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没错，李笙歌果然在场。但李笙歌既然敢堂而皇之的到现场，定然有恃无恐，没那么容易被抓到把柄。
顾莫南想抓住李笙歌犯案的证据，但又觉得没必要。他跟李笙歌无仇无怨，抓他把柄干什么？还要花人力物力的帮两位所长脱罪。顾莫南认为非常不合算。
顾莫南脑中权衡利弊，看病历文件的动作也没停。直到两位所长都不抱希望了，顾莫南才放下最后一份病例，微笑着对两位所长说：“这六个人，是我今天上午亲手抓的。也是顾家希望尽快破案的关键人物。他们的情况，我还是要尽快查实的。希望两位所长，行个方便。”
最后“行个方便”四个字，顾莫南略微拖慢了语速。意指副所长最开始说的，薄琛的助理让他们行个方便之事。
两位所长眉开眼笑。顾莫南的意思是，薄琛能行方便，就给他也行方便。跟给薄琛行方便的时候一样，屁股稳得很。他们惊喜啊，顾莫南这么好说话。
他们可不担心顾莫南出尔反尔。顾家的人要是使这种赖皮手段，以后还怎么混？破坏游戏规则，没人跟他们玩。
所长笑着跟顾莫南说：“既然顾先生都这么说了，我们能帮的一定尽力帮。”
顾莫南依旧温文尔雅，含笑颔首：“那就麻烦两位所长安排一下了，我现在就过去。”
二人自是满口应承。顾莫南与二人道别，离开中医院。
顾莫南的三辆车行驶在京都的车道上。晚上十点多的京都，依旧灯光璀璨，车流如织，行人络绎不绝。黑暗的夜空被照得灰蓝，仿佛被蒙上一层薄纱。
顾莫南看着车外不停闪过的建筑和灯光，不停的在问自己，知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明明知道这件事没有去做的必要，为什么还要做？就算抓住李笙歌的证据又怎么样？把李笙歌送进监狱，对他有什么好处？
突然，顾莫南想起今晚尤双双的话。
“团儿啊，千万别学你爸爸，做感情的第三者…………当年那个少年离开时，一定伤心欲绝。可能现在都还孤苦一人呢。”
顾莫南搭在扶手上的手瞬间紧握成拳。
不，他不是。他对忻悦根本没有男女之情，他很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总想到忻悦，为什么不希望她跟李笙歌在一起？甚至两次暗中出手搞破坏。图什么？忻悦如果和李笙歌分开，然后呢？他从没想过。他做事向来目标明确，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顾莫南百思不得其解中，三辆车开进看守所。一行人被检查过随身物品后放行。
顾莫南突然问：“不搜身吗？”
安检人员被问得发懵。这开后门进来的人，谁敢搜身啊？检查下随身物品就行了啊。
顾莫南也不需要安检人员回答，而是问：“今天晚上来的那位李先生，也没搜吗？”
安检人员虽然不明白，但还是回答：“一样的。”
顾莫南又问：“他带了什么东西？”
安检人员：“一台笔记本电脑，一部手机，一个钱包，一把车钥匙。”
顾莫南：“用金属探测仪扫描过他身上吗？”
安检人员老实回答：“扫描过，没有携带违规金属。”
顾莫南温和道谢后，跟着接待人员往里走。
身后助理悄咪咪看一眼顾莫南，稍稍往左走两步，跟安保队长打手势。
助理：先生心情不好。
队长：了解。
然后队长向后面的队员打手势：都警醒着点。
顾莫南在会议室见到两名看守人员。当时正是他们押解着六名混混去会见室。可是两人的口供没有问题。顾莫南又要来了当时的监控，依旧没有问题。李笙歌一直没离开过会见室，甚至都没见过六名混混，更别提拿针扎他们了。
顾莫南觉得李笙歌很神秘。在琼楼时，就有这种感觉。如今这个案子，他几乎可以肯定是李笙歌干的，却找不到任何破绽和蛛丝马迹。
顾莫南想到李笙歌带了电脑。来探视为什么带电脑？他又不是真的律师，不需要做记录才对。但如果李笙歌说，他就是需要记录，也拿他没办法。
顾莫南吩咐助理，调查李笙歌的资料，以及找人盯住李笙歌和朱恒，那个引导忻悦去木木子的男人。
如果这六个混混的事，是李笙歌所为，他就一定不会放过朱恒。
在京都一间四合院中，李乐正在自己房间里盘算，摆什么摊位好。
小光点：“给人化妆怎么样？女人的钱最好赚。”
