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赵显珍嘴唇哆嗦着，看着屋里晕过去的程大伟和吱哇乱叫的程母，又看着脸上缓缓浮现笑意的许志敏。
赵显珍有些慌张了，“志敏，你还是我的志敏吗？”
想到自己身上发生重生的事情，赵显珍有些怀疑许志敏是不是也重生了或者被什么孤魂野鬼给占据了身体。
许志敏听到这话才收敛了表情，眼睛微微睁大，“妈，当然是我。妈，你在想什么？”
赵显珍小心翼翼问道：“志敏，你......恨不恨妈？”
许志敏还没说话，程母就惊恐地喊道：“志敏，是你妈把你嫁过来的，我和大伟给了钱的，都是你妈害的你，跟我们没关系，没关系......”
许志敏转头阴毒地盯着她，抬手就要打人。
程母反射性地把自己缩成一团，连痛都不敢喊了。
一个小疯子，一个老疯子，还有她昏迷的儿子跟可怜的自己。
她怎么这么命苦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儿媳妇和这么个亲家母，哪有母女齐上阵来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的。
她那个死鬼丈夫怎么就不能下一道雷劈死他们呢，我可怜的大伟。
程母想扑过去看看程大伟，可被许志敏盯上就好像头顶盘着一条剧毒的蛇，一不顺心就会咬死她。
程母，弱小可怜又饿。
她感觉自己很久都没有吃饱过了，尽管才过去三四天，可就好像饿了一辈子。
这个毒妇，一天就给她和大伟一碗稀米汤，她作为一个母亲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瘦弱的儿子吃不饱呢，所以宁愿自己少吃也要把食物让给他。
短短几日，她的大伟都瘦成皮包骨了。（亲妈滤镜，其实程大伟依旧很白胖。）
赵显珍咽了下口水，犹犹豫豫道：“志敏，你告诉妈，你想做什么？”
许志敏轻声道：“妈，不是我想做什么，是他们想做什么？”
程母猛一回头，立刻喊道：“离婚，许志敏，赵显珍，你把彩礼退给我们，我让大伟马上跟你离婚。”
赵显珍张口就要答应，可许志敏讲话速度比她更快，掷地有声：“我不离婚，我跟大伟情比金坚。”
程大伟悠悠转醒，闭着眼睛装晕，听到这话也装不下去了，这颠婆竟然要跟他情比金坚，谁要跟这种人情比金坚啊，嫌自己活太长了？
他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许志敏，我不愿意，我现在就要跟你离婚。”
许志敏上去就是两巴掌，随后又恢复成之前那温温柔柔窝窝囊囊的样子，“我没钱退你们彩礼。”
程大伟立刻喊道：“我不要你退彩礼了，现在就离婚。”
“那岚岚怎么办，我不想跟她分开。”许志敏漫不经心道。
程大伟：“孩子也归你。”
“可我没钱养孩子。”许志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虽然你也没什么用，可我总不能让岚岚既没有钱生活也失去了一个父亲吧，孩子嘛，父母双全是最好的。”
这些话如果是一个正常人手工活出来，程大伟一定能很好地拿捏住这一点，然后死死控制住许志敏，而许志敏会受苦受累一辈子。
可很明显，现在的许志敏如果真准备这么耗着不跟他离婚，那么受苦受累的只会是自己，这疯婆子打起人来丝毫不会手软，虐待他的时候，就跟以前的奴隶主似的，想到这几天的遭遇，程大伟就想狠狠哭一场。
他怎么就这么惨啊，本以为娶个老婆以后能跟个大爷似的过日子了，谁知道他老婆生了个赔钱货就虐打他啊。
他还打不过对方。
看到许志敏似笑非笑的样子以及隐隐举起的拳头，程大伟身上就开始痛了。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听过一个老人说的话，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以前，他也是这么看许志敏的，觉得她被自己打的哭泣求饶特别有意思，像只无助的小兽。
可身份这么一对调，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他是被许志敏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动物。
许志敏......是不是被他给逼疯的？
程大伟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以前，他对许志敏好一点，那许志敏就不会发疯，也不会有今天这个事情。
她依旧会是那个所有人眼里最适合做老婆的，温柔善良贤惠，家里家外都打理得紧紧有条，对他好，对他妈好，对所有人都好。
哪怕受到了委屈，也会自己往肚子里咽苦水，谁都不会说。
他依旧是那个被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男人，每天上了班就出去打牌喝酒，许志敏一个人就能料理好所有事情。
程大伟突然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后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志敏，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打你骂你，不该说岚岚不好，也不该让你们娘俩受苦，我不是人，你今天就打死我吧。”
程大伟本想跪下来扇自己巴掌唤起许志敏的恻隐之心，可他对自己还是太好了，根本狠不下心打自己，所以这一行为就成了他的自说自话。
他说完后，就仰头看许志敏的反应，刚刚的许志敏是笑里藏刀的，而现在，她面无表情。
程大伟心里在打鼓，不知道这个表情变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正常人听到以前打自己的人这么痛哭流涕了，要么是得意，要么是释怀，总不能变得更坏吧。
可他又忘了，许志敏已经不算个正常人了。
她动了动手腕，随后说道：“我还没听过有人一心求死的，既然这样，要不然我满足你？”
她灵帧起手，一拳就要干穿他的脖子。
程大伟吓得连滚带爬躲避，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程大伟和许志敏展开了激烈的追逐战。
他跑，她追，程大伟吓得屁滚尿流。
“我错了，我错了许志敏，我什么都不要，我要跟你离婚。”
“许志敏，我不该打你的，不该听我妈的想把岚岚卖掉。”
“你去打我妈啊，是她要卖掉孩子不是我啊。”
“我好歹也是岚岚父亲，要是她长大后知道亲生父亲是被母亲杀的，她也不会原谅你的。”
“许志敏，住手，我真的错了，你要什么我都同意，你跟我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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