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槟榔染黑的牙齿，“姑娘，您就放一百个心，我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还没丢过这份脸。”
他手脚麻利地将原石固定在简易的切割台上，打开那台嗡嗡作响的切割机。
随着切割片一点点深入，石屑飞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石粉味。
“吱 ——” 切割机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切割终于结束。
摊主拿起切开的原石，递给郑文苑看：“姑娘，你看里面是不是有翡翠。”
郑文苑凑上前认真观摩，只见那石头断面，翠绿之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白絮和黑色斑点，像是上好的绸缎被泼洒了污渍。
郑文苑眼中刚涌起的惊喜瞬间黯淡了几分，“老板，这里面的杂质不少啊。”
怪不得十块钱一斤，还敢保证出绿，原来都是些品质堪忧的料子。
摊主见状，指着翡翠上相对纯净的部分，连忙解释：“姑娘，这好歹也是块真翡翠，你要是拿去加工一下，还是能雕琢出个不错的物件。”
“老板，话是这么说，可加工费也不低，最后成品能值几个钱还不好说。”
现在外面买一个品质一般的玉件价格也不贵。
郑文苑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我看你这是早就算计好了，拿这些品质不好的原石来蒙我这样的外行。”
摊主一听，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急忙摆手否认：“姑娘，您可别冤枉我，这些原石虽说质量不是特别好，但每一块都是我精挑细选的，绝对没有坑您的意思。”
“而且你也没挑的这块也不怎么样，我这里还是有很多真正值得入手的原石。这挑原石啊，门道可多了，皮壳上的痕迹走向、宽窄都有讲究。”
郑文苑挑了挑眉，表情不信：“我不信，要不你挑一个切开看看，倘若真如你所说，里面有不错的水料，我考虑考虑多买几块。”
摊主这些天也算是看明白了，这边的人虽然生活水平比他们国家好点，但这个镇上的人也挺穷的。
石料这东西不当吃不当喝，很多人也只当瞧个热闹，真正买的人没有一个。
他把东西运来运去也累，今天要是能卖出去几个，他也不算白跑一趟。
他搓了搓手，满脸堆笑，说道：“姑娘，您可不能哄骗我哈！”
郑文苑打包票保证：“不会的。”
其实刚她挑的那块，虽然杂质多了点，但过个十年、二十年再卖，肯定可以卖个一两万块钱。
摊主心里释然了，他一头扎进原石堆里挑选。
不一会儿拿了一个皮壳颗粒很细的石料出来，不大，估摸着十三、四斤重，笑道：“您瞧好了，这块料子肯定品质不错。”
摊主自信满满，将挑出的原石切割。
随着切割片深入，不多时，原石里面那带着莹润光泽的白色玉石，也毫无保留地呈现在郑文苑面前。
“姑娘，看看，怎么样？这可是纯净白色哟。我没骗你吧？”
摊主一脸得意，他从小就在原石矿里劳作，哪块石料能出好货，他心里门儿清。
这块料子，他一上手就知道不简单，皮壳颗粒细腻，这是种老的表现，一般这样的料子里面的玉石质地都很温润。
他兴奋地指着玉石对郑文苑说：“姑娘，这种纯净的白色玉石可不多见，要是做成摆件或者挂件，那可太有韵味了。”
郑文苑凑近仔细端详，只见那玉石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质地细腻，确实没有什么杂质。
她心中暗暗惊叹，这老板还真是眼光狠辣，一上手就是这么好的货。
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微微点头道：“料子看着是不错，不过这价格嘛……”
摊主一听，立刻明白郑文苑的意思，连忙说道：“姑娘，您是实在人，我也不跟您绕弯子。
我这摊子上的其它石料，随你挑，还是原来的价格，但我手上这块开出来的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他狠狠心，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一千块，您拿走。”
这块玉不小，算是这堆石头里面最好的货了，看这姑娘的语气，应该有钱。
他要留出和她讨价还价的空间，所以才先报出这个价格。
实在卖不出去，就贱卖给他那边的玉石商人吧。
他也是第一次做生意，没想到做生意这么难，以后还是安安分分的做个采石工。
郑文苑看着摊主那副志在必得又略带紧张的神情，心里明镜似的。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老板，你这可有点狮子大开口了。这块玉值不值这个钱，你心里有数。这样吧，这块玉作价五百，我再把你这摊子上的石料都包圆了怎么样？”
现在买石料堪称一本万利的买卖，等九十年代赌石盛行，不但价格疯涨，好料还难寻。
石料里面只要出了绿，哪怕绿的部分再小，到时候卖给港城的珠宝店，人家都能将其做成耳饰、戒指之类的小配件，利润相当可观。
既然她碰上了，那当然是有多少原料买多少。
摊主欣喜若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问道：“真的吗？”
他没想到这姑娘这么爽快，其实郑文苑要是和他谈价，三百他也会卖的，这些料子都是矿上的老板看不上眼的。
“真的。”
郑文苑环顾四周，虽然周围人来人往，但也怕引起有些人的注意。
她对着摊主建议道：“你把所有的料子装好，我们找个偏僻的地方交易。”
摊主一听，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忙不迭地点头：“好嘞，姑娘，您可真是我的财神爷！我这就把料子装车，您稍等片刻。”
说着，他手脚麻利地将摊位上的原石一股脑儿装进袋子里，动作快得生怕郑文苑反悔。
装完后，他推着板车，带着郑文苑往镇外走去。
到了一处偏僻的废弃房子前，摊主小心翼翼地放下板车，眼巴巴看着郑文苑：“姑娘，这儿够偏了，绝对没人打扰。”
郑文苑点头，“你把石料都称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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