李乐撇嘴：“化妆品很贵的。你用便宜的，人家不光顾。你用好的，划不来。”
小光点不服：“羊毛出在羊身上。你用好的化妆品，要价就贵一点啊。你的手艺，配得起。”
李乐摇头：“这是老城区，不是cbd。谁出来买菜，还上你这化个妆。有这功夫，家里的家务能做完一半。”
小光点又出主意：“那卖艺呢？弹琴、唱歌，什么都好。你会那么多乐器，随便拿一样出来，都会有人捧场的。”
李乐依旧否定：“先不说当街卖艺这种事，祖母能不能接受。单说卖艺这件事本身，就很累啊。”
小光点恨其不争：“你做什么事不觉得累？吃饭多咀嚼两下，你喊累。洗澡刚站进去没一会，你也喊累。我看你就适合植物人。干脆别挣扎了，回去做植物人吧。最轻松。”
李乐咳嗽两声，掩饰尴尬。想到什么，突然眼睛一瞪：“注意你的态度。你可是戴罪之身。因为你的失误，我才进的贼窝。”
此刻小光点一点都不虚：“我已经给你补偿了，罪名抵消。你别想靠这件事压我一头。”
今天李乐被李父撵出家门，又被李笙歌冷嘲一通，只觉生无可恋。她有点后悔出去浪了。碰上晦气的犯罪团伙，碰上晦气的顾莫南。回到家被祖父母训斥，被老爹追着打，还被一母同胞的哥哥遗弃。人间真的一点点温暖都没有了。李乐心疼的抱抱自己。
回想今天的经历，发现一切都是小光点的错。如果不是小光点不提醒她有危险，如果不是在危险发生时，马上出手救她，就算她偷跑出家的事避不开，要被训斥，要被李父打，但不会被脏东西碰到，不会遇见顾莫南，李笙歌不会不管她。
李乐蹭的站起来，一把将小光点抓在手里，噔噔噔跑到角落，对着自己手心就开始质问。
“说，当时为什么不提醒我那是黑店！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光点心知这一刻迟早要来。之前李乐腾不开手，现在她闲下来了。
小光点委委屈屈解释：“没有呀。到店门口时，我是日常模式，监测不到后院呀。等你进店了，我发觉不对劲，但被那些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东西恍了一下，没及时提醒你。再要提醒，你已经进院子了。可是也不能因为他们长得奇怪，就认定是坏人吧？我看你有警觉，才没出声的。不过我还是把日常模式改成了警戒模式。只要他们对你发动攻击，我就能立刻进入攻击模式，干掉他们。”
李乐咬牙：“他们攻击了啊！那么多人扑上来。你为什么不干掉他们？”
小光点：“你躲掉了啊。他们连你的衣角都没摸到。”
李乐跳脚：“喂，搞笑吧！没碰到就不算攻击了？合着我还得被他们打一下，你才能进行攻击？”
小光点也很无辜：“程序就是这么设定的呀！我们超智机器人，攻击力高，防御力强，又灵活多变，运算能力顶流。如果不给我们限制，谁能控制我们。”
李乐狐疑：“所以你们遇到攻击，首要是闪避，实在躲不过，才能进行攻击？”
小光点承认：“是啊。很不公平吧。可是没办法呀，太强了。我们被攻击一下，很难死的。但我们攻击一下别人，骨灰都不剩哦。”
李乐不信：“你这么强？那你今天如果出手，那六个人岂不是没了？”
小光点装出咳嗽音，有些尴尬的解释：“我说的例子，是针对高纬度生命。他们攻击我们还是能打出伤害的。那六个小赤佬，我站着给他们打，他们都打不动。所以虽然是攻击模式，但他们的危险等级是最低等级，我只能发射弱电流，电晕他们。”
李乐一个白眼翻上天。说的那么牛批，最后啥也不是。
李乐鄙视：“发射电流，还需要进入攻击状态？你平时电我还电少了吗？”
小光点：“不一样的。我们之间有契约，在不伤害你的情况下，可以适当采取强制手段，鞭策你学习。可是对外人，我如果无故进行攻击，会自行启动销毁程序，我就变成真正的铁疙瘩了。”
李乐想想，也有道理，这一趴放过它，又问：“那后来他们攻击到我了，你为什么不放电！知道他们的手有多脏吗？知道他们身上有多臭吗？”
说着就想起当时的细节，李乐啊的叫一声，不停的跺脚，搓胳膊。嫌弃得要死，觉得自己脏死了！她想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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