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者之域的警报声刚刚平息，空气中仍残留着数据紊乱后的余波。林兆的手指还搭在控制台上，指尖微微发麻。那行猩红的文字——【欢迎来到深渊直播间】——如同烙印般刻进他的视网膜。
雨柔子站在他身旁，手中《雨氏秘典》尚未合上，符文的微光仍在她掌心流转。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目光紧锁着屏幕上的那句话。
“它……真的进来了。”她低声说。
林兆没有回答，而是迅速调出直播间系统的底层日志。入侵痕迹虽已消失，但某些数据残留依旧存在。他逐条分析，终于在一段被加密的日志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关键词：
三幻魔
这个名字让他心头一震。那是他在直播初期结识的三位老观众，也是最早一批支持他构建卡片体系的核心粉丝。他们不仅精通卡片理论，还在关键时刻提供过不少帮助。
可现在，他们的Id出现在了入侵路径的关键节点上。
“不对劲。”林兆皱眉，“这三人不可能主动引动深渊之力。”
雨柔子翻阅秘典，试图查找三幻魔是否与某种古老术式有关联。然而就在她翻到一页残卷时，整座观测者之域忽然剧烈震动起来。
墙壁上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仿佛整个空间正在被某种力量从内部撕裂。
“他们不是帮凶。”林兆咬牙道，“他们是……媒介。”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数据流中浮现而出。不，那不是真正的实体，而是一段由代码构成的影像。影像中浮现出三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正是三幻魔的虚拟形象。
“主播。”其中一人开口，声音却透着诡异的重叠回响，“我们没得选。”
林兆瞳孔一缩：“你们被控制了？”
“不是控制。”另一人低声道，“是……共鸣。”
第三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凉：“深渊已经渗透进了我们的意识。每一次互动、每一次打赏，都在加深它的印记。我们只是最先崩塌的齿轮。”
林兆猛地站起身，调动【绝对重构】技能，尝试切断这段影像的连接。可就在金色光幕即将覆盖画面的一瞬，整个直播间系统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
三幻魔的影像瞬间扭曲成一团漆黑的能量漩涡，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吸力席卷整个观测者之域！
雨柔子迅速展开防御结界，将两人包裹其中。可即便如此，她也能感受到那股来自虚空深处的引力正在不断拉扯她们的精神世界。
“他们在引导深渊意志！”她惊呼。
林兆死死盯着屏幕，脑海中飞速运转。如果三幻魔真的是被迫成为媒介，那就意味着他们还有救。他必须找到突破口。
就在这时，玉简在他掌心中轻轻颤动了一下。
林兆低头看去，只见玉简表面浮现出一道微弱的光芒。那是之前封印的【深渊之种】在回应什么。
“它感应到了同类。”他喃喃道。
雨柔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种子能感知到它们的源头？”
林兆点头：“如果我们能利用这点，或许可以反向追踪到深渊意志的真正本体。”
“但风险很大。”雨柔子提醒，“一旦失败，你的精神世界可能会彻底崩溃。”
林兆没有犹豫：“我必须试试。”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将意识沉入精神维度。与此同时，雨柔子启动【观想仪式】，协助他稳定精神链接。
刹那间，他的意识被拉入了一片黑暗的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只有无尽的数据流在虚空中漂浮。而在那些数据之间，三团扭曲的光影正缓缓旋转，彼此纠缠，形成一个巨大的符号。
那是深渊意志的投影。
林兆强忍着精神深处传来的刺痛感，靠近那个符号。他能感觉到，三幻魔的意识就藏在符号的中心，像被困在蛛网中的蝴蝶，挣扎却无法逃脱。
“听着！”他对着符号大喊，“我知道你们还在！别放弃抵抗！”
符号猛然震荡，三团光影剧烈扭动，仿佛在做出回应。
林兆抓住机会，催动玉简中的【深渊之种】。一抹幽蓝色的光点从他体内浮现，缓缓飘向符号中心。
那一瞬间，整个空间骤然陷入寂静。
紧接着，符号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将林兆的意识狠狠弹射出去。
他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观测者之域。雨柔子正扶着他，神情紧张。
“你成功了吗？”她问。
林兆喘着粗气，摇头：“还不确定……但它至少察觉到了我们。”
话音刚落，直播间系统的主界面再次发生变化。
原本混乱的数据流开始重组，三幻魔的影像重新出现，但这一次，他们的表情变得清晰了许多。
“谢谢……”其中一个艰难地开口，“我们还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林兆松了口气，但还没来得及放松，雨柔子忽然脸色一变：“不对！这不是他们！”
几乎是同一时间，三幻魔的影像齐齐露出诡异的笑容，声音同步响起：“感谢你们为我们打开通道。”
下一秒，整个直播间系统爆发出刺目的紫光，三幻魔的影像彻底崩解，化作三道能量流，朝着观测者之域的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林兆和雨柔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他们不是被控制。”林兆咬牙，“他们是……被替换了。”
雨柔子迅速翻动秘典，试图找出替代者的来源。可就在她准备施展封印术式时，整个空间再次剧烈震动。
观测者之域的天花板上浮现出三道巨大的裂痕，每一道都对应着一道能量流的方向。
“它们要做什么？”她问。
林兆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脸色逐渐变得凝重：“它们在构筑……一座门。”
“通往哪里的门？”
林兆没有回答，而是猛地按下控制台上的紧急封锁按钮，同时高声喝道：“快！关闭所有外部接入端口！”
雨柔子立刻行动，但她刚触碰到操作面板，整个人的身体便猛然一僵。
林兆回头一看，只见她的身后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影子，正缓缓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晚了。”那道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威压，“门……已经立起来了。”
林兆怒吼一声，催动【绝对重构】，试图将那道影子驱逐。可就在光幕形成的瞬间，影子却直接穿透了防御，轻描淡写地捏碎了光幕。
“这不是你能阻止的东西。”它说。
林兆只觉胸口一闷，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他勉强抬起头，看见雨柔子的眼神已经变得空洞。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吐出的声音却不再是她自己的：
“欢迎来到……真正的深渊。”
整座观测者之域在这一刻彻底陷入黑暗。
唯有那三道裂痕中，缓缓浮现出三扇门。
每一扇门后，都传来低语般的呢喃，像是无数个声音在同时诉说着同一个名字：
夜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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