师祖。
“嘶——，不是，老头，你刚才说啥？你再说一遍？”
由于太过惊愕的缘故，夏泽这下连师祖都不叫了，直接改叫老头。
夏泽教养良好，大多数时候，他在面对长辈时，都是非常讲礼数的，但唯独眼前这个老头除外。
没办法，为老不尊这四个字，简直就是对这老头的真实写照。
每次和这老头相处，开始的时候，他还能秉承着晚辈弟子的礼节，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师祖。
可只要相处时间超过十分钟，他就真的一点敬意都提不起来了。
这时候具体怎么称呼就只能看情况了，如果爷孙俩相处得还算和谐的话，那夏泽会尊称一声老爷子，但如果是像这次这样的情况，那叫他“老头”都算客气的了！
“联姻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见夏泽放下茶杯，符老太爷反而又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啜了口茶，语气仿佛是在讨论今天天气一般随意。
然而夏泽闻言却是当场瞪大了眼睛，冲着老头道：“不是！老头，你说清楚，你们符家和镜流师叔她们家族的联姻，关我什么事啊？！”
老头掏了掏耳朵，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现，皱了皱眉道：“你小子吼那么大声干什么？老头子我还没耳聋呢。”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道：“而且我刚才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镜家人这代人丁单薄，没有合适的联姻对象。不过他们当代家主镜天——也就是你师叔镜流的堂兄，正好也是小玄的师父，所以两家商议后，就决定让小玄代表镜家完成这次联姻。”
“那既然联姻对象是小玄，那我们这边总不能挑一个家族子弟和她结亲吧？得找一个和符家关系密切，又没有符家血脉，还得足够优秀的后辈。所以……”
“所以你们挑来挑去，就挑中我了？”夏泽指着自己鼻尖，声音陡然拔高。
“嗯~~”老太爷悠然地点头，那神态仿佛在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夏泽一时语塞，看着这老头淡定自若的神态，他一时间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看你这样子，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
联姻的事情见多了，但这么奇葩的联姻他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身为符家人的符玄，被拉过去代表对面亲家，而原本毫不相干的自己，却被拉来代表符家进行联姻，这也太怪了吧？
等等！
似乎反过来也说的通，镜流可以拉自己这个师侄去代表镜家，符玄代表符家好像也可以。
好家伙，好一个双重代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亲上加亲。
夏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符玄，少女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手指绞着裙摆，仿佛要把布料揉碎。
低着头，粉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通红的脸颊，完全不敢抬头看人。
“啧！”夏泽啧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理了理思绪才道：“那个，师祖啊，我知道对于大家族子弟而言，说什么自由恋爱都是瞎扯，但是你们这安排……”
夏泽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现在只感觉突兀，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突然说要自己去联姻，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和符玄之间，是在过去存在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牵扯呢，结果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这下符玄过去一年里面对自己时的怪异表现，倒是都有了解释。
可是，事情的真相却让夏泽更加困扰了。
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啊？
“什么这啊那的，你小子什么时候也这么磨叽了？行不行的你就给句痛快话，白捡我外孙女这么一个大美人当媳妇儿，你还不乐意了？”
“我外孙女要气质有气质，要姿色有姿色，还委屈你小子了是怎么的？”
“要我说你们这辈人就是好日子过多了，整天琢磨些有的没的，要打破枷锁、要自由恋爱、要浪漫、要爱情……”
“扯淡，老头子我见多了，这世上哪那么多纯粹的爱情？要说浪漫，两个人只要能合得来，琴瑟相谐、白头偕老难道不够浪漫？非得搞西方人那套轰轰烈烈、浪迹天涯的才是浪漫？惯的你！”
“更何况，真要说爱情的话——”
这老头子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向了符玄。
夏泽被这老头一通狂轰滥炸说的一愣一愣地，听到他最后一句，下意识地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符玄。
少女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了，耳尖几乎要滴出血来。
这表现让夏泽又有些发愣，符玄这表现，再加上老头话里的意思，这……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上心头，夏泽眼眸不由睁大了一些。
[不会吧？]
“总之，”老太爷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道：“这事儿小玄已经同意了。至于臭小子你嘛，老头子我也不逼你，你把小玄带回去相处一段时间吧，到时候再给我答复。”
说完，他不给夏泽拒绝的机会，直接拍板道：“好了，就这么决定了，老头子我要去休息了，你们年轻人自己聊吧。”
不等夏泽回应，他已经背着手往内室走去了，只留下了客厅里相顾无言的夏泽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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