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郝仁指出合同有问题时，韩凌诗微微一怔，立刻抬头：“哪一条？”
“b部分，3.2条。”郝仁语气平静。
韩凌诗迅速翻到对应条款，眉头一蹙：“这里有什么问题？”
郝仁指了指那一行，语气坚定：“韩小姐，咱们事前就谈好了，我不会从你这里拿一分钱。但这条写着，如果你想提前解除婚姻关系，就必须支付我一千万元违约金。这不合理，你不需要为此负责。而且法律也规定，婚姻关系一年内不能单方面解除。所以，不如我们把条款简化一点，也方便你之后处理。”
这番话说得理所当然，毫不拖泥带水。
韩凌诗愣住了。
她昨晚才让人查过郝仁的背景——普通家庭出身，父母早已退休回乡种地。
他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年轻人，来首都半年靠打零工勉强糊口，连一份正式工作都没找到。
可现在，他轻描淡写地拒绝了一千万。
这种反差太大，反而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眼神微动，忽然有了别的想法。
沉吟片刻，她对助理吩咐：“重新起草一份，按郝仁先生的意思来。”
助理点头，立刻离开会议室。
韩凌诗看向郝仁，语气略微柔和：“你愿意等一下吗？”
“当然可以，你先忙。”郝仁微笑回应，举止平静得令人意外。
韩凌诗默默注视了他几眼，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显露出一丝贪婪或焦虑，反而像一个旁观者，冷静得不可思议。
沉默片刻后，她突然低声喃喃：“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郝仁正打算端起水杯，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望去，只见她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敲，神情紧绷。
“韩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小心问道。
韩凌诗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低沉：“只是工作上的事。合同签完之后，财务那边会接手。”
郝仁刚想点头，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妻子因报告中的差异而情绪波动。发布支线任务：协助妻子解决问题，任务奖励：？？？】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开口：“韩小姐……也许你不相信，但我大学学的是商业管理。”
严格来说，他没撒谎，只不过……他成绩并不算好。
韩凌诗看了他一眼，原本带着些许不耐烦的情绪却慢慢缓和了下来。
这个人，她还真是看不透——不上车、拒收钱、现在还主动提议帮忙。
这种“不自量力”的举动，照理说她应该反感才对。
但不知为何，这一次，她竟然不想拒绝。
沉默两秒后，她将手中的文件往前一推：“给你。”
郝仁道了声谢，小心接过，翻开一看——瞬间一脸迷茫。
里面的专业术语和财报分析让他头皮发麻，不过他注意到一个关键问题：一家子公司实际利润远低于预期，差距甚至超过50%。
他思考片刻，忽然眉头一挑：“等等……这家分公司为什么市场推广费用这么低？”
韩凌诗立刻追问：“你发现了什么？”
“报告里写这家分公司在压缩成本，加大了销售人力，但却没怎么花钱在营销上。”郝仁解释道，“你可以招一百个销售，但如果没人知道你在卖什么，再多的销售人员也没用。该砍的不是推广预算，而是人力资源。”
韩凌诗一怔，旋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确实，我也感觉哪里不对劲……如果照这趋势下去，恐怕这家公司撑不了太久。”
郝仁点头：“而且你现在的组织结构还没调整，对吧？这家公司是你新收购的？”
“是的，”韩凌诗点头承认，“所以暂时还没制定新政策。”
“那就更应该小心。”郝仁淡淡道，“公司亏损不是巧合，问题可能就出在那些没与时俱进的老员工身上。换句话说，正是因为这样你才有机会收购它。那……你为什么还留着他们？”
“因为我答应了原老板，会继续雇用他们。”她的声音低了一些。
郝仁愣住，随即笑了：“你还挺重情义的……这样吧，我给你个建议。”
“说。”
“几年前，科技之王公司遇到相同的情况，做了个很聪明的调整——他们把老员工全部调去做顾问，工资减半，还不用坐班。而核心岗位则交给年轻人担任，三个月内利润翻了倍，后来他们改名叫……”
“科技创世纪公司。”韩凌诗接道，眼中闪过一抹意外。
“没错。”郝仁微笑，“也许你也可以试试。”
“我会考虑。”韩凌诗轻轻点头。
正好这时，助理带着新合同走了进来。
郝仁翻了翻新的合同，内容精炼得多，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韩凌诗也签好，然后抬头看他：“郝仁，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今天的话，我得收拾东西。房东让我搬家，只有一周时间。不过我明天有个面试，也许能找到工作。”
“为什么突然要搬家？”
郝仁简单说了房东儿子结婚的事。
韩凌诗沉吟片刻，道：“我在市中心有一套公寓，如果你愿意，可以暂时住在那里。”
郝仁愣住了，心中顿时乱成一团。
这时，系统提示再次响起：
【叮——请选择是否接受“共同居住”分支剧情。友情提醒：维持独立是通往平等关系的基石。】
他深吸口气，抬头看向她：“韩小姐，我能考虑一下吗？”
韩凌诗轻轻点头，眼中多了一分理解。
她已经看出，郝仁不是那种贪便宜的人，他极力想要守住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
她对此，十分欣赏。
郝仁起身告辞。
临走前，韩凌诗忽然吩咐助理：“联系萨尔沃糖果公司的董事，我要安排一次电话会议。”
……
大厦门外，阳光刺眼，郝仁站在台阶下，深吸一口气。
“系统，”他低声说道，“你不是让我做一个完美丈夫吗？那为什么还要我和她保持距离？”
【叮——宿主请放心，系统将协助你逐步站到与她对等的高度。当前目标是：建立独立价值。】
【检测到韩凌诗已采纳你的建议，任务完成。奖励发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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