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啤酒倒进透明的玻璃杯里，泛起一层雪白的泡沫。
苏子诚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拿着玻璃杯，学着王振的样子，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一口把杯子里的东西喝下。
生啤特有的醇香甘洌，顿时在口腔弥散开来。
“好喝啊，振哥，这是什么？”
“啤酒啊。”
“一定很贵吧？”
“不贵，算是便宜酒，几乎所有人都能喝得起。”
所有人都能喝得起？
苏子诚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东西？所有人都能喝得起？”
“对啊，有钱人喝大品牌，工薪族喝平价啤酒，反正人人都能喝得起。你别干喝酒，吃口菜。”
好吃的太多，苏子诚一样都不认识，王振指着炸鸡，“炸鸡块，凉了就不好吃。”
苏子诚诚惶诚恐的往嘴里放了一块，酥，香，越嚼越香。
莫非这也是昨夜吃过的天家鸡？
一口炸鸡，一口啤酒，酒一上头，苏子诚只觉身处云里雾里，这不就是神仙过的日子吗？
招待苏子诚吃了一顿大餐之后，王振开始帮他琢磨身份问题。
现在身份证都上网，想造假很难。
除非弄个真的。
王振想起了楚顾问，这家伙做的是游走于黑白两道之间的买卖，也许他有门路？
吃饱喝足，苏子诚自告奋勇去搞卫生了，王振进了卧室，这才拨通楚顾问的电话。
对方还以为他要问调查结果，“目前还没有结论，我们的人已经去外地进行调研了，结论得等人出差回来才知道。”
怪不得调查公司收费这么高，光是异地调查，差旅费就得花不少，到了地方，还得疏通关系找资料。
“我不是问这事儿，我是想问你，有没有路子办身份证？”
“啥情况？身上背案子了吗？”
“呃，并没有，就是这人单纯没有身份，是个黑户。”
“从出生就是？你逗我玩呢？”
“真是这样的，这个人没有违反过法律，也没犯过罪，更不是涉黑涉恶逃窜犯，他就是单纯没身份，想要个身份。”
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你先把他照片发给我。”
王振把苏子诚叫过来拍照。
正侧面都拍了，这才给楚顾问发过去。
“我先找一找，有合适的就给你回复，你把钱准备好，一个十万。”
王振早就听说，现在有种办身份证的路子，身份证上的号码住址信息全是真的，只要把当事人的照片换一下就行。
用这种法子办出来的身份证，完全经得起检查，就是在派出所登录人口信息系统也不怕。
半个小时后，楚顾问把电话打了过来，“有个身份很适合你这个朋友，但得加钱，十五万。”
听对方这么说，越发确定了王振的想法。
楚顾问要走了苏子诚的照片，就是要在真身份证中进行比对，寻找年龄相貌接近的人。
“钱没有问题。”
“那行，让你朋友理个发，照几张证件照，然后给我发过来，三天后可以拿证。”
王振答应了，现在虽然有不少男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喜欢留长发，但这种人毕竟是少数。
考虑到苏子诚来历特别，今后要在城市里生活，自然是越低调越好。
他把苏子诚叫过来，“你得把头发剪了，能接受吗？”
苏子诚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看了看王振的，“像你那样？”
“差不多吧。”
“行。”
苏子诚懂得入乡随俗的道理，痛快答应，跟着王振去理发了。
俩人也没敢走远，就在小区门口找了一个理发店。
理发师评估过苏子诚的发质后，告诉他们，“要是你们愿意把剪完的头发送给我，可以免费。”
现在不少秃顶人是需要戴假发，用真头发做的假发特别受欢迎。
苏子诚的头发从来没有烫染过，典型的黑长直，拿到头发市场上，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苏子诚听明白了，点点头表示没意见。
出门之前王振怕他露馅，叮嘱他少说话。
因此苏子诚一直是炫酷拽的表情，能打手式的绝不开口。
理发师没有怀疑，把长发剪掉之后，就给了苏子诚一本画册，让他从上面选一个发型。
苏子诚瞪圆眼睛翻看了半晌，最后挑了一个跟王振接近的发型。
“不就毛寸吗？这个发型倒也适合你。”
半个小时以后，苏子诚大变模样，单从外形来看，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现代人。
王振跟他一起回小区，没有再招来异样的目光。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可以全力捯饬古董。
王福田传给儿子一个皮质护腕和一个赤金五爪小金龙。
五爪小金龙必定是值钱的。
王振已经想好了，如果不是特别缺钱，这种珍贵的物件，暂时不在本地出手。
一来是害怕引起有心人的关注，二来是在本地叫不上价钱。
皮质护腕似乎有点儿味道，也不知是保存不当皮质腐烂，还是原主人身上的汗臭，王振决定先把这玩意儿卖出去。
他把冰箱装满，然后打开电视，“小苏，你就待在家里，东西随便吃，千万别出去，有人敲门你别理。”
苏子诚很快就学会了遥控电视机的方法，他乐不思蜀，“我哪儿都不去。”
王振放心下来，正琢磨着该联系哪位收藏家，电话就响了起来，是魏老爷子给他打过来的，“小王啊，听说你刚回来？”
“昨天就回来了。”
“是这样的，上次你不是转给我一把陌刀吗？我们要开个斗刀会，要有空就过来参加一下，凑个热闹。”
王振记得这事，魏老爷子曾经跟他说过，国内没有陌刀。
唯一一把陌刀被小日子收藏着，如今要斗刀，莫非小日子带着那把刀来了？
如果是这样，事关两国收藏界荣誉，必须要参加，做个现场见证。
“跟小日子斗宝？”
“对。”
“我这就过去，您说个地址？”
魏老爷子留了个地址，名叫万年青博物馆。
这地方有讲究，名义上是个人博物馆，实际上是个文玩会所，只有圈内人才知道。
王振记下地址，带着皮质护腕正要出门，突然觉得不妥。
今天这场盛会有小日子参加，万一国内收藏家没有重宝，镇不住场面怎么办？
想到这里，王振又返回来，打开保险柜，把最大的金碗拿出来。
这碗足有一斤多重，就是单用碗，都能砸死一个小日子了。
王振掂了掂金碗，心满意足，把碗装进提包里，这才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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