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叶一把拦住，怒声喝道：“王虎你闭嘴！懂不懂事？你妈说的你也信？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找你家长！”
可话虽这样说，冉秋叶的心里却也咯噔一下。她又不是傻子，这年月哪有什么平白无故的好处。何雨柱每周送肉，又帮贾梗交学费，那背后的关系……
贾梗被这一番话打得心神不宁，越想越乱。
他从教室里跑出去，连书包都没拿，风一样往四合院跑去。路上他脑子里一直回响着王虎那句：“他就是你后爸……你吃的肉是你妈陪他换的……”
他从没怀疑过的事，现在像条毒蛇一样，钻进了他心里。
“妈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为什么只有我们家吃肉？何雨柱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贾梗的脚步越跑越快，心里却像压着一块石头一样，沉得喘不过气来。
他回到家，推门进去，看到秦怀茹正坐在厨房里切着葱花，锅里还咕嘟咕嘟炖着肉。
他看了几秒，忽然冲过去，一把掀了锅盖，喊道：
“这肉哪来的？！为什么每周都有？是不是妈你跟傻柱……是不是你们……”
秦怀茹一愣，手里的菜刀啪地掉在案板上。
她回过头，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睛，忽然笑了笑。
“你是不是在学校听人说什么了？”
贾梗不说话，只是喘着气，眼圈越发红了。
秦怀茹缓下声调，拍拍他的肩膀：“孩子，你记着一条，人得知恩图报。你四大爷是咱家的恩人，他是真心想帮我们，也真心待我好。咱不能人家给咱好处了，反过来骂人家不要脸，那不叫人，是狼心狗肺。”
秦怀茹蹲下身子，摸着他的脑袋，低声说：“乖儿子，你听妈说……你知道佛经里有个叫舍身饲虎的故事吗？”
贾梗一愣：“啥？”
“佛祖释迦牟尼前世，看到一只饿虎母子快要饿死了，他就把自己身体喂给老虎吃。他愿意舍弃自己，只为别人活下去。”
“妈是想说，有时候，为了你能好好活下去，妈愿意付出一切。”
她眼里浮现出温柔的光：“咱们家现在能吃上肉，有人帮忙，是因为妈知道怎么做人。你以后会懂的。”
贾梗站在原地，心头忽然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堵住了。他说不清是愤怒、是委屈，还是……某种说不出口的崩塌感。
锅里炖肉的香味越发浓了，可那香味此刻闻起来，却带着一丝苦涩。
厨房里锅盖冒着热气，秦怀茹看着儿子脸上的迷茫和挣扎，心里有点说不出的烦躁。
“傻儿子，坐下，妈给你讲个故事。”她拍拍炕沿，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
贾梗怔怔地看着她，最后还是在她身边坐下了。他嘴唇动了动：“我不信佛。”
“你信不信没关系，”秦怀茹捋了捋头发，“妈是想让你听明白一个道理。你记得咱家上次没米吃，妈是怎么挺过来的？”
贾梗不说话。
“妈那时候……真是想着去跳河了。”她语气放轻，像是在说邻家饭后闲聊的事。
“但那天，我去庙里拜佛，庙里的老和尚跟我讲了个故事，叫‘目犍连救母’。”
“啥意思？”贾梗小声问。
“你听着啊，”秦怀茹压低声音，像是怕别人听见似的，“佛祖的弟子，叫目犍连，神通第一。他妈死了下了地狱，变成饿鬼，天天受罪。目犍连就想尽办法救她，可是一个人救不了，最后佛祖说，要靠众僧一起念经、供养，才能让他妈脱罪升天。”
贾梗皱了皱眉：“那不是他妈造孽才下地狱的么？”
“对！”秦怀茹眼睛一亮，轻轻拍了下他的手，“你说得对。可你想想，要是你妈以后真死了，也下了地狱，就因为在世的时候……做过一些不光彩的事，那你想不想救我？”
贾梗猛地抬头，瞪大眼睛：“你不会死。”
“傻孩子，谁不死啊？”秦怀茹叹了口气，“妈没文化，年轻时瞎嫁人，又没本事挣钱，跟你爸过了几年苦日子。他死了，我带着你扛这些年，哪一顿饭容易过了？”
“我知道……”贾梗眼眶有点红。
“你现在不懂，等你大了就明白了。”她摸着他的头发，“妈能挺过来，是因为信佛。妈知道这辈子欠得太多，来世只想清清白白过一生。”
“可你不是说你愿意为了我什么都干吗？”贾梗嘟哝一句。
“那是现在，”秦怀茹低声说，“可妈不想以后你也活得像我这样，低声下气，靠着别人的脸色活。妈希望你能跳出去，跳出这火坑。”
贾梗愣住了：“怎么跳？”
秦怀茹看着他，眼里泛起点点水光：“佛门清净，不争不抢，念经吃斋，不求人不欠人，一身轻。”
“你还小，你还干净。”她轻声说，“妈是脏了，可你不能跟我一起脏。”
“妈只求你，将来能替我念经，超度我。这样，妈就知足了。”
贾梗听得一头雾水：“你是说让我当和尚？”
“不是现在。”秦怀茹轻轻笑了，“但你可以慢慢接触佛门，去听听经、看看庙。不是说非要剃度，是要心里清净。”
“妈现在的命，是拿脸换的。可你不同，你将来还有出息。”她摸了摸贾梗的胸口，“这颗心，得是干净的。别被这世道浸脏了。”
贾梗低头，一言不发。窗外风吹着门帘呼啦啦响，屋里一片静寂。
“妈，我不想你死。”
“傻孩子，妈没那么快死。”秦怀茹笑了笑，“可有一天，妈真走了，你得学会自己过。佛门能给你一个家，一个干净的世界，不像这四合院，什么都脏。”
贾梗想了很久，忽然问：“妈，目犍连救他妈，是不是最后成功了？”
秦怀茹点点头：“成功了。他出家念经，救了他妈一条命。”
贾梗咬咬牙：“那我也能吗？”
“你要心诚，自然能。还有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你奶奶知道，要不然咱们这个家就得活活被拆散。”
“好的，妈，我知道了，这件事儿我谁也不会说的。”贾梗拍了拍胸脯保证到。
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却转瞬即逝。
没过多久，贾梗的奶奶贾张氏发生了意外，半夜出门倒垃圾，踩滑了，脑袋摔在了石板上，人直接就走了。
贾梗更是感到内心烦闷。
秦怀茹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你整日这样烦闷也不是办法。这样吧我带你去寺庙里。去见见大师，帮你开解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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