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躲过那开山裂石的一刀后，并未立刻反击。他压低重心，长枪斜指鲸鱼下盘，双腿在泥泞中滑动，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鲸鱼则没有立刻追击。他庞大的身躯停在轰出的泥坑旁，覆盖厚甲的头颅转向风云的方向。面甲缝隙中传出沉重粗重的喘息，如同风箱拉动。
紧接着，鲸鱼做出一系列挑衅意味十足的动作：
他用右脚对着深坑边缘一块被炸起的、足有人头大小的硬泥块猛地一踢！
“哐！”
泥块炮弹般射向风云方向！虽然被风云轻易侧身躲过，泥块砸在后方墙上爆开！
他左臂屈起覆盖着层层厚甲片的小臂，在自己那如同铁砧般宽阔的胸膛正中“铛！铛！铛！”用力捶了三下！
覆甲的右手握着刀柄末端，将沉重的长刀随意拖在泥地上，刀尖划出一道深沟，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他那被铁甲包裹的头颅微微歪向诺艾尔看台的方向。
伴随着这一系列动作，他面甲下传出的瓮鸣声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和挑衅：
“怎么？南边的大教头！”
“只会在地上乱爬？跟泥塘里的长虫学本事了？”
“老子站着不动！来！用你手里那根破棍子试试？”
“老子就皮痒了，欠打，来，往这儿打！”
他抬手指向自己厚甲覆盖的心脏位置，发出“咚咚”的拍甲声：
“往这儿！”
“老子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给老子挠个痒痒？”
“小公主花了多少钱收罗了这种货色？”
“是不是平时就能表演个贴地飞行、花枪点蜡烛？”
“可惜了那张脸！”
“老实在南边当个鸭子伺候富婆不好？”
“跑来这泥地送死！看老子待会儿把你这张小白脸砸进泥里当肥！让你彻底当回泥鳅！”
北方看台爆发出哄笑和怪叫声：
“哈哈哈！说得好！就他妈一张嘴！”
“让他钻！钻快点！”
“撕了他那身皮！”
南方看台则是骂声震天：
“铁皮垃圾！有种别停！追啊！”
“云教头别理那笨狗熊！拖死他！”
“嘴这么臭！活该一辈子啃冰块！”
“郭楠真下头！呸！”
此时在查理的看台上。
咕咕搓着手：“哎哟，骂上了骂上了！打不过嘴炮来凑！不过别说，那大块头说话真损！”
艾尔玛小脸涨红：
“这…这人怎么能这样说……太坏了！”
萝卜子盯着场上沉默如石的风云，又看看趾高气扬的鲸鱼，眉头微蹙：
“他在故意激怒对手……逼他主动进攻……”
乐冷哼一声：
“老把戏了。鲸鱼知道自己穿着几十斤的铁壳子，追着灵活的人跑吃亏。骂几句，等对方上头冲过来，直接一刀劈了完事儿。他那刀最狠的就是当头一劈，能躲开他正面冲锋范围就成功一大半。”
查理抱着胳膊，看着风云那如同凝固的姿态：
“这枪大叔……定力倒足。被指着鼻子骂娘都跟没听见似的……”
“换老子？早他妈冲上去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咧嘴看向乐：
“乐大哥，你不是说跟这鲸鱼同村么？这家伙以前也这么嘴欠？”
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旧事：
“欠？”他嗤笑一声，“小时候打架，他小子就闷，光动手，嘴笨得很！”
“看来在军营里当官当久了，别的本事没长进，这喷粪的本事倒是学溜了！”
鲸鱼的嘲讽还在空中回荡，场中气氛如同绷紧的弓弦。
风云如同沉入泥潭的石像，枪尖微垂，不为所动。
乐抱着胳膊，目光没离开风云脚下细微的移动，开口，声音平稳分析：
“破局在风云这边。鲸鱼铁桶太厚，寻常刀枪捅不进去。关节连接处缝隙也小，风云那枪细，不是重破甲锥，硬捅是找死。”
