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茶香袅袅，阳光透过窗棂洒落，为三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林芸起身执壶为雍正和十三爷斟茶，指尖轻触壶盖时，悄然注入了一丝灵泉。
茶水清亮，氤氲的热气中似有若无地透着一缕清香。
“四爷、十三爷，请用茶。”她将茶盏轻轻推至二人面前，眸中含笑。
雍正端起茶盏，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随即垂眸浅尝。
茶水入喉，一股暖流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连日来的疲惫竟一扫而空，精神为之一振。
他微微挑眉，看向林芸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一旁的十三爷胤祥也察觉到了异样。
他早年征战落下腿疾，每逢阴雨天便隐隐作痛，可这茶饮下后，腿上的酸痛竟减轻了许多。
他忍不住活动了一下膝盖，惊讶道：“这茶……”
林芸故作不解：“可是不合口味？”
雍正放下茶盏，淡淡道：“茶很好，只是从未尝过如此清冽的滋味。”
林芸抿唇一笑：“或许是今日的水质特别。”
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方才四爷提到机关之事，我倒是有些想法。”
雍正眸光一凝：“愿闻其详。”
林芸从袖中取出一卷图纸，缓缓展开。
纸上绘着一台结构复杂的纺织机，线条精细，标注详尽。
她解释道：“这是我近日设计的纺织机改良图。如今的织机效率低下，若能按此改造，产量可提升十倍不止。”
十三爷凑近细看，越看越是心惊：“这梭子的走线方式……还有这踏板联动……妙啊！”
他抬头看向林芸，眼中满是震撼，“林姑娘如何懂得这些？”
林芸早已想好说辞：“幼时曾随祖父游历，在西洋传教士的藏书阁中见过类似的机括原理。
后来家中经营布庄，我便时常琢磨如何改良。”
她顿了顿，指尖轻点图纸一角，“这里的齿轮结构，是我根据家中旧织机反复试验得出的，
若能以精铁铸造，磨损会更小。”
雍正凝视着图纸，眸中暗流涌动。
他自幼勤政，深知民生多艰。
若此机能成，百姓衣不蔽体的困境将大为缓解，国库税收亦能充盈。
他沉声道：“林姑娘可知，此图若献于朝廷，当是何等功劳？”
林芸抬眸与他对视，目光澄澈：“我不过一介商女，所求无非是让自家布庄多些进项。若四爷觉得此图有用，尽管拿去便是。”
雅间内一时静默。
雍正修长的手指抚过图纸上的墨迹，忽然问道：“姑娘可有条件？”
林芸摇头：“并无条件。只是……”
她犹豫片刻，低声道，“此机若推广，恐会触动现有布商的利益。
他们若联手抵制，反倒不美。”
雍正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此事无需姑娘忧心。”
他卷起图纸，语气郑重，“我代天下百姓，谢过姑娘。”
十三爷在一旁感慨：“有此神机，江南织户再不必日夜赶工却难求温饱了！”
林芸见他神情激动，忍不住问道：“十三爷似乎对织造之事格外关切？”
胤祥叹息道：“早年督办军需时，见过太多织工因劳累过度而病倒。
若当时有此物……”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雍正忽然起身：“时辰不早，我们该告辞了。”
他看向林芸，语气缓和了几分，“两日后，我会派人来接姑娘去一个地方。”
林芸心知他必有安排，也不多问，只颔首应下。
待二人离去后，小桃凑过来小声道：“姑娘，那图纸就这么给他们了？万一……”
林芸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背影，轻声道：“给出去的东西，才是最有价值的。”
马车内，雍正再次展开图纸，指尖摩挲着角落一行小字——“半个时辰可织布五丈”。
他闭目沉思，脑海中已浮现出千万台新机齐鸣的景象。
胤祥忍不住道：“四哥，此女究竟是何来历？
这图纸上的机关，工部那些老匠人怕是想破头也画不出。”
雍正睁开眼，眸光深邃：“她说是西洋所学，可这齿轮的咬合方式，连英吉利的最新贡品中都未曾见过。”
他收起图纸，唇角微扬，“不过无妨，既是对社稷有利，何必深究？”
胤祥忽然压低声音：“那茶也有古怪。
臣弟这腿……竟比年轻时还要轻快些。”
雍正眸光一凝：“朕亦有同感。”
他掀开车帘，对侍卫低语几句，随即冷笑道，“派人盯紧那几个江南布商的宅邸，尤其是与年家有来往的。”
——
两日后，一辆青篷马车悄然停在林宅后门。
林芸披着藕荷色斗篷登车，发现车内竟备好了男子衣衫。
领路的侍卫恭敬道：“主子吩咐，请姑娘更衣后随小的去城南工坊。”
当林芸扮作少年模样踏入工坊时，震耳欲聋的机杼声扑面而来。
宽敞的院落中，十余名工匠正围着三台新组装的织机忙碌。
雍正与十三爷站在廊下，见她来了，眼中皆闪过一丝惊艳。
对面的少女穿着少年的长衫，梳着马尾，唇红齿白，眼神清丽灵动，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若是身量再高些，怕是要迷死一大片少女少妇的芳心了。
“来看看你的杰作。”雍正引她上前。
只见改良后的织机飞速运转，梭子如流星般穿梭，转眼间一匹细布已成了大半。
一名老匠人激动得胡须直颤：“老朽织了一辈子布，从未见过如此神速！”
林芸抚上织机温热的木架，忽然想起现代纺织厂的轰鸣。
她轻声道：“还可以更快。”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调整了踏板连杆的比例。
随着一阵更急促的“咔嗒”声，出布速度竟又提了三成。
十三爷抚掌大笑：“好！有此神器，何愁国库不盈？”
雍正凝视着林芸被汗水沾湿的鬓角，忽然抬手替她拂去碎发。
这个自然而亲昵的动作，让周遭的工匠纷纷低头。
他低声道：“你想要什么赏赐？”
林芸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嫣然一笑：“但求四爷允我一件事——这新机的第一匹布，我想亲手染成天青色。”
我想要的和你想要的都一样啊，大腿～
但我不能说，因为怕被你当成妖孽打死。
林芸想到此就有点渗得慌。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工坊外，一队快马正携着密信飞奔入宫。历史的齿轮，已因这一纸图纸悄然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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