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16日，晴。
朝阳携着冬日特有的温软暖意，透过雕花窗棂洒进蝶羽守正阁二楼会议室时，朱润杰等人已围着长桌敲定了后续行动方案——赵羽飞即刻去办理出境护照然后赶赴澳海调查女娲原石下落；沐夏则在张龙协助下，继续深挖双子集团刘景尧、刘兴锐叔侄的底细；林悦与王清婉留在守正阁，负责远程支援两人。
此事牵涉女娲原石的惊天秘密，更可能藏着“龙渊”特种部队覆灭的真相。少将蒋文旭对此极为重视，不仅将他们的通讯、监控设备全面升级，更调拨来一批高级军用装备——这些设备能让林悦、王清婉在千里之外，为赵羽飞提供近乎“面对面”的实时支援，其中不乏从未公开的黑科技产品。看着桌上泛着冷光的装备箱，赵羽飞一行人原本紧绷的心弦，瞬间松了几分，底气也足了不少。
赵羽飞马不停蹄办完护照，刚赶回蝶羽守正阁时，远远便见大门口停着数辆锃亮的高档轿车，车旁立着几个身形高大、神情肃穆的保镖，一看便知是专业护卫。他刚走近，一辆加长商务车的侧门“唰”地滑开，两个熟悉的身影踏下车来：身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定制西装，胸口挂着“武曌”篆字古玉的武玄烨；以及裹着一件质感极佳的驼色羊绒大衣，内搭米白高领毛衣的武怡君。
武玄烨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缓步朝赵羽飞走来，剑眉微挑，眼底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悦：“赵总当真是大忙人，若不是这几日新闻炒得沸沸扬扬，我们还真以为你赵羽飞人间蒸发了。”
赵羽飞连忙上前两步，脸上堆起歉意的笑：“武总，怡君姑娘，许久不见。”
“上次一别，已有两年。”武玄烨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点敲打，“赵总该不会把当初答应我们的事，全抛到脑后了吧？”
“那绝无可能。”赵羽飞连忙摇头，语气诚恳，“只是这两年间的波折，实在一言难尽。两位贵客远道而来，快请进，我们屋里细说。”
说着，他毕恭毕敬地将二人引至二楼会客室，亲手为他们斟上热茶，随后将自己“失踪”的缘由——从误入女娲地宫，到被困时空隧道，再到如今追查女娲原石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全盘托出。听完这番话，向来沉稳的武玄烨也忍不住睁大了眼，武怡君更是放下茶杯，纤细的手指微微攥紧，脸上满是震惊。
半晌，武怡君才稳下心神，端起茶杯浅啜一口，看向武玄烨，语气带着几分笃定：“爸，您看，我就说赵羽飞不是那种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人。他和您当年一样，都是被困在女娲地宫的时空隧道里了。”
武玄烨缓缓点头，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些，却仍带着点威慑：“这还差不多。若是敢骗我武玄烨，不管他是什么上市公司的董事，我都得让他脱层皮。”
赵羽飞连忙摆手，笑着打圆场：“武总放心，我赵羽飞向来说话算话。答应过的事，必然全力以赴，否则这‘忘恩负义’的名声，能让我一辈子寝食难安。”
“这么说，你这几天就要动身去澳海？”武玄烨话锋一转，切入正题。
“今日下午便走。”赵羽飞直言。
“那正好。”武玄烨眼睛一亮，身体微微前倾，“我父女俩最近也没什么要紧事，你就带上我们，一块儿去澳海凑个热闹——听说那边的赌场有点意思，咱们每人带一个小目标，好好赌一把。这样的局，我倒也挺期待。”
“就是，也带我们开开眼嘛。”武怡君在一旁附和，语气轻快，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赵羽飞顿时犯了难，眉头微蹙：“这……”
“你可别忘了。”武玄烨打断他，语气郑重，“女娲地宫本就是我们两家共同发现的，如今地宫里的宝贝丢了，我们去把它找回来，本就是义不容辞的事。”
武怡君也跟着补了一句，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再说，赵先生当初可是答应过，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帮我们武家做三件事。带我们去澳海，算不得违背原则吧？”
“那……这就算其中一件事？”赵羽飞试探着问。
武怡君与武玄烨对视一眼，后者微微颔首，前者便笑着答道：“算。你看，外头不都说明年就是世界末日嘛，再不把心愿了了，万一以后真没机会了呢？”
