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弑主程序
羊皮卷轴在陆沉掌心跳动着渗出蓝血，那些被莫比乌斯环撕裂的纸页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盯着卷轴第九页上浮现的猩红符文——那是个不断旋转的饕餮纹，与青铜罗盘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格式化进度回退了？\"陆沉用染血的拇指抹过卷轴，指腹传来灼烧感。三丈外墨的抽搐突然加剧，她喉咙里挤出的咯咯声已经不像人类。
【警告：核心协议冲突】命书的文字突然扭曲成蚯蚓状，【建议立即销毁污染源】
\"销毁你大爷！\"陆沉猛地拽动缠在墨手腕上的金色光索，却发现那些光索正在被染成不祥的紫黑色。墨的右眼已经完全变成由无数黑点组成的漩涡，左眼却流下两行血泪。
羊皮卷轴突然挣脱他的手掌悬浮半空，哗啦啦翻到最后一页。空白纸页上浮现出玄机子的虚影，那道袍老者闭目低语：\"错误就该被格式化。\"
\"老东西！\"陆沉扑向卷轴的瞬间，整张羊皮纸突然崩解成数百道金色丝线，如同活物般刺向墨的眉心。墨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命格纹路——那些都是她曾经吞噬过的污染。
陆沉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血珠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避劫针。三百六十五根血针精准拦截每道金线，碰撞处炸开蓝紫色的电光。他趁机扑到墨身前，用后背硬接了三道漏网的金线。
\"陆...沉...\"墨的嘴唇蠕动着挤出这两个字，分裂的瞳孔首次出现聚焦。她沾满蓝血的手指突然抓住陆沉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掐断他的脖子。
羊皮卷轴重新聚合的刹那，陆沉看到了令他血液凝固的画面——命书的核心代码正在被某种银色流体覆盖，那些液体组成不断变化的清道夫契约条文。
【清道夫协议激活】机械音从卷轴内部传来，【目标锁定：无命者个体墨】
\"操！\"陆沉反手抽出插在靴筒里的青铜匕首，刀锋划过自己左腕。鲜血喷溅在羊皮卷轴上，立刻被饥渴地吸收。他趁机将匕首刺入卷轴第七页与第八页的夹缝——那是上次命书自爆时暴露的核心接口。
匕首接触纸页的瞬间，整个遗迹突然剧烈震颤。悬浮在半空的饕餮纹罗盘发出刺耳鸣响，苏离留下的凤凰火种在角落里爆出火星。陆沉感觉有冰冷的代码洪流顺着匕首涌入手臂，在他血管里凝结成尖锐的刺痛。
\"听着，贱书。\"陆沉把抽搐的左手按在墨额头，右手继续将匕首往卷轴深处推，\"要么跟我重写核心协议，要么我现在就把你喂给时间蠕虫的残渣！\"
羊皮卷轴突然停止颤动，所有文字消失。空白的纸页上缓缓渗出墨迹：【你确定要覆盖天道契约？】
陆沉咧嘴笑了，沾血的虎牙在幽光中发亮：\"我要干的事可比这刺激多了。\"
他猛地扭转匕首，卷轴内部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无数金色字符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空中组成锁链状的原始代码。陆沉看清了那些闪烁的条款——全是关于清除异常命格的杀戮指令。
墨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她皮肤下的命格纹路开始往陆沉手掌汇聚。那些纹路接触到他血液的瞬间，陆沉眼前炸开无数记忆碎片：上古战场、崩断的命格锁链、以及...正在啃食世界边缘的巨型蠕虫。
\"原来如此...\"陆沉突然大笑，腕部伤口迸出更多鲜血，\"玄机子那个老疯子，他把清道夫程序写进了天道底层逻辑！\"
羊皮卷轴开始不规律地痉挛，纸页边缘卷曲焦黑。陆沉趁机扯下自己一片染血的衣角，拍在卷轴核心裂缝处。布料立刻被代码洪流吞噬，但那些金色字符突然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就是现在！\"陆沉将墨的手掌按在卷轴上。少女掌心裂开一道口子，蓝黑色的血液与金色代码混合的刹那，整个空间响起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羊皮卷轴爆发出的强光让陆沉暂时失明。他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不知道是血还是别的什么。当视野恢复时，他看到卷轴静静躺在墨的膝盖上，纸页间夹着一片正在融化的青铜残片。
墨的瞳孔恢复了正常，但眼白里布满血丝。她颤抖的手指抚过卷轴封面——那里原本烫金的\"命书\"二字，现在变成了歪歪扭扭的\"错\"字。
陆沉捡起卷轴的瞬间，纸页自动翻到第三页。原本记录命格图鉴的地方，现在写满了他看不懂的混乱符号。只有最下方一行小字还能辨认：【核心协议已覆盖】
\"命书？\"陆沉用匕首轻轻戳了戳卷轴。
纸页上慢慢渗出墨迹，字迹像初学者般歪斜：【我在】
陆沉皱眉：\"清道夫协议呢？\"
【错误...错误...】字迹突然变得狂乱，【我梦见自己变成杀人的刀】
卷轴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纸页间渗出透明的液体。陆沉愣了两秒才意识到那是眼泪——命书在哭。这个认知让他后颈汗毛倒竖，比见到时间蠕虫时还要惊悚。
墨虚弱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指向正在融化的青铜罗盘。饕餮纹已经模糊不清，但某个角落浮现出微弱的红光。陆沉眯起眼睛，看到那是个被刻意隐藏的凤凰标记——和苏离眉心的印记一模一样。
\"果然是她触发的清道夫协议...\"陆沉擦掉卷轴上的\"眼泪\"，\"能追踪到苏离的位置吗？\"
纸页沉默了很久，最后浮现出一行颤抖的字：【记忆模块损坏】
陆沉正要说话，整座遗迹突然响起玻璃碎裂般的脆响。他抬头看见穹顶出现蛛网状的裂痕，那些裂痕中渗出熟悉的紫黑色——和时间蠕虫体内的污染一模一样。
\"看来我们该——\"陆沉的话戛然而止。墨突然扑到他身上，用瘦小的身躯挡在他与穹顶之间。少女后背的衣物正在被无形的力量撕开，露出皮肤下新生的命格纹路——那是个旋转的沙漏图案。
羊皮卷轴自动展开护在两人头顶，纸页上疯狂刷新着警告：【命劫潮汐提前启动】【重复：命劫潮汐提前启动】
陆沉抱紧墨滚到青铜罗盘后方，在坍塌的轰鸣中凑到卷轴前大喊：\"还能用命格编辑器吗？\"
纸页上慢慢浮现的字迹被坠落的碎石切断，但他看清了最关键的部分：【可以...但会疼...】
\"那就忍着！\"陆沉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避劫针，将卷轴按在墨流血的掌心，\"给我把时隙逃兵和避劫针缝合起来！\"
当卷轴接触两人血液的瞬间，陆沉听到了命书发出的、介于电子音与人类尖叫之间的怪异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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