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张大妈叹了口气，“天赐那孩子真是可怜啊！”
“兰强和柳如懿如果不是虐待天赐，想抛弃天赐，天宝也不会死，他们兰家也不会落得家破人亡。”王太太也叹了口气。“不知道天赐现在怎样了，那是个多么聪明的孩子。”
“那你们有人看到兰天赐什么时候到兰家的吗？”方正又问。
王太太来了兴趣，”这事我知道，那天风雨交加，一个姑娘一瘸一拐抱着一个摇篮，放在兰强家门口，因为电闪雷鸣，我不敢久看，就回家了，后来听柳如懿说是她老家亲戚的孩子。我也没有多问。毕竟他们没有孩子，我想他们会善待他的，可是后来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天赐就可怜了。”王太太红了眼眶。
方正心中一动：“腿脚不方便？您确定？”
“嗯，当时天黑，看得不真切，但感觉是那样。唉，想必她也是个可怜人。”王太太叹息着。
“那现在兰强他们住哪里？”方正又问。
“喔！我知道，”王太太说了一个城边的地址。
方正辞别了热心的街坊，按照王太太提供的地址，打车前往城郊。
那是一片低矮破旧的平房区，与南城新兴的繁华格格不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煤烟的气味。
他按照门牌号，找到了一扇油漆斑驳的木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方正轻轻叩了叩门。
“谁啊？”一个沙哑的女声不耐烦地响起。
门被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张蜡黄憔悴的脸，正是柳如懿。她看到门口西装革履的方正，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疑惑：“你找谁？”
“请问，这里是兰强先生家吗？”方正礼貌地问道，目光快速扫过屋内昏暗简陋的环境。
柳如懿上下打量着他：“你是？”
“我是启明集团的工作人员，想跟兰先生了解一些关于兰天赐同学的情况，用于完善他的资助档案。”方正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和证件。
一听到“兰天赐”三个字，柳如懿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眼神也躲闪起来。“他，他不是早就跟我们没关系了吗？还找我们干什么！”
“谁啊？”屋里传来兰强虚弱的声音，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柳如懿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方正说：“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说着就要关门。
方正伸手挡住门：“兰太太，只是几个简单的问题，不会耽误您太久。而且，这关系到兰天赐同学后续的资助。”他特意加重了“资助”两个字。
柳如懿的动作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她犹豫了一下，侧身让开：“进来吧。他爸病着，说话小声点。”
方正走进低矮的房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兰强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盖着肮脏的被子，脸色灰败，不停地咳嗽。
“你是？”兰强眯着眼打量方正。
方正简单地自我介绍，并重申了来意。
“天赐那孩子，现在出息了？”兰强喘着气问，眼神复杂。
“兰天赐同学在京都医科大学表现非常优秀。”方正回答，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哼，优秀有什么用，还不是个白眼狼！”柳如懿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插嘴，“养了他那么多年，说走就走了，一眼都没回来看过我们！”
“你少说两句！”兰强瞪了她一眼，又转向方正，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同志，天赐那孩子，我们是当亲儿子养的。他小时候可聪明了，就是命苦，刚出生就被扔在我们家门口……”
方正不动声色地听着，引导他们回忆兰天赐被发现时的情景。
“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柳如懿抢过话头，“我一开门，就看见一个襁褓放在门口，里面就是天赐，冻得小脸发紫。旁边什么都没有，就一张纸条，写着他的生辰八字，说求好心人收养。”
“那张纸条还在吗？”方正问。
柳如懿和兰强对视一眼，柳如懿撇撇嘴：“早不知道扔哪儿去了，谁还留着那玩意儿。”
“那孩子的亲生父母，你们一点线索都没有吗？比如，当时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有没有听说过谁家未婚先孕之类的？”方正继续追问。
兰强摇了摇头：“那时候我们跟周围邻居都不熟。谁知道是谁干的缺德事。”
柳如懿眼珠转了转，突然凑近方正，压低声音：“同志，我们养大天赐也不容易。现在我们老了，身体又不好，你看，他爸这病，天天吃药……天赐现在出息了，是不是也该……孝敬孝敬我们？”
方正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看不出情绪：“兰先生，兰太太，我这次来只是为了核实兰天赐同学的档案信息。关于其他事情，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
柳如懿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什么档案信息，我看你们就是来打探我们隐私的！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走吧！”
兰强也咳嗽着说：“是啊，我们知道的都说了。”
方正见再问下去也不会有更多信息，便起身告辞：“打扰了。”
他走出那间令人压抑的小屋，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眉头微蹙。
柳如懿和兰强的话，似乎并没有提供太多有价值的线索，反而充满了推诿和贪婪。但他敏锐地感觉到，他们似乎隐瞒了什么。
与此同时，在南城另一端的旧城区茶馆里，蝎子正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聊得“投机”。
“你说二十年前城南那片儿，有个外地来的年轻姑娘，后来肚子大了？”蝎子给老太太续上茶水，状似随意地问。
老太太眯着眼睛回忆：“是啊，好像是有这么个人。那姑娘长得可俊俏了，就是不爱说话，独来独往的。后来听说是跟一个有钱人好上了，结果被人家甩了，跟别的男人结婚后生了一个儿子，她男人发现不是他的儿子，对她拳打脚踢，奇怪的是这男人不知道把孩子弄到哪里去了，这姑娘天天念叨她的儿子，后来神智不清了。”
“哦？还有这事？”蝎子心中一动，“那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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