赵羽飞细细打量着眼前二人——武玄烨老谋深算，手段狠辣；武怡君心思缜密，处事周全，两人的智慧与手腕，都远在自己之上。若是有他们同行，说不定真能在澳海的局里帮上大忙。想到这儿，他不再犹豫，点头应道：“那行。不过我一会儿得给李卓康通个气，免得怠慢了二位。”
“那是你的事。”武玄烨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语气带着十足的底气，“我们这就回去准备。再说了，开赌场的人，哪有把送钱的赌徒拒之门外的道理？你告诉李卓康，就说我武玄烨带着女儿来澳海，每人自带一个小目标，用不着他们特意招待。澳海就那么大，我们父女俩还玩得起。”
说罢，他朝武怡君递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转身下楼，留下赵羽飞站在会客室里，望着窗外逐渐远去的车队，心里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澳海之行——有武家父女加入，这场围绕女娲原石的博弈，恐怕会更加复杂，却似乎也多了几分胜算。
轩圣国澳海市特别行政区。
澳海的夜色总裹着一层鎏金，氹仔岛的威尼斯赌场像蛰伏的巨兽，霓虹灯管在海面投下破碎的光纹，赵羽飞站在赌场门口，他带着一副粗黑框眼镜，镜片呈橙黄色，黑色定制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刘艾、夏军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赵羽飞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情侣表，时针指向晚上六点半——比约定时间早了十五分钟。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武玄烨叼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指尖夹着银质打火机转了个圈，戏谑的声音裹着海风飘过来：“李卓康这种人，就喜欢让别人等他，喜欢搞排场，相比之下，赵董这千亿身家的大老板可就有些低调了。”
他身侧的武怡君穿一身酒红色吊带长裙，肩线利落，耳坠是碎钻拼成的蝙蝠形状，手里拎着的爱华仕包链碰撞出清脆的响，“父亲少拿人寻开心，赵总这次是来‘赌钱’的，不是来跟李卓康比排场。”
赵羽飞回头看了两人一眼，这一路赵羽飞将自己的目的跟他两说的很清楚，此刻却还是有些不放心道:“我不过是想找回女娲地宫的原石，这地宫毕竟是我们两家最先寻到的，里面的宝贝凭什么落他们手里，武总应该不会穿帮吧。”
武玄烨往前一步:“我就是来凑热闹，赌钱来的，再说，赵总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赵羽飞摇头:“那倒是没有，武总的阅历我可是望尘莫及。”
“赵董，久等。”一辆黑色加长版豪华轿车缓缓停在门口，车门打开李卓康从车上缓缓下来。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一副金丝边眼镜，笑容温和，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这二位是武玄烨门主和武怡君小姐吧？久仰武家的名声，今日能一起聚聚，是我的荣幸。”
武玄烨笑着上前与他握手：“李总客气，我们父女也是沾赵董的光，来澳海见识见识您的手笔。”
一行人走进赌场大厅，水晶吊灯的光芒晃得人眼晕，赌桌前的人群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筹码碰撞声、庄家的报牌声、赢钱的欢呼声混在一起，织成一张醉生梦死的网。李卓康引着众人往VIp厅走，路过走廊时，赵羽飞的目光扫过墙面的监控摄像头，镜片后的眼神微沉——他的隐藏式耳机里正传来王清婉的声音，语调平稳：“图像清晰，画面会同步传到军方数据库，羽飞，你那边信号如何，能听到声音就用右手捋一捋衣角。”
赵羽飞右手微抬，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衣角，动作轻得像只是掸去一粒看不见的尘埃。耳麦里随即传来林悦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军方的设备果然跟咱们以前用的不是一个量级，而且全是加密量子通信，绝对安全。一会儿要不要帮你用高科技赢点钱？”
他抬了抬手，在身前虚虚摆了摆，示意不必。这细微的动作却被身旁的李卓康捕捉到，问道：“赵董，怎么了？”
赵羽飞心头微转，右手顺势抬到鼻尖轻扇了两下，语气自然：“没事，就是觉得这儿有点闷。”
李卓康扫了眼四周熙攘的人影，嗤笑一声：“这儿什么时候都挤满了赌徒。我敢说，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这儿照样这么热闹——不过一会儿进了包间就好了。”