他顿了顿，继续道：
“所以只有两个法子：要么把他搞倒，或者引他自己摔倒。厚甲分量在那，一旦摔下去，动作变形，压也能压趴窝一会儿，关节也就开了缝。这是机会。要么就靠耗，耗到他没力气扛那几十斤铁，自己把自己累趴窝。”
“但鲸鱼这驴脾气，被这么滑不溜手地躲着打，肯定窝火！骂成这样就是想诱风云冲他正面！”
“风云不上当，稳得住就是耗着。可耗也有风险，鲸鱼追不上，但他那刀攻击范围太大，一个不留神被带到点边，缺胳膊少腿都是轻的。”
查理身体歪着靠在栏杆上，侧着脑袋听乐分析，嘴里应着：
“哦……逼他摔或者拖时间呗？”
他的右手原本也搭在栏杆上，这时却极其自然地、不着痕迹地往下滑了滑，正好落在旁边萝卜子那裹着薄薄黑丝袜的大腿外侧。
萝卜子正全神贯注听着乐的战术分析，同时紧张地观察场上形势。猛地感觉腿部靠外一侧被温热的手指贴着黑丝滑过！她全身瞬间绷紧，原本自然垂落的小手猛地抬起，手指下意识地曲起来想抓点什么，小半屁股也不由自主地向远离查理的方向挪了一点。脸上“腾”地飞起红晕，飞快地抬眼皮瞥了查理一下，眼神慌乱又羞窘，喉咙里几乎要挤出一声细微的惊呼，又赶紧死死忍住！
查理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身边人儿的异常反应。他那只作恶的手不仅没收回去，反而得寸进尺地、慢悠悠地在萝卜子丝滑紧绷的大腿外侧上下滑动了小半寸。皮肤隔着一层薄薄黑丝传递的温热弹性和细微阻力，让他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
他继续接着乐的话茬分析，语气听起来还挺认真：
“耗时间？拖垮他？我看够呛！”
查理的头反而还朝萝卜子这边又歪了一点，几乎靠在她肩上说话，呼出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她耳畔：
“你看那大块头骂人底气多足？肺活量大着呢！我看他能骂到天黑！”
与此同时，他那只在丝袜上滑动的手干脆停下来，五指极其细微地收拢了一下，隔着黑丝在萝卜子大腿外侧软肉上轻轻捏了一下！
“勇，勇者……大人……”
萝卜子身体明显一颤！一声极其短促、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嗯”憋了回去！手指死死抠住自己另一只手臂上的衣袖布料，仿佛要将它撕开！脸红的像要滴血，整个人都僵硬得像块木头，完全不敢动了！
乐根本没注意查理这边的小动作，眼神还钉在场上，对风云的沉默有些担忧：
“就是怕拖久了风云自己绷不住。或者……”
他指了指风云脚下泥泞的区域：
“地上坑坑洼洼越来越多，全是鲸鱼砸的！稍不留神踩坑里歪了脚，那就是命！”
咕咕在旁边挠头插嘴：
“那照乐爷这么说…这小教头赢面不大啊？难道真要被那铁疙瘩逮住了拆骨头？”
艾尔玛更紧张了，又担心场上的风云大叔，又怕被查理“欺负”的萝卜子姐姐受不了：“萝卜子姐姐…你脸好红？不舒服吗？还是太热了？”
萝卜子听到艾尔玛关心，恨不得把脸埋进地里。被点破了窘境，更是羞得不敢抬头看任何人，只能用力摇头，声音带着强装的镇定：
“没…没事…有点热…”
查理这才慢条斯理地把几乎要陷进丝袜大腿肉里的手指稍微收了收力道，但还是懒洋洋地搭在那儿，像个支点。他这才似乎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乐，追问：
“乐大哥，你刚才说那关节缝…在哪块儿？具体点？大腿根膝盖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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