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喂！二小，你这是干啥？你把那十块钱都花了？！”
田秀娥穿鞋下地麻溜得很，来到门口先接过两条肉。
这时齐老蔫和齐崖也凑了过来，一看是大肥肉全都下意识地咽了口水。
“呀！这么多肉！”
“肉？不光肉，还有呢！小李子进来！”
小李子背着沉重的柳条筐走了进来。
“快，快帮一把，走不动了，实在是走不动了！”
齐牧笑呵呵地帮他卸下负担，刚好看见赵美洺走了过来。
“媳妇，媳妇，你快来！我给你买好东西了！”
赵美洺被他拉进屋子，齐牧献宝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个铁制小圆饼。
“这是啥？”
“雪花膏！喜不喜欢？”
“这就是雪花膏？！”
田秀娥被包装精美的雪花膏吸引了视线，齐老蔫和齐崖却在柳条筐里翻找起来。
时不时发出惊叹。
“精面！大米！还有调料！”
两个女人却不管他们，摆弄起雪花膏看起了没完。
田秀娥看着赵美洺摆弄雪花膏，艳羡地说：“这东西得不少钱吧，之前光听过城里女人都用这个，没想到今天也算见着了！”
“见着？见着像话吗？娘你看这是啥？！”
齐牧笑容灿烂的变魔术般，又变出一盒雪花膏在手中。
“雪花膏！给我的？！”
田秀娥激动莫名，想要伸手去拿，但是又不敢。
急得她用手不断在后腰上蹭起没完。
“哈哈哈，当然是给你的，家里就你们两个女人，我还能有了媳妇忘了娘啊？给你！”
赵美洺看到田秀娥也有，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东西她不喜欢吗？
不是，她太喜欢了。
甚至说，齐牧专门送给她什么她都喜欢。
但是雪花膏这东西华而不实，意义比实用性要大得多。
她纠结的是，她有，娘没有。
这样的话她不敢收……
她见过太多，儿媳被婆婆刁难的，虽然田秀娥不像那种婆婆。
但是她谨慎的性格不允许她去赌。
好在齐牧心细买了一对儿。
心里落了底，她赶紧将小铁饼揣进怀里跟着田秀娥进屋照镜子去了！
另一边齐崖和齐老蔫看着三只雪蛤发愣。
“乖乖，供销社连这东西都能弄到？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扯淡！供销社可没有，这是牧哥自己挖洞翻出来的！”
“牧子？挖洞？！”
“对啊！我们下午就去挖洞了，还到县里去卖，两块钱一只……”
小李子还没炫耀完，就被齐老蔫一声惊呼打断。
“多少？两块？！一只？！”
一只雪蛤能换二斤供应肉，这个认知让齐家人震惊不已。
就连屋里的两个女人，都跑了回来，震惊的看着齐崖手里的蛤蟆。
小李子哈哈一笑。
“厉害吧！这都不是最厉害的！有人出价10块钱买这三只，他硬是没卖！”
“啊？为啥？！”
齐崖不明白，明明三只也就六块钱，怎么人家给十块还不卖。
结果下一秒小李子就摇头晃脑地说：“我哥说了，这三只是他孝敬父母的，还要给媳妇尝尝鲜！哈哈哈，那俩人气得脸都绿了，哈哈哈！”
小李子累了一道，齐牧虽然看着比他高大，但是出力气这事儿，他还真干不了。
还没等出县城，这柳条筐就到了小李子背上。
此刻他卸下沉重的包袱，总算能舒展身体狂笑出声。
他掐着腰，好像是他将那些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一样。
可是他笑了一会儿，竟发现没人附和，定睛一看几乎所有人都在看齐牧。
那眼睛里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齐牧背对着众人，拿着菜刀将猪肉切下来一斤左右，扎好绳子递到小李子手里。
“拿着！”
“干啥？”
“干啥？给你吃呗，一会儿在给你拿点面和米，回去给老太太做顿好的！这身衣服和枪我先留着……”
小李子脸颊发烫不断用手蹭后腰的衣服。
当时买这些异价品的时候，他就在想有没有他的份。
等到真分给他的时候他又有点不好意思。
“不用哥，我也没干啥……”
“废什么话？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奶的，你俩吃。再说了，这是你通过劳动获得的报酬，拿着！”
“那……那谢谢哥！”
“唔，不错，学会说谢谢了！”
齐牧将米面放进米缸，又每样取了一些装在布袋子里递了过去。
伸手在他头发上胡乱抓了一下。
“去吧，明天继续跟我进山！今晚吃顿好的！”
小李子感觉此时的齐牧有了父亲的影子，不知不觉中稚嫩的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晕。
“我知道了，哥再见！”
说完拿着东西蹬蹬蹬跑掉，余下人全都眼神复杂地看向齐牧。
小李子刚走，门外就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嚎叫。
“我不活了！不活了啊！大家都出来评评理啊！这老齐家都分家了，咋还能有人这么不要脸呢！”
老齐家？
齐家人一愣，齐老蔫听出这是齐老二媳妇的声音，一拍大腿。
“坏了！老二偷偷给咱拿土豆的事被她发现了！”
齐牧懵了，不就是二十斤土豆么？
囤秋菜的时候几分钱一斤，甚至两块钱能堆成小山。
因为这点土豆还能骂起人来？
他现在兜里买完那些东西，还剩四十五块钱，这要是买土豆得买多少啊？
此刻外头的二婶再次开嗓。
“有人管没人管了？他齐老大白天趁我不在家借钱偷粮，晚上就给别人分粮分肉。合着是拿我家齐老二当冤大头是吧！”
“大伙评评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我家里上有老娘要养，下有儿女等着过年！敢情分家就可我们一家祸害是吧！”
“齐老大，你别装缩头乌龟！你出来说话！”
齐老蔫在屋子里被气得脸上一会儿黑一会儿白。
实在顶不住被人指着鼻子骂，他气呼呼地准备往外走。
齐牧正好在门边上率先走了出去。
“二婶，不就是二十斤土豆子吗？我爹是借的，还给你就是！你在这骂啥呢？”
齐家人此时都追了出来，瞧见外面已经站满了街坊邻居，他们有的甚至将板凳搬了出来，就差嗑瓜子了。
“你个祸害精，哪有你说话的份？你爹要不是因为你，至于连亲娘都不顾也要给你借钱还账吗？还有那个齐崖，名字听大气，竟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我同意你扛土豆了吗你就扛走了？！”
“你放屁！我男人啥时候不管亲娘了？那是娘不让我们看她！你怎么张口就来？”
齐老蔫还没爆发，田秀娥率先吼了出来。
她男人和儿子叫齐老二媳妇骂了个遍，此刻肺都要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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