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宁有些疑惑的跟着他。
“客官，新鲜出炉的桂花糕，可要买一笼回去给娘子尝尝？”店家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来一笼吧。”
身后砚来立马上前给钱。
“好嘞！”店家边包装嘴里还不停歇，“郎君真是好福气，能娶到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娘子。”
又去看她的脸色：“郎君这是惹娘子生气了吧？那可要好好哄一哄，娘子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关键啊要让娘子开心！这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真是个多嘴的！”老板娘从另一个小摊子前过来揪了一把他的耳朵，“在贵客面前说什么胡话！还不赶紧干活！”
又转而笑着看向他们：“让贵客见笑了。”
店家也包好东西递给他：“给客官，您拿好了！”
谢瑜伸手接过又递给沈晚宁。
沈晚宁挑眉看他。
谢瑜以为她不明白：“尝尝吧，你不是喜欢桂花糕吗？”
他记得以前沈晚宁最喜欢买桂花糕回去吃，每次去晚香阁桌子上必然摆着一盘。
沈晚宁绷着嘴看了一会儿，声音轻轻的：“世子记错了，我不喜欢吃桂花糕。”
谢瑜愣了一会儿，直到声音随着风声轻轻落入他耳中，这一次他听得分明。
“是你喜欢吃。”
风将她鬓角得碎发吹起来了一些，贴在脸上，玄色的衣袍也随着发出“扑簌簌”的声音，两人相对而立，空气中一瞬间的凝滞。
再次开口语气中带了生硬和执拗：“还有什么糕点都包下来。”执着的看着她，“总有一个是你爱吃的。”
“……”
两人从街头走到街尾，凡是看中的东西谢瑜都大手一挥买下了，不仅是糕点，就连遇见的小玩意儿但凡她看一眼他都要下。
东西塞了满满一马车都塞不下，砚来只能再去租一辆跟着回府。
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沈晚宁除了下午在茶楼里喝了两杯茶到现在还滴水未进，偏偏刚刚买的糕点还在幽幽的散发着热气，好生煎熬。
只能靠在车窗上假寐，心里盼望着回府的路再快一些。
谢瑜早就将刚才买的东西放在面前的案几上，想着她饿了可以先垫垫肚子，没想到人竟然宁愿饿着都不愿意吃他买的东西。
第一次感觉束手无策。
“我们聊聊吧。”
谢瑜看见她慢慢地睁开了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世子想聊什么。”
他耐着性子，深吸一口气，语气不疾不徐：“之前的事情是母亲不对，我已经跟她说过了，往后她不会再难为你。府中的下人我也已经管教过了，若是你有不喜欢的直接让人处置就是。”
“之前我不常在府中，对你多有疏忽，往后……往后我会尽可能多关注你一些。”
谢瑜说完去看她的神色，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乐观，还是维持着一副疏远的表情未变，嗓子没由来有些发紧：“还有……我不会同你和离的。”
说这话时很是肯定。
沈晚宁没听到自己想要的，又闭上了眼睛。
谢瑜摸不透她的想法，见她毫无反应有些恼火了：“你到底想要怎样？”
直接说出自己的需求，不管是想让他多陪陪也好，想让母亲同她道歉也好，还不如直接给个痛快，他都如此了，两人总不能一直这么闹脾气下去。
只要是在他能力范围之内，他一定都满足。
只见她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盯着他。
谢瑜第一次从她眼中看到如此浓烈的冰冷，忽而感到一阵心慌，下意识地想让她别说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想要和离。”
见他没说话，沈晚宁离他的眼睛更近了一些，重复着：“我说我想要和离，世子听清楚了吗？”
谢瑜脑中紧紧绷着的一条线突然“嘣”一声断掉了，脑中一片空白。
他紧紧地抓着那条线好半天才确定她没有一丝赌气的成分，哑着嗓子：“你是认真的？”
沈晚宁在他的注视下认真的点点头。
“为什么？”
沈晚宁叹了一口气：“谢瑜，你知道的，我们之间并无爱意，不过是利益捆绑，与其日后相看两生厌倒不如现在就散伙，你娶你所中意之人，我寻我所要的自由，自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也省得日后成为一对怨侣。”
她说的很是真挚，他不可能看不明白。
“你说我们之间并无爱意？”
沈晚宁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谢瑜内心忽地卸了一股力，心口像被一只手攥住了一样呼吸不过来，有些难以置信的反问她：
“你……不喜欢我吗？”
“可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明明……”
“或许曾经有吧，但早就已经没有了。”沈晚宁很平静地看他，他们之间不仅仅隔着一条生命，更是隔着二千多个绝望的日夜，隔着肃冷的寒军与萧瑟，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你……”谢瑜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有想过沈晚宁竟然不喜欢他了，更没有想过她是如此决绝的要走。
“为什么？因为我没有足够的关心你？还是被母亲送到法渡寺的时候没有及时关照，可是那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
“谢瑜，不是这些，我们之前没有旁人也早晚会走到这一步的，没有人愿意整日根本在别人身后承受着他人的冷言冷语，你看，连你都知道过去我那么喜欢你，可你是怎么做的呢？”
“现在抽身对两人都好。我知道你为何娶我，也知道你所筹谋之事，我不愿卷入朝堂纷争，对争权更是没有兴趣，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若是你同意，我敢保证沈家不会参与其他皇子阵营当中，你和太子都可以放心……”
沈晚宁脸上难得有了一些急迫。
谢瑜竟然从她脸上看到了恳求。
好半晌才开口，声音暗哑：“过去我的做法确实不对，可我们刚刚成亲，互相并不了解，你也该给我一个适应的时间。除了这些，我哪次没有给你世子妃应有的待遇和尊重，你身子不舒服我遍寻名医给你诊治，甚至还免了你的晨昏定性，你说我哪点做的不好？”
沈晚宁勾唇冷笑，轻飘飘的吩咐下去也算的话，那他可做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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