说话间，几人已走到第39层的VIp包间。门一开，独立套间的奢华感扑面而来：落地窗外是翻涌着粼粼波光的海景，室内一张五米长的紫檀木赌桌格外惹眼，墨绿色台呢紧紧贴在桌面上，边缘裹着亮闪闪的黄铜包边，精致又大气。
屋里已坐着三人。李卓康快步上前引荐：“亚列优麦儿集团的胡尼亚总，赵董您肯定熟；这位是澳海赌王何红林，这位是珠江赌王高飞。”
何红林看着五十上下，一身合体唐装，手里转着两颗温润的核桃，透着股老派沉稳；高飞则四十出头，穿件挺括的港式西装，领带松松垮垮挂在颈间，多了几分随性。见赵羽飞进来，两人当即起身。
“赵董，武门主，久仰大名！”何红林声音洪亮，伸手和赵羽飞紧紧握到一起，语气热络，“长盛医药去年那款特效药，可是救了我家老太婆的命！听说您今天要来，我们俩高兴坏了——老太婆刚才还念叨，晚上一定要给几位贵客接风洗尘呢！”
“何赌王太客气了。”赵羽飞笑着应道，目光却在高飞的手上顿了半秒——对方拇指上戴着枚墨玉戒指，玉质油亮，一看就不是凡品。
高飞顺着他的目光笑了，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稔的崇拜：“赵董，我可是您的铁杆拳迷！您的每场比赛我都没落下，尤其最近您一人挑十几位国际拳王那场，真是万众瞩目，看得我热血沸腾！”
“有两位赌王在，咱们今天怕是赢不了钱喽。”武玄烨说着，率先在桌边坐下，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
何红林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贵客上门，咱们哪敢较真？赌钱嘛，拼的是气运，比的是心气。我看几位贵客身上紫气都快盖过屋顶了，我们啊，就是来陪衬的。”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先玩起来？”等六人都落了座，何红林冲荷官抬了抬下巴，示意打开筹码箱。
黑色的箱子被掀开，码得整整齐齐的筹码泛着细腻的哑光，最不起眼的一枚，面值都标着十万。“给几位各备了一亿筹码——咱们玩梭哈，怎么样？”
武玄烨挑了挑眉，随手将筹码往身前一拉，干脆利落：“我没意见。”武怡君指尖轻轻在墨绿色台呢上划了一下，动作细微得像在无声测算着什么。
赵羽飞扫了眼众人，冲身后的刘艾递了个眼神，示意收下筹码。金属筹码碰撞的脆响，在安静的包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听何总的。”他语气平淡，心里却自有盘算——为了这场赌局，他这几天没少恶补规则，本就没指望赢钱，只求别输得太快。眼下最重要的，是演好“人傻钱多”的戏码，这分寸，还真不好拿捏。
荷官指尖翻飞，开始发牌。第一张牌稳稳扣在桌面，带着几分神秘的悬念；第二张牌随即翻开，牌面清晰展露——赵羽飞是红桃A，何红林方块K，高飞梅花q，李卓康黑桃J，武玄烨红桃10，武怡君方块9。
“看来赵董今天手气不一般。”李卓康率先开口，指尖在牌面轻轻敲了两下，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我加注一百万。”
“我跟。”何红林几乎没有犹豫，筹码应声推到桌心；高飞也紧随其后，将相应筹码摞了上去。武玄烨侧头看了眼武怡君，见她微不可察地点头，便也爽快地推了筹码。
轮到赵羽飞时，他指尖捏着牌角轻轻摩挲，抬眼正好对上李卓康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笑：“李总都加注了，我自然得跟——再加一百万。”
……
赌局一缠就是三个小时，筹码在桌面上流转，有时一局下来，输赢便达上千万，气氛时而紧绷时而松弛。武玄烨玩得最是放开，好几次握着小牌却敢直接梭哈，惹得何红林直笑他“年纪轻轻，锋芒太盛”；武怡君则稳得惊人，十局里有八局能精准算透对手牌型，即便偶尔输了，脸上也不见半分波澜；高飞全程话不多，却总在关键时刻摸到好牌，只是每次赢钱后，都会下意识抬手摸一摸拇指上的墨玉戒指，动作成了习惯。
等荷官上前清点筹码时，赵羽飞面前的筹码堆已比最初少了一半。
“光赌钱倒也没意思，大家应该都饿了，咱们要不先去楼上喝几杯？”李卓康率先起身，伸手拍了拍赵羽飞的肩膀，语气热络，“我在楼上定了包厢，备了澳海最好的红酒，还有刚空运来的大龙虾，尝尝鲜。”
武玄烨立刻附和，眼里带着赢钱后的雀跃：“好啊！正好赢了钱，该好好庆祝庆祝！”
赵羽飞笑着点头，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件小事：“正好肚子也饿了。反正这次来，我本就打算放开玩几天，这点输赢算不得什么——明天我肯定能赢回来。我没玩够之前，几位可不好先跑啊。”
