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可以飞，干嘛非要走路送我回去？”姜绾歌歪着头，发梢在微风里轻轻晃动。
凤皇的指尖蓦地收紧，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掌心，他垂下眼睑：“因为......我想让你多陪我一会。”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姜绾歌的心跳漏了半拍。
“嗯......”她抿唇偷笑，正要回应——
“唰啦！”
森林里突然窜出一道身影.....
鹿鸣在看清姜绾歌的瞬间，他像离弦的箭般冲过来，一把将她狠狠按进怀里。
姜绾歌被撞得踉跄半步，鼻尖全是熟悉的松木气息。
她能感觉到鹿鸣剧烈起伏的胸膛，还有勒得她生疼的手臂——这三天，他怕是快急疯了吧？
她下意识抬起左手轻抚鹿鸣的后背，右手却突然传来一阵钝痛——凤皇仍死死攥着她的手，骨节都泛了白，像是要把她的指骨烙进自己掌纹里。
当鹿鸣终于平复呼吸抬起头时，目光却凝固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他瞳孔骤缩，沉默地后退一步。
阳光在他睫毛下投出一片阴翳，方才狂奔时的热度仿佛瞬间冷却。
“鹿鸣！我和芽芽结契了！”凤皇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骨刀，直直刺向鹿鸣的心脏，“我带她回来就是告诉你一声——从今天起，她就要住进我的山洞了！”
鹿鸣不可置信的看着姜绾歌，原来...不论是前世的芽芽还是现在的芽芽，他都只能远远望着，都不配拥有......
他的目光缓缓看向凤皇——未来的族长，强大，年轻，他们站在一起看起来那么般配，连年岁都恰到好处的契合。
而自己呢？连开口说一句“我喜欢你”都做不到。
不管飞龙少主也好，凤皇也罢，他们都站在光里，理所当然地拥有芽芽的注视。
而他，只配躲在阴影里，连争夺的资格都没有。
鹿鸣喉咙里泛起苦涩......
他早该明白的.......像他这样的流浪兽人，怎么敢奢望拥抱太阳？
鹿鸣浑身剧烈一颤，猛地后退两步，狼狈的朝山洞跑去。
“你干什么！”姜绾歌狠狠捶了凤皇一下，声音里带着恼意，“你明知道他——”
“知道。”凤皇忽然松开了她的手，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可他那性子，不逼他一把，他永远都不会迈出那一步......去吧，我知道你心里也有他。”
“凤皇......”姜绾歌轻唤他的名字，指尖微微发颤。
凤皇背过身，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快去吧...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姜绾歌咬唇退了两步，终于转身追向鹿鸣消失的方向。
风卷起落叶，凤皇孤零零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痕，自嘲地笑了。
——
姜绾歌气喘吁吁地追到山洞时，鹿鸣正握着长矛要离开。
她的心猛地揪紧......猛地张开双臂阻拦。
“你要去哪？！你...不要我了？”姜绾歌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张开的手臂在微微发抖。
鹿鸣不敢看她，只是攥着长矛又后退了一步。
姜绾歌瞥见他身后石床上整整齐齐码着的二十张兽皮，每一张都鞣制得柔软光亮。
“连兽皮都不带？”她步步紧逼，声音发颤，“这些可都是你拿命换来的！”
鹿鸣低垂着头，颤抖的手指比划着：给你的。
“我不要！”姜绾歌突然上前捧住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我算你什么人？那可是二十张兽皮啊！我凭什么收这么贵重的.......”
话未说完，她的手腕被鹿鸣猛地按下。
鹿鸣的指尖在空中慢慢的比划，仿佛有千钧重量。
他的手在不受控制在抖，每一个手势都像在撕裂自己的灵魂：
〔我〕
〔是〕
〔你...阿父〕
空气凝固了一瞬......
“啪”——
一记耳光打的鹿鸣偏过头，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比不上心里撕裂般的痛楚。
“你再说一遍？”姜绾歌声音哽咽，“你是鹿兽人，我是狐狸兽人，我们连种族都不同！你算我哪门子的阿父！”
鹿鸣侧过脸，紧锁眉头。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姜绾歌鼓足勇气，深吸一口气，踮起脚尖，闭眼吻了上去。
鹿鸣浑身一僵，瞳孔剧烈收缩，呼吸都凝滞了.......
她的气息近在咫尺，温软得让他心脏发疼，可他却连抬手抱她的勇气都没有。
姜绾歌等了又等，始终得不到回应，眼眶一热，突然发狠地咬了下去。
刺痛漫开，鹿鸣闷哼一声，却依然没有躲。
他怕极了——怕自己一动，这场美梦就会惊醒；怕这十八年来的奢望，终究只是他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姜绾歌缓缓松开鹿鸣，指尖轻抚过他渗血的唇瓣，声音里带着心疼：“疼吗？”
鹿鸣眼底泛着猩红，却只是轻轻摇头。
怎么会疼呢？
这微不足道的刺痛哪里比得上这18年的心疼。
“我准备好了......”姜绾歌直视着鹿鸣的眼睛，声音轻却坚定，“你准备好了吗？”
鹿鸣怔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我说我准备好了，”姜绾歌再次强调，“我们现在就结契......”话音未落，她已经踮起脚尖，再次吻上他的唇。
鹿鸣呼吸一滞，慌乱的按住她那双正试图解开他兽皮裙的小手。
他通红着眼睛看她，喉结剧烈滚动。
姜绾歌在心里给自己鼓劲，继续加深了这个吻。
她生涩却固执地继续手上的动作，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最终，鹿鸣的理智轰然崩塌......
他扣住姜绾歌后脑的手掌微微发颤，指缝间缠绕着她散落的发丝。
那个本该推开她的动作，突然变成了更深的索取......
十八年的隐忍在这一刻决堤，他将她按进怀里，像抓住溺亡前最后的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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