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澈。
此刻的二人离得很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间的温热。
楚涣涣的脸居然不自觉地有些发烫，澄澈此时也注意到了二人之间的距离，着实有些近了。
他握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平静，有些许尴尬的松开手。
楚涣涣也快速从他的怀中挣扎了出来：“你跟着我做什么？”
楚涣涣眸中隐含怒气，这个杀人狂魔的暴君跟着自己干什么？难不成这么早就对自己起了杀心了吗？
“这里是我家，难道我不能跟你一样，出来散步透气？”程澈挑眉反问。
楚涣涣被自己的脑补吓得脖间微凉，缩了缩脖子，赶紧点了点头：“行，这里让给你，我去自己院中散步。”
她扭头就欲走，此时的她只想快点逃离这里，免得真被眼前的暴君一个不高兴就杀了。
好不容易重生，她可不想死得比上一世还早。
却不曾想突然被程澈拉住了手，楚涣涣一瞬间全身的汗毛竖起，胆战得有些结巴道：“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程澈直视这楚涣涣似水的眸子，声音坚定：“我决定娶你。”
“你说什么？”楚涣涣感觉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完了，自己都产生心理阴影了，都害怕地出现幻觉了。
程澈以为楚涣涣真的是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楚涣涣，我决定娶你。”
这回是听清了，楚涣涣脑中跟炸开了似的，前世，将她满门抄斩，害她一尸两命的暴君。
这一世，居然说要娶她，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当她是什么？
“程澈，我是你的未来大嫂，请自重。”楚焕焕冷下声音，小脸板得很严肃。
程澈高大伟岸的身躯站得笔直，刀锋一样俊朗的面上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事情怎么跟他所想象的走向不一样？
他在书房中翻阅诗书典籍整整一夜，终于让他找到了前朝有一位帝王，在还是皇子时喜爱一位女子。
只可惜那女子，早已有了有权有势的未来夫婿，看不上一个落魄皇子。
后那落魄皇子励精图治，登基为帝将女子纳入后宫，终于成就了一段佳话。
他思索了半天，发现自己若是想娶楚涣涣，与程洧抢人，也不是不可能。
程洧虽然头脑简单，但仍然是他名义上的长兄，将来是这昭德侯的继承人，他若是光明正大抢人，他日自己登基后，史书上留一笔也对他的名声有碍，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暗中使计让程洧退出。
至于自己会不会夺嫡失败，那根本不在程澈的考虑之内。
所以，他的大业就该早早做打算，提前推进，自己的身份早一天揭开，他手上的权势就越大，足以支撑他夺取楚涣涣。
至于楚涣涣会不会愿意嫁给他？
这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楚涣涣那般喜欢他，对他一见钟情。
可是现在看来，楚涣涣好像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至少不是自己想的那般。
难道是因为楚涣涣也是顾忌伦理纲常？
“那又怎样？”想到这里，程澈脱口而出道。
楚涣涣并不知道面前神色冰冷的冰块脸，内心戏这么足。
她只看到了程澈紧抿着的薄唇微动，吐出“那又怎样”这嚣张威严的四个字。
这一刻楚涣涣感受到了来自上位者的与生俱来的威压。
楚涣涣深吸一口气：“就算是全天下……”
愤怒战胜恐惧之时，人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的。
楚涣涣刚要开口讽刺，自己这辈子就算再嫁给程洧那个人渣，哪怕世上的男人都死绝了，也不会嫁给程澈这个暴君！
可是话未说完，却被一只快速飞来的暗箭打断，箭矢划破夜空，带起一阵呼啸声，从她的耳边阚阚擦过。
“小心！”程澈揽住楚涣涣的纤腰，将她整个人纳入自己的怀中，宽大的黑色衣袍罩住了楚涣涣整个纤细的身子。
楚涣涣只觉得眼前一黑，外面兵器交割的声音似乎离他得远，又却好像感觉近在咫尺。
耳边是程澈，胸膛中猛烈有力的心脏跳动声，一下又一下，似乎也跳进了楚涣涣的心脏深处。
半柱香过去，外头的刺客数量却不减反增，即使什么也看不到，楚涣涣也可以感受到程澈的内力深厚以及身手不凡。
可是数量如此之庞大的刺客，又有着自己这个拖累，楚涣涣也拿不准程澈能否应对。
就在楚涣涣犹豫要不要吹哨叫出自己的暗卫帮忙之时，突然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凌空飞起。
素色的裙摆与黑色的袍脚在夜色中交织相融，划出完美的弧度。
程澈催动内力，带着楚涣涣穿梭在京城中黑夜的屋顶上，风吹得衣摆冽冽作响。
楚涣涣的心跳的扑通扑通，几乎快提到了嗓子眼。
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亲身感受过如此高强，内里深厚的轻功的速度。
楚涣涣能感受到程澈的内力极其惊人，风呼啸从耳边划过，只留下一道残影。
程澈如履平地一般，怀中抱着一人，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施展。
楚涣涣可以感受到程澈的轻功，远在自己的四个暗卫之上。
那么之前能伤了澄澈的人，要么身手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地步，要么便是成千上百人一起围攻。
她不由感叹，一代帝王之路果然是由尸山血海堆起来的。
二人在城墙的最高处落地，刚才一路程澈只感觉，怀中一阵阵清幽的香气直往鼻尖扑。
手掌中柔软的触感，竟让他有些舍不得松手。
阚阚站稳的楚涣涣，撩起程澈的黑色锦袍一角，直到确定四周彻底安全后，如一个灵活的小兔子一般钻了出来。
程澈眸光微暗，这模样更像他之前养的小猫了。
楚涣涣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刚准备开口道谢，却听见旁边的男人指着某一处道：“看那边。”
顺着程澈的手指望去，楚涣涣眼神中迸发出惊艳之色，她不由地张大了嘴巴：“哇，好美。”
入目处可以眺望整个京城中的繁华夜景，月色映照着护城河，微风拂过水面泛起银色的光芒。
万家灯火如豆，与黑夜的天空中星星点点的繁星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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