何红林听得开怀大笑，拍了下手：“那可不能！这几天一定把赵董陪好！再说赵董是商界新星，千亿身家在身，这点输赢对您来说，可不就是小钱嘛。”
赵羽飞抬手捋了捋衣摆上的褶皱，语气干脆：“那就这么说定了，先去吃饭。”说着，他随手从面前拿起几个筹码，递给身旁的刘艾和夏军，“你们俩把这筹码换成现金，也去痛快玩会儿，不用给我省钱。”
夏军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师兄，你自己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赵羽飞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去吧。”
夏军和刘艾对视一眼，见他神色坦然，这才放下心来，兴高采烈地转身出去了。
威尼斯赌场顶层包厢内，巨大落地窗将整片奥海风光框成流动的画，水晶灯的光芒比楼下赌厅更盛，银色餐具在餐桌上泛着冷光，1982年波尔多红酒的标签静静卧在瓶身，透着陈年的矜贵。
几人刚落定，包厢门便缓缓推开，一缕若有似无的冷香悄然漫进来，原本喧闹的谈笑声骤然弱了半分。
随之撞入眼帘的是位混血美人。
酒红色抹胸短款连衣裙紧紧裹着身子，每走一步，腰臀间的曲线都像要溢出视线，细高跟踩在地毯上没什么声响，却让裙摆下那截白皙小腿晃得人眼晕，莹润肌肤在灯光下泛着薄光。深棕色卷发垂在肩头，立体五官精致得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赵羽飞看见她的瞬间，心跳竟漏了半拍，几乎是脱口而出：“萨琳娜！”
萨琳娜脸上堆着甜笑，步子没停，径直走到赵羽飞跟前，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袖口：“赵董，这两年没见，您看着倒更精神了——是身边一直有美人陪着，心情格外好？”
赵羽飞喉结动了动，点头道：“我挺好，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旁的胡尼亚忙上前圆场，话里却带着点打趣：“萨琳娜去赵董的蝶羽守正阁前，可是我们欧洲区的金牌销售，我们早就熟得很！这段时间她正好在这边拓市场，一听赵董要来，说什么都要过来——赵董身边的美人向来百花齐放，我们这安排，您不会怪我们多事吧？”
萨琳娜没等赵羽飞开口，眼神先黏在了他身上，声音软了几分，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怎么，难道我来这一趟，倒扰了赵董的雅兴？还是说……赵董根本不想见到我？”
赵羽飞连忙摇头：“那倒是没有，我只是有点吃惊。听朱润杰前辈说，这一年多你带着团队，把守正阁的业务铺到了几十个国家，我正想着找机会好好犒劳你。”
“犒劳就不必了。”萨琳娜往前凑了凑，裙摆蹭到赵羽飞的裤腿，她却像没察觉，红唇几乎贴在他耳根，吐气如兰：“你们轩圣人常说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正好——再说了，上次面试一结束，赵总您就跟人间蒸发似的，一眨眼快两年了。”她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裙摆，眼神带着钩子：“我可是天天盼着，能再见到赵总呢，尤其是……单独见。”
赵羽飞耳尖发烫，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快、快坐下吧。”
萨琳娜的目光落在他身边的空位上，指尖点了点椅面，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这里有人吗？似乎赵董身边的位置，向来只给重要的人留着。”
旁边的李卓康连忙接话：“这位置是特意为萨琳娜女士留的，没人！”
“噢？”萨琳娜抬眼看向赵羽飞，眼神里满是笑意，尾音拖得长长的：“那我坐在你身边，赵董不会不乐意吧？毕竟……我可不想刚坐下，就被您‘请’走。”
赵羽飞只觉得喉咙发紧，连连点头：“当然可以。”
萨琳娜这才满意地笑了，抬手捋了捋裙摆，坐下时故意往赵羽飞身边靠了靠，手臂几乎贴在一起，轻声道：“那就好，我还怕赵董嫌我烦呢。”
武玄烨与武怡君交换了个眼神，眼底笑意藏着几分了然。赵羽飞满心盘算着来澳海布饵钓鱼，想做掌控全局的猎人，可眼下这阵仗，他反倒像只落入包围圈的猎物，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的算计里。这场赌局，倒是比预想中更有看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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