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新倒满一小杯：“陆书记，感谢您对我的支持，我不太会说话，都在酒里，我干了！”
陆长明笑眯眯的跟沈见新碰了下酒杯，然后小抿一口，坐看涨红脸的沈见新，一口闷了那杯酒。
“咳咳咳...”
喝完沈见新就咳了起来，然后往外跑，江耀文连忙追身去照顾。
沈见新在院子里吐了一番，漱完口后才在江耀文的搀扶下回到酒桌。
苏逸风问道：“咋喝吐了啊？”
沈见新摆摆手道：“见笑了，我这酒量实在不行。”
陆长明开口道：“那别喝了，小江去倒杯水。”
沈见新心里暗道：总算是吐了，要不然真给这几个比昂的灌死了。
等沈见新缓了缓，陆长明又聊起了贷款的事：“这个专项资金的呢，规模有一个亿，但只能用在金融大厦的项目里，如果还不够，那就让本地的银行再给你凑凑。目标很明确，你必须建设出一个地标型的金融大厦出来。”
沈见新按下心中的激荡，小心询问道：“那这个贷款的利息是多少？”
“既然是专项扶持贷款，那利息自然是有优惠的，年息3%，并且贷款期限长达十年，你可以慢慢还。”
这确实非常优惠，按照目前存款利率都高达7.5%，这笔贷款哪怕是全部收回，银行都是亏的。但这种带着建设任务的贷款，自然是不只考虑收益问题。
重要的是，浦东必须立起这样一座大厦，这背后有陆长明想要的东西。
他本以为帮沈见新解决了如此巨额的资金，沈见新定会感激涕零。没想到这家伙就面色为难道：“太感谢陆书记了，不过一个亿的话...缺口还是有点大。”
“......”
在座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91年竟有人说一个亿的贷款，缺口还有点大...
苏逸风看姑父脸色不太好，对着沈见新训斥道：“说什么呢？是不是酒喝糊涂了，都给你拉来一个亿了，缺口还有点大？”
沈见新对着陆长明说道：“陆书记，我要向您检讨，我之前跟您说什么88层的高楼，其实是吹牛的。”
“......”
在众人的无语中，陆长明的脸色更黑了。
沈见新继续道：“我最近咨询了一些国外的专家，结合咱们这边的建设成本，真要在浦东立一座88层的高楼，保守估计，没有三十亿想都别想。”
“.......”
在座的人，身份见识都不低，但对于建设领域的了解并不深，所以直接被这三十亿的天文数字砸懵了。
苏逸风呢喃道：“三十亿？这也太扯了吧...”
沈见新尴尬道：“这是真的，而且这还不算土地成本的保守估计。如果按照目前的物价上涨幅度，那么这个成本是要按年提高数亿的。”
“......”
陆长明很想起高楼，因为那样地标对他非常有用，但他真没想到却是这种天文数字，一时间舌苔泛起一抹苦涩。
沈见新打击完所有人，开始放出自己真正的意图：“所以如果贷款是一个亿的话，那88层的超高地标型建筑是不用想了。如果只是三十层左右的大楼，外观做的漂亮点，我估计两亿左右可以搞定。”
贺震皱眉道：“这三十层既然只要两亿，那88层为什么要几十个亿啊？”
沈见新为难道：“这让我怎么解释呢...我也不是学建筑的，但事实就是那样。另外咱们国内目前还没有能设计这种高楼的专家。所以光请国外设计所的设计费，都是一笔非常巨大的支出。”
88层的美梦破碎了，纵使是陆长明，对于三十亿这种数字，也是徒生出一种无力感。
但他也是务实的，内心被打击之后，迅速调整过来，着眼于当下的可能性，开口问道：“那三十层的大楼，你觉得立得住吗？”
这个“立得住”可不是表面上的意思，沈见新自然明白，他想了想道：“如果两年之内完工，那肯定是立得住的，目前整个魔都虽然有这样的大厦，但外观老旧，形象很差。其实三十层左右的大厦，才是香江乃至国外最多的写字楼，按照目前的设计理念去做，绝对可以做出一种时髦的都市感。”
陆长明听完并没有表态，手指在桌面上微微敲击着，内心一时间难以决断。
沈见新担心陆长明不搞了，补了一句：“我的想法是先在两年内搞一栋三十几层的大厦，等有了成功经验，到时候如果有了一定的资本累计，到时候有机会再搞个大的。”
其实这番话完全没必要，有些着像了。
可眼见桃子就在眼前，加上目前的酒意麻痹了大脑，沈见新也无法如平时那般保持进退有距了。
陆长明思考完，轻声说道：“还是先喝会茶，醒醒酒再聊事吧。”
沈见新顿时发现自己着急了，稳住心神点头道：“好，我这也喝的头晕，正好休息一下。”
贺震连忙道：“要不你到客房躺会儿，我让人给你搞点醒酒汤。”
“行，谢谢贺局。”
沈见新被江耀文扶进去休息，贺震在院子里支起了茶摊。
陆长明喝着茶，问计于苏逸风：“你怎么看？”
苏逸风也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陆长明此刻肯定是纠结的。
“我觉得吧...搞还是得搞，两个亿的规模刚好合适。不过要显出来，那必须是他那份计划里的其他动静一起出来，要不然光一栋三十几层的大楼，放在别的城市也算鹤立鸡群，但在魔都，也就还行吧...”
这里的“还行”，并不是一栋两亿的大楼不厉害，而是对于陆长明这样级别的人来说，也就还行，没有太大的作用。
换个说法，在别的城市立起一栋这样的大楼，那是稀罕物。但在魔都，那也就是一栋好点的大楼而已。虽然立在了如今荒芜的浦东，象征意义肯定是有的，但对陆长明的推动力是不够的。
陆长明的眼神晦涩难明，有些头疼道：“还是资金问题，燕北加上地方的贷款，也就够他造这栋大楼，要是连带其他项目一起搞，资金缺口太大了。”
“嗯...”苏逸风沉思道：“我晚点再给大伯打个电话问问，看看上边的贷款额度能不能再提一提，待会儿再问问他自己这边，有没有什么集资的想法。按照他目前的情况，在民间集资还是有搞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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